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查访银行侦破长江上成品油非法经营第一案

　　9月7日，中央电视台《法治在线》播出“诡秘的加油船”，以下为内容实录。

　　总导视：

　　一艘神秘的油船

　　引出一个非法经营成品油的特大犯罪网络

　　今日《第一现场》为你独家报道长江上成品油非法经营第一案的侦破始末

　　导视：

　　解说：白天 这是一条生意兴旺的水上油船

　　同期：他们在2005年度一年的时间内 销售额达到了两千多万

　　解说：晚上 它在夜色深处进行着罪恶的勾当

　　同期：他们的一举一动 实际上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解说：神秘的驳船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敬请收看第一现场《诡秘的加油船》

　　主持人：油价的上涨是许多人都关心的话题，近一段时间，在长江的武汉至黄冈水域有人发现了这样一个怪现象，有一条流动加油船，它出售的汽油和柴油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而且不管油价怎么涨，它的油价始终不变，这一反常的现象立即引起了长江航运警方的注意，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在这艘神秘的油船背后竟然隐藏着个一个惊人的成品油非法交易网络。

　　解说：画面上的这艘载重八十吨黄冈籍油船就是今年年初以来，长江航运警方一直在秘密监控的水上流动加油船，从表面上看这条船各种经营手续齐备，属于合法经营，但是2005年年底警方得到的一条线索却反映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刑侦支队 副支队长 马卫东：反映一帮人长期在江上利用船舶进行非法盗油、卖油这一系列活动，而且涉及的人很多，金额也很大，那么到底是事实是怎么一个情况呢，当时我们心里还没底。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局长 郑学胜：所以我们的侦查员就从江面上，(加油)船舶的动向，成品油的走向，从这两个方面进行调查。

　　解说：在对这条流动加油船监控了一个多月后，警方逐渐掌握了这条船的活动规律，那就是白天给江中过往的船舶加油或停在岸边休息，由于它出售的汽油质量好，每吨的价格又比市场上低两三百块钱，所以生意非常好，前来加油的船络绎不绝。不过一到晚上，它的行为就变得让人捉摸不透，经常在夜色的掩护下向下游驶去，和一些载重只有二三十吨的小船会合，这些小船是干什么的呢，它们和加油船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碰面呢？当侦查员刚想把租用的民船靠近它们时，小船很快就离开了加油船，在四周徘徊，警惕性非常之高。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刑侦支队 副支队长 马卫东：我们找到海事部门 已和他们联合检查这种形式 登上他们的船 具体通过侧面去询问 发现船上面有抽油的油管 油泵 但是白天长期都是没有人

　　解说：警方调查发现，这些小船大部分来自江苏，都是一些无船舶证和营业证的“三无”船舶，船上的油泵、油管装备说明这些小船可能是给加油船提供成品油的。

　　导视2：合法加油船为什么要找“三无”小船供油

　　小船上的成品油又从何而来

　　查访银行揭开非法经营网络冰山一角

　　解说：为了查清“三无”小船是怎么弄到高质低价油的，专案组派出一路民警对小船进行秘密跟踪。与此同时，对加油船背景的调查也在悄然展开，很快警方得知，这条加油船的大股东是一个叫童小兰黄冈人，说起这个女人，很多跑运输的老船民都有所耳闻，她和丈夫原本靠在长江上倒卖运输物资、做一些投机生意养家糊口，前两年却突然暴富。童小兰的发迹史引起了民警的兴趣，经过进一步走访，民警了解到童小兰和另外两个黄冈籍男子汪柏平、高强来往密切，这两个人以前也是在长江上倒卖运输物资的，和童小兰本是死对头，但在去年却一反常态的和童小兰纠集在了一起，这条加油船就是他们三人合伙后共同出资购买、注册经营的。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刑侦支队 副支队长 马卫东：他们三个人合作以后，明确分工，大家出一定的流动资金合资，然后共同去收油，收了油以后，大家得到的利润同时分享，有这么一个协议。

　　解说：来历不明的成品油、童小兰的离奇发家史，这些都让警方坚信，加油船和“三无”小船之间有着不正当交易。而此时，这些“三无”小船的行踪已悉数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它们白天就静静的停靠在江边，看上去毫无异样，一到深夜却变得异常活跃，三三两两向下游的化学品停泊区驶去，直奔一些大的运油船。

　　现场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刑侦支队 副支队长 马卫东：小船在用手电筒照明的情况下，和江面上的大船进行联系，发信号，然后靠拢，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他们从大船上把油送到小船上面，然后离开。

　　解说：原来，这些小船就是俗称的“油耗子”，专门从运油船上偷油的，根据观察，它们的数量大约在15条左右，每条船每次卸油的数量少则三五吨，多则十几吨，大部分小船每天晚上装一次油就离开了，个别小船还会连续靠两三艘大船，从大船和小船互相打暗号的情形来看，它们之间应该是事先约定好的。进一步的跟踪显示，这些小船离开大船后，就会朝黄冈方向开去。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刑侦支队 副支队长 马卫东：黄冈的收油船就停在那里，这些小船不断地把油送到那里，只要天气条件允许，不刮大风，不下雨，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解说：无论是小船船主还是加油船的所有人童小兰、高强和汪柏平，他们都是长期在江面上从事不法活动的人，这种非法行为为什么能持续这么久而不被发觉，专案组判断在这些人背后肯定还有一股势力在庇护，警方的行动如果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为了获取更充分的证据，专案组决定暂时停止调查童小兰等人，而采用迂回包抄的方式，从这三个人和小船的船主之间的经济往来打开突破口。

　　解说：警方走访了涉案人员进行账户往来的银行，在调取了这些人的交易记录后，上面的数据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仅2005年一年里这伙人之间交易的次数就达四五百次，每次交易的金额从20万到80万不等，总额共计2000来万。

　　长江航运公安局武汉分局局长 郑学胜：我们又对加油船的整个销售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在2005年度一年的时间内，销售额达到了两千多万。

　　导视3：幕后操控手狡兔三窟 成为抓捕最大隐患

　　上百警力 四个行动小组 一支神秘力量

　　“江盾行动”直扑犯罪现场

　　解说：在历经了细致的前期侦查后，专案组基本上掌握这个非法交易的网络的运作方式，这是一个长期活跃在长江上的特大盗窃、非法经营成品油的团伙，小船和运输船船员勾结盗取油船上的成品油，然后再由小船卖给加油船，加油船在积攒了一定的数量后又将油低价销给过路船舶或岸边的加油点，这个貌似正规的加油船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非法经营点。

　　长江航运公安局局长 王茹军：只是经营油的话，能达到两千多万，目前在长江上是很罕见的，从我们的观察来看，应该是最大的一起非法经案。

　　解说：在这起成品油非法经营大案中，童小兰、高强、汪柏平等人无疑是幕后操控手，尤其是握有财务大权的童小兰，她手里的账目可以说是案件最关键的证据，不过童小兰平时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行踪也不确定，所以能否顺利将她抓获归案，关系着整个行动的成败，为此，专案组精心准备了一套抓捕方案，而除了专案组主要成员外，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江上抓捕演练。

　　解说：5月25日晚，警方调集200多警力，10余艘船舶，分成观察指挥组、现场抓捕组、船舶控制组和机动组4个战斗小组，展开了代号为“江盾行动”的抓捕方案，经过一晚上战斗，观察指挥组和抓捕船在武汉天兴洲北岸水域，将三艘正在进行非法成品油茶交易的船只紧紧合围，当场抓获8名犯罪嫌疑人；船舶控制组在武汉市青山区水域查获“三无”船舶十二艘，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与此同时，一只秘密行动小组已先期赶到黄冈，经过两天的监控，在童小兰家中将正在清理帐目的童小兰抓获，当场搜出大量账本和银行卡。但是另外两名嫌疑人高强和汪柏平却始终没有出现。

　　解说：在随后的审讯中，警方了解到，童小兰一夜暴富正是源于几年前她和丈夫进入成品油收购行业后，当时她和高强、汪柏平三人都想抢占长江中游的市场，剧烈的竞争让他们几败俱伤，于是去年九月三人签订协议，联手垄断整个长江中游市场，和他们来往的一些“三无”小船都是多年合作的伙伴，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但却自发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网络，外人一般很难进入。随着生意的做大，他们的触角也不断向外延伸，曾多次行贿长江上的一些执法人员，偷税漏税，逃避打击，严重扰乱市场秩序。

　　字幕：目前，长航警方正在积极查找涉案的运油船，犯罪嫌疑人高强和汪柏平仍在追捕中。同时检察机关已对涉案的执法人员介入调查。

　　长江油盗为何屡打不绝

　　打击运输行业内的犯罪到底有没有可行办法

　　请继续收看法治聚焦《保障水运安全重在“杀手锏”》

　　主持人：近一段时期，我们栏目连续报道了几起发生在长江上的盗卖运输物资案件，其中也包括盗油案，我们发现在这些案件中，都有运输船船员和无证小船相互勾结作案的现象，只不过在这起案件中，性质更为恶劣，演变成了有组织的行为。那么面对愈演愈烈的不法活动，长江执法部门和管理部门到底没有切实可行的打击措施呢，来看一下我们记者的深入调查。

　　解说：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船员和外部人员勾结，盗窃船上的物资一直是困扰长江运输业的一个顽疾，之所以屡打不绝是因为，作为委托方而言，油品在运输过程中有适度的损耗是正常的，只要短缺不大，他们一般不会追究责任，而作为承运方来说，船在运输过程中，很难全程跟踪监管，所以很多船员就利用了这个漏洞，把所谓的合理损耗变成了自己生财的门路。看上去委托方和承运方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船员还受益了，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委托企业为了弥补运输过程中的损耗，自然会提高油价，无形中把损失转嫁给了消费者。

　　解说：由于在采访中，很多企业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所以我们无法得知企业对解决这类现象的看法。不过，长江航运警方告诉记者，近年来，面对水运过程中此类案件频发的现状，他们也在不断转变打击思路，由原来的多依赖抓犯罪现场，逐渐转变为现在的重点打击买卖组织者、中间人，斩断犯罪的源头和中间渠道。

　　长江航运公安局局长 王茹军：联合海事等部门继续开展打击“三无”小船行动，此外还把江边各个可能变成销赃点的地方全部登记、备案。

　　解说：此外，长江航运警方的负责人还告诉记者，目前他们正在尝试一些新的工作方法，这其中也不乏“杀手锏”。

　　长江航运公安局局长 王茹军：侦查终结之后，我们认真总结，把这些漏洞提交给企业，让企业知道，在运输环节当中，装卸环节当中，到底存在哪些漏洞，我们应该在那些漏洞上做一些防范，如果企业不加强管理，我们将会把证据交给受害单位，让受害单位用法律来维护本企业的利益，对承运方要让他付出代价，这样，我想既然付出代价，他的领导职工就会重视这方面的工作。

　　主持人：素有“黄金水道”美誉的长江，蜿蜒的六千多公里，横跨六省两市，维护航运安全的警力却只有三千多，面对这样的局面，不光是警方需要探索新的打击模式，作为当事人的企业是不是也应该使出一些“杀手锏”来切实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呢？

　　相关专题：法治在线节目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