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试图推出针对日常生活恶习的疫苗

　　科学家正在试图推出一种针对日常生活里的某些恶习的疫苗，这种疫苗会像控制天花那样，来控制比如尼古丁依赖、毒瘾等威胁大脑的自主思维、决策和控制力的种种恶习。

　　文/ 大风扬

　　在我们的星球上，有一群无孔不入的、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责任心与进取精神，想要在人类生活的每个领域都插一腿的研究者。听上去真是惊人，有科学家正在试图推出他们的新成果，一种针对日常生活里的某些恶习的疫苗。这种疫苗会像控制天花那样，来控制比如尼古丁依赖、毒瘾等威胁大脑的自主思维、决策和控制力的种种恶习。这一研究方向，始于1974 年芝加哥大学的麻醉剂研究员C. Robert Schuster 发现可以使用疫苗来帮助戒毒。

　　此前，所有的疫苗都针对细菌或病毒之类的微生物。这些常规疫苗，通过刺激人体产生能够抵御有害微生物的抗体，来避免疾病，保证身体的健康。现在科学家们想干一大票，目标直指中枢神经系统，他们想在“正常思维”和“成瘾思维”之间设置一条隔离带。如果你同意安装这条隔离带，则新的疫苗将使你永远不知道吸烟或吸毒是什么感觉，说得严重一点，你和有着那些恶习的人们，会成为几乎不同种属的生物。这是一块全新的生命科技里程碑，是人类心灵史上的大事件。

　　成瘾即疾病

　　以尼古丁成瘾为例，有相当数量和比例的吸烟者想要戒烟。吸烟有害是公认的，数字和事例不胜枚举，老生常谈令人生厌。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问题是：戒不掉。甚至戒过“一段时期”之后，烟瘾更大了。造成这局面的原因，是尼古丁和大脑的相关受体之间，形成了稳固有效的链接关系，仿佛爱情，“我一见你就笑”、“不见你，心慌慌”。

　　常规疫苗，比如狂犬病或破伤风疫苗，其作用机理无非是先把与病毒结构相似但并不引起病症的特定微生物注入人体。该微生物会被免疫系统识别，产生专门针对类似微生物的抗体，抗体会在体液里驻留，其间，如有结构相似却是有害的微生物进入人体，则会被杀灭。恶习疫苗的研发动机，正是把某些毒物比如尼古丁，视同于有害微生物。

　　尼古丁以及吗啡类物质，能刺激大脑的奖励反应区，释放多巴胺产生欣快感，使人满足、兴奋继而长久依赖，这就是成瘾的简略过程。成瘾即疾病—在肯定了某些“不健康生活习惯”不只是习惯，更是难除的顽症之时，科学家们就开始了恶习疫苗的研发工作。然而，要让免疫系统像识别微生物一样，去识别毒物分子，在技术上有相当的难度。毒物分子比微生物病原体要小很多(它们的分子平均重量在500 道尔顿，而免疫系统能够识别的目标至少要1 万道尔顿以上)，它们行动迅速，行事高效，掌握着大脑的绝对机密，能从容地活跃在要害之处，人体的免疫系统几乎不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打一针，戒掉坏习惯

　　恶习疫苗的研发，显然要比常规疫苗困难很多。全球范围内，此类研发团队有好几个。每个活跃的团队，都致力于毒物分子如何能被免疫系统识别的研究工作。他们已经各自取得了一些进展，主要是通过把毒物小分子和蛋白质大分子捆绑在一起，从而放大目标，让免疫系统能够发现它们并有所作为，比如拒绝毒物分子通过血脑屏障，先不许它们在大脑奖励反应区占到便宜再说。从长远看，科学家们要对付的毒物分子们，有一个不断补充更新的大名单，可卡因、海洛因、安非他明等均在其列。这听上去很像

　　以尼古丁为例，已经有临床对照实验证明，使用了疫苗的吸烟成瘾者，比使用安慰剂的对照组更容易戒除烟瘾，表明疫苗是有效的。眼下问题多多，但前景看好，似乎人类很有希望不再受制于任何精神毒药。就连肥胖也有疫苗来防治，去年8 月PNAS 上发表了一篇Janda 等人撰写的文章，称这一技术已经实现。

　　烟草公司和毒品贩子们的担心自不必说。另一方面，和很多人认为超常的情感依赖并非病态一样，在恶习疫苗一事上，也有着来自“伦理的”、“社会的”、“原生态的”等等角度的不同声音。这不难理解，既然强烈的情感能“直教人生死相许”，并且广为传颂，那么，“默默地在暗夜的灯前燃一支香烟”，也不该被判为出格于完整人生之外的事。好在科学家们的意思是：什么时候你真的想戒掉它，可以去打一针。要是不想让孩子们将来染上某种恶习，你甚至可以早早地给他们打上一针，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