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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援包伟民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16日15:52 新民周刊

  现在以理工科模式来规范文科,是一种通病,也是一种误区。

  撰稿/吴中杰

  我与包伟民教授并不认识,只是从《新民周刊》今年第14期上看到关于他抗议浙江大学要硕士生、博士生导师交“助研经费”的不合理规定,而声明拒招研究生的报道,才知道他的名字。包伟民教授所遇到的,并非个别现象,它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值得一议。

  上世纪90年代,复旦大学就有过要文科导师缴钱的动议,消息传来,群情哗然。我当即表示:如果要文科教师出钱来培养研究生的规定成立,那么我就立即停招研究生,现有的博士生也一概交给校长去安排,因为我没有理工科教师那么多的项目经费,我的微薄工资是要用来养家糊口的。大概由于反对的意见太多,后来此议并未实行,我也就继续招博士生,一直到退休。

  这种不合文科具体情况,不利于文科发展的意见之所以会出现,甚至作为新的规定来实行,是由于理工科领导文科的结果。现在许多大学的校长,乃至教务长、教务主任、研究生院院长,以理工科教授为多,他们对教育问题缺乏全面的研究,把片面的经验当作普遍规律,常常按着自己的习惯思路,用理工科的工作方式来规范文科。要文科研究生导师缴“助研经费”即是一例。但文科的情况与理工科是大不相同的,即以“助研经费”而论,在理工科,自有它的合理性,因为在实验室里,研究生大都要做导师的助手,而导师的项目经费又较多,分一点出来给助手,是应该的,实际上也是一种劳务费。但文科的导师是指导研究生进行独立研究的,研究生不是导师的工作助手,而且,导师们的研究经费也很少,有些则简直没有,要他们缴纳“助研经费”就很不合理了。

  理工科思维模式对文科的渗透,远不止此。时下习惯于将研究项目叫做某某工程,项目工程是应用科学的操作方式,它需要有一个为首的人来统一指挥,自有其必要性,否则,群龙无首,工作难以进行;但创造性的研究工作,却不能按工程的方式来操作,连研究题目都不应由上面规定,它是研究者从现实生活和学科发展趋向中捕捉到的,经过长期沉潜的研究,才能有所突破。若要服从某些人的指挥,别人怎么发挥创造性?所以文科教师历来各自为政,独立研究,就是这个道理。其实理科一些理论性的研究工作,也是如此。但我们总喜欢以长官意志来指挥一切,而长官们又总是以自己狭隘的经验来行事。比如,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风行以“大兵团作战”的方式来搞科研,这是因为高校和研究机构的领导大都来自部队之故,他们用的是兵家之法;到得八九十年代,则用做工程的方式来搞科研,这是由于理工科学者当了领导人之故。

  包伟民教授提到的

浙江大学对研究生的另一条规定,也与理工科模式有关。这条规定说:“人文社科类学科博士生,有1篇与学位论文有关的学术论文在SSCI、AHCI收录的刊物上发表(含录用);或在校人事部规定的一级刊物上至少发表(含录用)1篇与学位论文有关的学术论文。”

  类似的规定,也是各校都有,只是具体的说法略有不同而已。比如,

复旦研究生院的规定,不叫“一级刊物”,而叫“权威期刊”和“核心期刊”,但实际意思是一样的。在我退休之前,有一次校学位委员会开会,杨福家教授提出,文科的学术论文也应该像理科的论文一样,要进入SCI系统——也许就是浙大规定中所说的SSCI,这些事,恕我不大明白——以取得世界公认。我提出反对意见道:“文科的情况与理科不一样,理科的科研成果没有意识形态性,易于取得世界公认。现在以理工科模式来规范文科,是一种通病,也是一种误区。比如,权威期刊、核心期刊的规定,就是从理工科套过来的。对文科说来,文章的好坏,历来不取决于发表的刊物的大小。鲁迅有两篇文章:《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的关系》和《上海文艺之一瞥》,前者说古,后者论今,都是经典论著。这样高水平的文章,我是写不出来的,料想诸位也未必能写得出来。但是前一篇发表在广州《国民日报》上,后一篇发表在《文艺新闻》上。《文艺新闻》是一张小报,《国民日报》也不是什么重要报刊,可见文章的价值不在于发表在什么地方。我们的意见也应该改一改了。“这意见得到许多文科学位委员的赞同,但一付诸表决,还是失败了,因为在学位委员会里,还是理科的委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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