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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远征军老兵离乡70载终返家园(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08日12:32 法制周报
缅甸远征军老兵离乡70载终返家园(组图)

黄楚雄老宅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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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远征军老兵离乡70载终返家园(组图)

老家102岁的嫂子


  2006年3月28日,《法制周报》情感主持人田田接到湖南郴州黄海清的来信。信中称他有一个曾经远征缅甸、离开家乡70载、如今远在祖国西南边陲下落不明的爷爷。他爷爷叫黄楚雄,已90岁高龄。黄楚雄在家乡惟一健在的同辈亲嫂子已经102岁了,十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与弟弟团圆。黄海清作为老人的孙辈,满怀希望地向本报写下这样一封信,请求帮忙完成老人心愿:

  我叫黄海清,想要寻找我远在云南的三爷爷。我爷爷共有四兄弟,老大黄始雄,老二即我爷爷黄汉雄,老三黄楚雄,老四黄湘雄。当时身逢乱世,国民党施行“三丁抽二、两丁抽一”的抓壮丁政策,我的三爷爷黄楚雄被抓去当“缅甸远征军”,四爷爷被抓到陈明仁将军部队做了一名军医。后来四爷爷返回地方,在地方养老院去世,而三爷爷的去向一直是个谜……

  我们曾委托嫁到昆明的堂姐和在昆明工作的乡邻找人,未果;2003年,我三伯专门选择了一条去云南昆明的旅游线路寻找三爷爷,同样未果……3月10日,中断联系几十年的三爷爷又来信了,信里称“独在异乡为异客,年纪越大越思乡。”我父亲立即回信……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收到回信,令我们十分担忧。

  ……掐指算来,我三爷爷于1937年被抓壮丁,至1968年回家已经有30年,而今距离1968年又有近40年光景。70年背井离乡,而今两地亲情隔阻,迫切希望《法制周报》帮忙,完成此家族团圆……

  如今,黄楚雄几兄妹只有他和已经102岁的二嫂依然健在。百岁嫂子年事已高,身体不好,知道自己可能将不久离人世,十分希望能寻找到这位分离了70载的弟弟,了却最后一桩心愿。

  本报记者收悉此信,被其中的血肉浓情深深感动,立即着手为其寻亲。4月上旬,本报记者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老人下落。随即,在本报记者的力促下,黄海清与三爷爷一家终于通过电话取得联系。带着跨世纪的思念,一场浩浩荡荡的亲情团圆大戏倾情上演。《法制周报》情感主持人田田等辗转几千公里,耗时10余天,见证了那一幕感人的大团圆场面。

  骨肉离散70年 《法制周报》促成家族团圆

  百岁嫂子想见九旬弟弟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题记•余光中《乡愁》

  《法制周报》记者接到委托人黄海清的亲笔信后,辗转数千公里,耗费10余天,为饱经70年离散之苦的亲人相聚而奔波。4月22日,记者踏上了跨越两个世纪的寻亲之旅。

  在委托人黄海清家里,记者见到了黄楚雄老人最近一封亲笔来信。

  连泽亲爱的侄儿,亲览:

  首先向你全家致谢,在2002年的5月间,收到你的来信,如获至宝,心里非常高兴。我立即要你妹妹素珍写信给你,可是不知什么缘故,没有回音,甚念。

  我总是想念你们,祖父开基下来的亲人。每逢佳节之际,我心中更是难过,你是出过门的人,就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你哥哥、弟弟、姐姐他们都好吧?特别是迪泽(还有金泽)请来信告知。

  我们老少都好,到今年四月初十,我就满90岁了。暂谈到此,敬祝全家平安!二嫂福体怎样?

  愚三叔

  二月十八手上

  黄楚雄老人在信中提到的黄连泽如今也已50多岁了,是黄楚雄二哥的三儿子,他和三叔(黄楚雄老人)保持着断断续续的书信联系。

  “以前的几封来信,三叔的字刚劲有力,可这封信字体松散,有明显颤抖的痕迹。”黄连泽不无担忧地说:“从字迹可以读出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

  黄连泽老人身体也不是太好,刚刚做了个手术,行动不是很方便,但他对三叔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原本不打算前往昆明寻亲的他,几经考虑,在亲友的劝说下,决定克服个人困难前去昆明。“我这次如果不去,此生有憾。”

  黄家后人发展很快,大大小小加起来已经有几百人了,除了已年过百岁的廖振奎奶奶,其余大多数定居在郴州市。

  呼唤 百岁嫂子想见弟弟

  4月23日,《法制周报》记者专程赶往黄楚雄老人在郴州市北湖区永春乡大山里的老家。今年102岁的廖振奎奶奶自4年前不慎摔倒后,就此卧床不起。如今她虽然耳朵有点背,但每天仍能喝半斤米酒和吃少量米饭。廖奶奶是黄楚雄的二嫂,她对这个三弟的记忆很清晰。

  “您老还记得黄楚雄长什么样吗?”

  “比老四爷矮一点,有点胖,长得英俊。”

  “那您老想不想去见他?”

  “想啊,去不了。他要过90大寿了,结婚没多久就被抓走了。”老人停顿了一会儿说,“70年啦,老三遭罪了,可怜啊!”

  说完,这位黄楚雄的百岁嫂子老泪纵横。面对记者,老人颤抖着身体,断断续续地回忆,三弟走的那年是1938年,当时他已结婚成家,却还是被抓壮丁走了。廖奶奶说,这个弟弟最孝顺了,没想这一去就是几十年,除了1968年回来见过一次面,这辈子自己怕是无缘再见他一面了。

  探访 走过老兵儿时足迹

  根据亲人们支离破碎的回忆片段,黄楚雄老人抓走时已经成年了。按照那时的风俗,已经结婚成家是要分家的,黄楚雄那时分得祖屋一套。

  4月24日,记者看到黄楚雄年轻时居住过的祖屋,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只剩下两个古老的旧门框,似乎还在等待着主人回来。

  《法制周报》记者在这片祖屋旁找到了黄楚雄老人被抓走时的目击者——老邻居,如今89岁的廖老太太。廖老太太说:“那天大概是1938年农历三月,他嫂子扶着伤心欲绝的老母亲在后面送行。黄楚雄走后,他的老母亲每天在家里以泪洗面,看到天上的军用飞机就情绪激动地狂喊黄楚雄的名字,第二年,思儿心切的老母亲就因伤心过度而离开了人世。”

  旧爱 悠悠岁月等他十年

  亲人们记忆中,黄楚雄老人当年离家时,已经成婚。当年新婚的妻子今安在?

  对这段记忆最有发言权的当属黄楚雄的二嫂廖奶奶。廖奶奶回忆,弟媳姓高,因弟弟音讯全无,后来她改嫁到了红花村一户姓廖的人家里,离黄泥坳有十多里路,只是此后几十年再也没有联系过。

  25日,记者在前往黄家湾的汽车上,巧遇一位红花村村民廖大爷。他十分热心地告诉记者,他认识这位老奶奶,就住在红花岭,不过已经去世,但她的儿子还在,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抱着一线希望,记者跟随廖大爷在村口下车。在路边一卫生所,我们向当医生的廖大姐打探。听了我们的述说,她兴奋地说:“符合这样要求的老人,只有我的外婆啊!我外婆生了4个女儿,姓高。”随即,她十分热心地带领记者去找她的外婆。

  走过弯弯山路,终于来到她的外婆家。家里亲戚听说后,都很热心,但她的外婆却对记者所说的这段往事很陌生。

  记者通过电话求助廖奶奶的孙媳妇,她仔细询问过奶奶后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当年的原配奶奶名字中有个英字,才说出来,廖大姐就说:“高兰英,就是我外婆啊!”思维仍清晰的高奶奶听到黄楚雄、黄家槐的名字时,终于说道:“黄楚雄是我男人,黄家槐是我公公。”

  半个世纪前的那场婚姻,高奶奶依然难以忘怀:“楚雄和我结婚没几天就走了。当时他早就定了要去当兵的,只是瞒着我。那天,他把我从娘家接回来,第二天就走了。因为他事先没有告诉我,我有点生气,所以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了好久好久。”

  高奶奶说他们结婚时,她才18岁,黄楚雄比她大三四岁,人长得很好看。这个苦命的女人因为受传统思想的影响,等待了黄楚雄整整10年。这10年里,她经历了婆婆的病逝,而丈夫却从未给自己写信,她也不认识字,无法与他书信联系。直到1946年,她听公公说黄楚雄已经在昆明结婚成家,并生有一子,要她改嫁,高奶奶才改嫁到了红花村。那年,她28岁。

  高奶奶生育了4个女儿,丈夫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去世,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支撑着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写满伤痕,也写满了对原配丈夫的思念之情:“他在昆明过得好不好?听说他回来过一次,那时我不知道消息,如果可能,我还是想见见他。”记者答应她,一定将她的思念转达,如果可能,希望他们能亲自通电话。

  对高奶奶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老人的女儿们都唏嘘不已。

  •亲人回忆•

  40年前风雪夜归人

  1968年腊月,黄楚雄带着一家老小回家。这是他自1937年一别后首次也是惟一一次回到家乡探望亲人。曾在第一时间见到黄楚雄一家人的黄长江(黄汉雄之子)如今也50多岁了,4月24日,身为人民教师的他在40年后仍对当年的那一幕记忆犹新。

  1968年12月初八,大雪纷飞。这天傍晚,黄金泽和父亲黄长江在黄家湾村口的小溪边洗完东西正要回去,突然看到从村子的小路上来了一群人,一位中年人走到跟前打听黄汉雄的家。

  黄长江回忆,此人50来岁,身材魁梧,腰板挺直,平头,人看来很精神,穿着厚厚的军用棉大衣,后面跟着小孩和老婆5人。一开始,父亲和他都不知道来人是谁。

  “请问黄汉雄的家在哪里?”黄楚雄说的是带有郴州话音的普通话。

  “你找他干什么?”黄汉雄一脸疑惑,并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人。

  “我是他三弟啊!”

  “你叫什么名字?”

  “黄楚雄。”

  黄汉雄先是一惊,随即与这位失散整整30年的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成一团。当年才15岁的黄金泽,看着从天而降的三叔,呆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着一家人回家。

  黄长江回忆,那是黄楚雄一家6人惟一一次回来探亲,他们一家人从郴州走了一整天才到永春乡大山深处的老家,当时他走的是一条老盘山小路,这条路也是30年前黄楚雄被抓壮丁和娶亲时走过的路,而新修的便捷公路他并不知道。“他心中只有这条刻骨铭心的回家之路。”

  一家人30年后团聚,这个春节黄氏家族过得格外愉快。“那时家里床铺不够,就在老屋打地铺,父亲他们几兄弟天天睡在一起,” 黄长江说当时还曾给三叔黄楚雄写信。

  本报特派记者 田 田 见习记者 蒋 伟/文

  摄影记者 伏志勇/图 发自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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