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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落下残疾 谢延信感到愧疚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11日03:07 京华时报
女儿落下残疾谢延信感到愧疚
32年来,谢延信坚持给体弱的岳母冯秀花洗脚 焦梅 摄

  爱心的接力

  对于谢延信这个百里挑一的女婿,冯秀花却曾要“赶”他走。

  那是在20多年前。

  谢兰娥亡故后,不少人为谢延信提亲。谢延信提出,对方不能嫌弃他岳父一家。对方一听,往往就打了退堂鼓。

  冯秀花看着小伙子找不到对象,心里着急,撵他走。延信红了眼圈:“要是您觉得我是这家的累赘,没照顾好您,我走,如果不是这意思,我不离开这个家。”

  谢延信的母亲和哥哥们也希望他回老家去,再娶一门亲,好好过日子。“我去了两趟叫他回来。他不回,说他要是走了,那个家就散了。”谢延信的三哥刘延胜说。

  再娶的事情就一直拖着。直到1984年,同村的谢粉香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谢延信的生活。谢粉香说他选择谢延信就一个理由:“他对前妻的父母都那么好,对我差不了。”

  结婚后,谢粉香在老家种地、照顾孩子,谢延信依旧在焦作照顾岳父母一家。

  谢粉香跟谢延信生的女儿刘凤霞今年21岁了。刘凤霞说她小时候对父亲没有太多的记忆。那时,父亲只在农忙时回家,一年就回两三次,每次待几天就走了。

  “总是提着一个绿色的帆布包。好多年都没换过。”刘凤霞不记得这个帆布包曾装回好吃的或好玩的东西给她,只记得这个包里会装回别人送给父亲带回的旧衣服。

  在结婚后的20年里,谢延信与谢粉香一直两地分居。谢粉香每隔几月就到焦作一次,帮着拆拆洗洗,然后再回乡下去。

  刘凤霞记得,母亲每次去焦作都是一大早就走。“等我们睡醒起来,发现俺娘不见了。”凤霞说,母亲前一天先说要去焦作了,又怕她和哥哥姐姐追着要去,才一早“偷偷走掉”。

  2003年,谢延信得了脑溢血,出院后记忆力衰退,“做饭常忘了放东西”。这种情况下,谢粉香带着小女儿刘凤霞到了焦作。那之后,谢粉香分担了主要的家务。

  老谢说,有粉香在,他以后就算干不了了也放心。

  老谢的愧疚

  “老谢虽然很苦,但看着很幸福。”谢延信的工友、邻居都说,从没见他唉声叹气,他脸上一直是笑呵呵的,有时候还哼小曲。

  不过,说起女儿刘变英的事情,老谢就不再是乐呵的了,甚至会红眼圈。

  老谢心里有两件愧疚的事情。一个是1985年母亲去世时自己不在身边。虽然哥哥们说母亲去得太突然,怨不得他不在,但他还是很难过,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心。另一个愧疚,也是老谢一生最深的愧疚,则是对女儿刘变英。

  刘变英是谢延信的大女儿。由于40天丧母,她靠着山羊奶长大。谢延信的邻居说,老谢很疼爱自己的女儿,譬如喂女儿时,他怕羊奶凉,会把奶瓶放在自己怀里加热。

  由于要照顾岳父母和傻弟弟,谢延信最终“舍弃”了女儿。在变英5岁的时候,谢延信把她送回了老家。

  变英在老家读书,读到四年级便辍学了。她说当时一方面自己不太想上学了,另一方面家里妹妹小,没人照顾。

  变英18岁那年,跟小伙伴玩耍时被误伤了眼睛。在老家没有治好,到了焦作,由于父亲谢延信拿不出七八百元的治疗费,最终落下了残疾。

  这件事加深了谢延信对女儿的愧疚感。他的朋友说,他们在老谢面前不敢提刘变英的事,提起来老谢就掉眼泪。

  变英说,她也曾觉得很委屈,但她理解父亲,她也知道父亲日子过得辛苦,当时也确实没钱给她治疗。

  变英说,在她大约16岁那年,她到焦作看望父亲。路过菜市场,她意外看见有个人在弯腰往篮子里拣地上的白菜帮子。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她后来知道,由于工资用于治疗姥爷的病以及照顾姥姥和舅舅,父亲很节省,常去挖野菜,也常去拣人家扔的菜叶子。这样一个月大约省下10元钱。

  “看着他在那儿拣菜帮子,当时我心里真是好难过。”变英说,她回家后一直没敢跟父亲提起。但这事却牢牢记在了心里,想起来就难受。她说当时那地上的菜帮子好白啊,白得刺眼。

  特殊的嫁妆

  刘变英说,父亲一直都很俭朴,对她跟妹妹也要求很严。从小到大,变英只记得父亲送过她一条红围巾。那还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当时太长时间没见,我不记得他是俺爸了。他把一条红围巾围在我脖子上……”

  除了记得父亲给她送过的红围巾的事,她还记得自己唯一一次跟父亲要钱。

  变英说,那时妹妹凤霞才几岁。她见到人家的小孩子额头上点了红胭脂显得特别可爱,就想给妹妹也点一颗。等父亲回家以后,她跟父亲要了5元钱,到了集市上,她花两元钱买了一盒胭脂。回到家,父亲非常生气,把她叫到跟前说:“妮,咱比不得人家,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地方不能花!”

  变英对父亲记忆最深的是一份特殊的礼物,她说也是那件礼物使她更了解了自己的父亲。

  1994年腊月二十二日是刘变英结婚的日子。腊月二十一日下午,谢延信回到老家。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变英,说:“送给你一本书,我抄了几首诗在上面,对你有用……”

  那是一本教授编织毛衣的书(变英说,父亲知道她喜欢织毛衣),书里面,抄了这样的诗句“黄连虽苦,饮后舌根下却有甜的回味……”

  -记者手记

  平凡中的真情

  老谢并不比我们特别。

  个头不高、不善言谈,他质朴的样子,让你可以在人群里忽略掉他。

  他做的也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兢兢业业上班,下了班照顾老人,做好家务。

  平凡人,平凡的生活。那为何如此动人?

  我想,是因为真情可贵。

  采访中,我见到谢延信的岳母,见到他的内弟,见到他们在一起相处时候的温和,眼神的交流体现着心灵的相通。我知道,他们间的情感与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无异。

  相互信任,相互体恤,相互依靠,相互温暖。

  采访初始,我曾试图挖掘谢延信与谢兰娥的爱情故事。我想,可能是青梅竹马成长起来的爱情的力量,是他对兰娥的爱恋,使他对兰娥的父母、弟弟尽心尽力,并为此付出一生。

  由于时日的久远以及老谢本人记忆的模糊,最终,我也无从知晓有没有山盟海誓、荡气回肠的爱情。不过,我看到了亲情的深厚和温暖,看到了平凡人在平凡生活中不变的真情。看到了一个人对承诺,对情谊,对自己认定的责任30余年的坚守。

  也许,轰轰烈烈有时仅存在于我们的想象,平凡中的真情才是生活的本质。

  已是32年,老谢还将继续下去。这种继续,对于老谢可能并不需要勇气去坚持,因为在老谢看来,这就是正常的生活。

  两间未经

装修的房子,唯一的电器是一台14英寸的电视,最显眼的家具是床———这是老谢当前的家。住上了楼房,有了电视,这已是他家最“辉煌”的时候了。

  虽然在别人看来日子过得清苦,不过,老谢很满足。

  在我采访的过程中,听到他的邻居、工友说的最多的就是“老谢很乐观”,“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就连老谢的子女爱人,也都不曾见到过他的忧愁。唉声叹气,怨天尤人,似乎都与老谢无缘。

  从1974年前妻离世,到1979年岳父瘫痪、1996年岳父去世;从挖野菜、拣菜叶,再到自己脑溢血……老谢都从容面对,从容走过。

  老谢觉得一切都很平常,也很正常。

  他安于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对于老谢来说,岳父、岳母对自己跟儿子一样,傻弟弟很依恋自己;日子虽然常过得紧紧巴巴,但总能安详过下去。所以,生活是幸福的。

  32年,虽有风雨,却也不乏温暖,一家人的相互依靠便是温暖。

  也有人问他觉得亏不亏,老谢说,照顾自己的父母,有啥亏不亏的?

  对父母好,本是人间寻常事。一家和睦,才会其乐融融。

  温暖家人的心,也让他们温暖你自己。正是这样的情感,让我们感受着世间真情,支撑我们对生命美好的愿望。  本报记者 宋喜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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