主刀医生谈不同性别器官可以互相移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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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0日17:17 新浪嘉宾访谈 | |||||||||
李天天:更多的操作过程还是在术后护理用药方面? 郭树忠:目前是这样。 李天天:可能缺乏前人的经验,因为毕竟是创新,是走在前面的。
郭树忠:个人和个人不一样,这次是右边,下次可能是左边,这次是下唇,下次可能是上唇。学习都有一个学习曲线,这是一个新的手术,必须要经历很长的时间才行。 李天天:西京医院成立了整形研究所,您作为这个所的负责人,您对这个所未来的发展或者是未来的蓝图有没有什么设想? 郭树忠:当然国内有很多很强的单位,比如北京整形外科,还有很多兄弟单位,我们也想做一些事情,为中国的整形外科发展做出我们的一些贡献,包括做这个手术的动力也是这个。我们是西北最大的整形外科医院,因为现在整形外科有很多治疗的结果不理想,需要不断改革和创新。我们最终的目标不是和国内同行之间比,我们应该走向国际。就像现在鼓励大家在《SCIENCE》发表论文一样,我们不能光参加全运会,我们得参加奥运会。我们今天也是一样,要走到世界上,要和世界上的同行进行比较。每一个领域,我们做整形外科的在这个领域做贡献,你们做网络的在网络那个领域做贡献,大家共同努力,有一天就走到世界水平了,中国的发展是大家都要做贡献,我们在做我们这个领域的贡献。 网友:法国的那一例算是世界上首例的女性换脸手术,这次应该是首例男性换脸手术,男女之间有什么差异吗? 郭树忠:没有多大差异,从解剖上应该差不多。但是这例手术和法国比较有点难,难主要是法国人是软组织,我们是带了骨头。另外我们的上颌都露着,要填那个洞,其它和法国没有实质性的差别,我们说的难只是操作复杂一点。男女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主持人:不同性别的器官也可以相互移植吗? 郭树忠:可以,我们做肝、心、肾的移植都做过,有的异性的排斥率还低,这没有什么关系。 网友:我们国家已经开始实行有关器官移植的法律了,换脸是不是也可以适用? 郭树忠:应该适用,因为也是器官的一部分。这位网友关注的是什么法律问题呢?就是有人会不会做改头换面的问题,这不是换脸面临的问题,这是整个整形外科面临的问题,有个逃犯就是通过整形来逃避惩罚,古今中外都有了,不是因为换脸导致这样的问题,所以换脸的病人面临的问题是罪犯是不是冒这个险换个脸,恐怕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另外将来身份证要换,要不然上不了飞机,我们做出这张脸假如不像原来那张脸,也不像供体的脸,是第三张脸,这样用原来的身份证也登不了机了。 主持人:郭主任除了在换脸方面比较有经验,在变性方面也是有研究的,您做了多少变性手术? 郭树忠:大概30例手术,有男的变女的,有女的变男的,大家对这些变是很感兴趣。有类似的地方,是器官再造,整形有美容,也有修复重建。美容是把好看的人更好看,锦上添花。修复重建是没有的造一块,或者是缺陷的补一块。变性是造一个外生殖器官,本来女孩想做男孩,做一个男孩生殖器官,假如男孩想做女孩,把男孩的生殖器官去掉,变成女性的生殖器官。 主持人:对于不管是要整形还是要变性,对于这些患者我们有没有一个考察标准? 郭树忠:当然有,做这个手术有严格的适应症,这个人适不适合,实际上找我换脸的不止这一个,为什么做这一个,因为他的适应症最强。做变性也是这样,因为我们是做科学的工作,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做的。同时好几个人提出要做换脸,但是这个人最适合,他这一块缺的组织,我补上,最坏的结果--当然也有麻醉意外,病人出现危险,比如休克,当然这种几率很低--最坏的结果是这块肉没了,我还可以用老的办法修复,只不过修复的效果不是很好,这个病人实际上可以用老办法修复,这里少一块肉,从背上取一块肉,但效果不好。脸上的肉可以造,但是嘴唇不好造,包括鼻子。老的造鼻子的办法,没有鼻子的两个洞,也造不出鼻子。鼻子造不出来,嘴唇造不出来,只是把这块窟窿补上,病人还是很丑陋,这是我做这个手术的主要原因。目前我看的病人来说,这个病人是很有适应症的。 李天天:郭教授讲的是医学上最适宜治疗,不仅是技术层面,还有心理学、社会学、伦理学,都要有考虑。 郭树忠:对,有的人提出疑问,你值得做这个手术吗?因为现在这个病并不影响到生命,但是我们忽视了另外一个层面,比如心理上的需求。这个人本来是高山上的民族,少数民族,那个民族非常纯朴,并不因为脸的残缺而受歧视,村民都不歧视。但是村民看到他害怕他。小学里边有一个明确的规定,不让他进学校。为什么?怕吓着孩子,村里有红白喜事一定请他,但是有一个要求,别人吃完走了他再吃。别人打着扑克他一凑人家就走了,人家见着他都很害怕,实际上害怕他只是脸毁了。人对面子要求非常高,有脸的人都觉得没脸的人没事,但是真到你没脸的时候就不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你身上随便画点东西你觉得没事,但是脸上画点东西你不敢出去。有人说你值不值得冒这个险,这个病人觉得生不如死,我反复给他讲风险的问题,他坚决要做手术。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他,他一定要跟着我做。这里有很多时间,每次都要给他解释很多风险,但他就是要做。实际上我们回过头来看,他是没有太多的退路,家庭能够稳固下去吗?像他这样丑陋的样子,妻子能够接受吗?丈夫可以换。很多例子丈夫受了伤之后,妻子离开走了,家庭也受到挑战。家里妻子其实也很好,但是不愿意和他一起上街,心理层面的问题解决不了。这个人也是一样,实际上也有心理学的层次,现在几乎被社会隔离,就是在家呆着,这个民族能歌善舞,但他不能参加,他能感受周围人对他排斥的眼光,他去了人家走了,他还能去吗?人家打牌,他去了,人家离开了,他还能去吗?有些人说这值不值得冒风险,我们反复跟病人讲值不值得,病人说一定要做,要了命也要做。每个全麻醉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李天天:手术的成功,会有更多面部烧伤、损毁的人找你,相信你会找到不同的技术来满足他们。 郭树忠:这几天明显有人给我打电话,换个明星的脸。这个工作需要做下去,再有合适的病人要做,完全成熟大面积应用还需要很长时间。但是有一天也许就像换汽车零件一样,换每个零件的时候面孔就可以随意换。我们现在是为将来工作做基础,比如现在换肾非常容易,几十年前刚换肾的时候大家有很多疑虑,但是今天它就是造福人类的技术。 网友:像美国著名的歌星迈克尔.杰克逊,他属于换脸吗? 郭树忠:不属于换脸,是整形手术,迈克尔.杰克逊不愿意是黑脸,愿意是白人的脸,想把脸变成白人的脸,你看鼻子都烂了。这里有很多心理问题,我们不去探讨。但是整形外科有很多可以做,鼻子低了可以加高,高了可以弄低,都可以做。有很多小姑娘希望做美容手术,都可以做。但是换脸不是这样,换脸是脸部大部分面积都要换。 主持人:现在患者家人反应怎么样? 郭树忠:因为妻子在高山上,电话打不通,但是打电话到村书记家里,让书记转告给她,她很高兴。有一个陪人,侄子在旁边,我们做完以后他很高兴,病人照镜子也很接受。很多人想着他不接受,为什么?跟他原来的脸比,我们现在造出来的脸跟他原来的脸还是有差别,还不是天衣无缝。但他跟毁掉的脸比就好多了,原来是没脸,现在有脸。很多人没有站在患者角度考虑问题,如果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没脸的人有脸就不错了,就像没饭吃,有饭吃就不错了,当然再进一步说吃更好吃的。这个手术比我们原来传统的整形手术做得效果好很多,到大街上不告诉别人,别人不一定知道他换脸。 网友:手术后会有疤吗? 郭树忠:大的伤疤不会有,因为我们用了一些药物。但接缝的地方会有一点疤,做一张完美无缺的脸,除非全换,不然一定要有接缝的问题。就像衣服破了,拿别的料子,肯定是有颜色的差别,两个人脸的肤色有差别,换的脸皮肤比较白,患者皮肤在山上晒,皮肤比较黑。 主持人:今天非常感谢郭教授到这边来给广大网友解答了很多关于换脸、变性方面的问题,最后再请郭教授和李站长也都分别给我们做一个总结。 郭树忠:感谢大家对这个手术关心,我们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媒体关心这个事,我们本来只是做一个科学研究,想做一个手术创新,给病人做一点有益的事情,但是大家很关心。包括批评的意见我很乐意听,这样能够使我们改进技术,将来为更多的患者服务。 李天天:刚才从郭教授的访谈过程中,不仅了解了手术的具体一些技术细节,而且也了解到郭教授对于换脸这种手术其它方面,比如社会学、心理学、伦理学方面的研究。我也相信随着技术日益的成熟,换脸手术今后不会成为难题。另外,我也预祝郭教授在今后的手术中取得更大的成功。 郭树忠:谢谢。 主持人:感谢各位网友参与我们今天嘉宾聊天,我们也非常希望这位患者以后的生活会更好,同时也感谢郭教授还有李天天站长做客我们嘉宾聊天室。感谢各位网友参与,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