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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院院长当过台湾最大黑帮头目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5日02:10 红网-潇湘晨报

  神学院院长当过逞凶斗狠的黑道老大

  他在牌桌旁长大。他带着几十个孩子开发自己“山寨军营”。他被军校开除。他参加过著名的“木栅凉亭”黑道械斗。他做到过台湾最大的黑帮“竹联帮”总堂护法。台湾38所监狱,他蹲过14所,最长被判14年6个月。越狱时,他在十几条鲨鱼出没的海里漂了一天。他靠一把匕首要赌债捞钱。他用一把带狙击镜和消音器的长枪敲诈富人。

  现在,他是基督教拓荒宣教神学院院长,教育学、神学博士,北大哲学系在读博士。

  神学院院长当过逞凶斗狠的黑道老大

  □编译整理/本报记者林琼

  几年前就听说过吕代豪的故事,传奇且精彩到让人难以置信。提前几天知道他会到长沙,好奇到恨不得马上见到他。7月9日上午,两个小时太短,来不及满足所有的好奇,解开所有的疑惑,只是差不多听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吕代豪给自己过去的53年生命作了一个简单的总结。我的人生主要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我的第一个阶段是身体没有坐牢,我的心灵在坐牢;第二个阶段我身体在坐牢,心灵在坐牢;第三个阶段呢,是身体还在坐牢,但心灵已经不在坐牢了;第四个阶段是身体、心灵都释放的阶段。

  哭什么哭,打输了还有脸哭,打赢才回来

  我成这样,跟我家庭环境也有关系。我父亲是一个军人,他是个

国民党的上校团长,台海战争时,在金门当指挥官,当指挥官就要打仗,所以他有六年时间不在我身边。我6岁以前没有见过父亲,完全没有印象。父亲不在身边,只有妈妈,我妈妈是一个洪门的四大姐,她是搞帮派的,家里经常开赌场,可以说,我是在牌桌旁边长大的。

  我妈妈很宠我,宠我呢就把我养成了,要什么就要什么,要不到就不行。我七八岁就喜欢打架,打输了我就回家,抓妈妈袖子说:“妈妈不要打了,陪我,人家打我了。”妈妈觉得很丢脸,就拍我手说:“哭什么哭,打输了还有脸哭,打赢才回来。”我妈妈后来很后悔,她说:“我没想到你跑去坐牢坐那么久,判那么重。”

  当时,我就跑出去了,刚才打我的人还在前面,我又打不过他,还被他打了,我就拿了个砖头到后面去,“咚”地就给他盖下去了,这样我也高兴了。我从小就是这样喜欢看暴力的电影,喜欢看战争的电影。

  小学毕业后我家从新竹县搬到了台北县眷村。我跟一个少林拳的高手,叫小六子,学少林拳,学了之后,就找人练习。所以就常常进进出出警察局。我上课也没有好好专心听讲,眼睛是看前面,心里在想,一个人的鼻子在这里,拳头在这里,一拳上去,血应该从这里出来,还是从这里出来。

  我就训练他们,少林拳、立正、稍息,就像军队里一样

  后来我开始搞帮派,我搞了50多个人,叫虎威帮。礼拜六、礼拜天不上课,我们在村子后面的森林里都弄了机关,把那里变成了我们的一个练习场,作为帮派的一个所谓山寨。我就训练他们,少林拳、立正、稍息,就像军队里一样。

  我拽到一个地步,去村里池塘游泳有四大护法给我清场,不准其他孩子游。一次,碰到不理我们的小孩,我一个手下用弹簧枪,把他打伤,血一下子喷出来。当时很害怕,我是玩的嘛,又不是真的要对他这样。

  我父亲从部队回来,看到我在警察局进进出出,他想这样的孩子迟早要进监狱,他把我送到台湾凤山陆军官校读书。我对读书没兴趣,我对打架很有兴趣,我通过了跆拳道黑带二段,我参加过全台湾的

拳击比赛,获得全台湾的中甲级冠军。军校里有学长制度,学美国的西点军校,有什么呢,学弟要听学长的,学长可以磨你,反正就是整你对了。他要磨练你驯服,我当然不喜欢这一套。就对抗,对抗久了以后,就打群架,学校怎么允许你打群架,就开除我,被叫到路军官学校的那个大的司令台上,校长硬是把我的兵籍号码,徽章,这些军校的标志拆掉。

  10个人练了3天,酿成“木栅凉亭血案”

  后来到台北,我在跆拳道馆,教跆拳道。在那个地方每天训练二十几个徒弟,后来干脆把他们带到飞鹰帮去。那时候,有一个政治大学以学校为界,南北有两个帮派。我加入了北边的小政大帮和另一个帮派的人械斗争地盘,酿成了后来有名的“木栅凉亭血案”。我们砍了十支长的竹子,削成尖尖的,我在军校学过劈刺术,我教他们,一、二杀,一、二杀,10个人练了3天。

  不知道竹子那么好用,一戳就进去了,那天才20秒钟就死了一个,重伤了十几个,当时只是十几岁的小孩,怎么知道戳了就会死人的,伤了就算了。后来警车来,我们就跑掉了。坦白说,害怕,但也不害怕,反正就混嘛。

  赌博不就这样嘛,进进出出,你赢我抽,他赢我也抽

  后来跳槽到竹联帮去了,就像公司跳槽一样,你有本事,就找你去。我后来做到总堂护法,护法地位很高哦,堂主下来就是护法了。

  什么地方有帮派呢?什么地方有钱赚什么地方就会有帮派。我们帮花样很多,那时候赚钱最多的就是搞赌场。赌场都不敢作假,作假就不会有人来,你作假把你脚筋都剁掉。

  我们主要靠抽头,比如说我们10个人赌100块抽5块不多,可是100万抽5万就吓死人了,我们赌博不打

麻将的,我们玩三种,一种是骰子,几秒钟解决,梭哈,推牌九也很快,你赢了我们就抽5%,一次5万,20次100万到我口袋了,赌博不就这样嘛,进进出出,你赢我抽,他赢我也抽,钱不是都到我庄家口袋了吗?

  一个是赌场抽头,一个是你和赌场赌。赌场有多少钱,你赢不了赌场的。比如我是赌场,我有1亿,你有100万,我们公平赌,你一定输我的,因为这是不公平的。你看,你下100万,我下100万,不是你赢就是我赢,你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赢你就有200万。好,你赢了有200万,我下200万,梭哈,你跟不跟,你不跟,这200万就是我的了,你跟,先开牌,你赢你就有400万,你输就啥也没有了。就算你赢了,下一盘我再叫。我只要赢你一次就好了,一次你就光了。庄家有几百亿在那边,你有多少钱。看上去是公平的,大家赢的机会都是二分之一,没错,可是你不能输,你没有谈判的筹码。我呢,100次才输得光,赌博这种事,我连输100次,决无可能,全天下没有这样的事。

  我每次要债都穿得西装革履,说话非常斯文礼貌

  有人输光了,就向你借钱,他带都带不多,我们一定借钱给他。借500万、400万,一句话,有支票就开个支票,没有签个字就可以了。要债是最一本万利的。我们最喜欢要债,因为可以和帮派对半分。400万,我们分一半就是200万,我们20个人去要,每个人就是10万,刚开始没经验,后来只要10个,后来5个,最后一个人拿一把刀就去了。

  在黑道一定要会看人,一定要看得很清楚,他怕不怕?还是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我每次要债都穿各西装革履,说话非常斯文礼貌,但该狠的时候绝对狠得下去,这样他才会怕你,通常我一把匕首就能搞定。以我们的经验,被我们吓一次后,他去偷,去抢,去骗,去卖老婆都会想还钱,把还钱当成人生第一重要的事。你跟他打官司,你要还债啊,他甩都不甩你,这就是人性。

  进监狱为了提升,那里是最适合学到犯罪技术的地方

  我的下场当然是到监狱去了。到监狱里,我们不怎么害怕,因为竹联帮有很多人在监狱,我们会相互照顾。另一个目的就是去提升。因为说一个是黑道老大,没坐过牢,你听过没坐过牢的黑道老大吗?不会吧,不可能嘛,大将军没有身经百仗,没有经验怎么行。监狱是一个小偷进去变大偷,小强盗进去变大盗,小骗子进去出来变大老千的地方。里面是犯罪技术交换的地方,全世界最适合学到犯罪技术的地方。

  1974年,“竹联专案”,40多个竹联帮的人被送到蓝屿的12大队,也叫甲级流氓队。站在那里等着被分发时,来了一个中校,拿了一把枪说:“我是大队长,我代表蓝屿指挥部欢迎你们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牛鬼蛇神。”他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里不打人的。他说,不过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这里不打好人。他说你们认为自己是好人的举手。你敢举手吗?

  那次,每个人都被打三十下,都打烂了,那个星期,光用来养伤了。本来大家不服的,打下去,很听话。

  我们有一句没句地说话,累啊,怕打瞌睡被浪冲走

  半年以后被送到了绿岛。1976年7月24日晚上,我策划了很久,我想逃出这个深山就好了,人有了脱逃的意念在,整天想啊想,围墙越看越矮。我一个人不敢,找了一个田的朋友,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晚上,而且是礼拜六,执勤的人刚交接比较轻松,很多人都救灾去了。我们打算爬墙逃跑,被拿着M16的警卫发现。警报响了,管训队的人很有经验地包抄我们。我们最后到了台东最大的河叫卑南溪,跳下河抓住一棵树,在大浪里浮沉,半个小时后,我们被冲到大海去了。

  我们有一句没句地说话,累啊,怕打瞌睡被浪冲走,就这样一个晚上漂。我们差不多都觉得自己不行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碰到几十条大鲨鱼围在一起,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还好鲨鱼往北游,我们往南漂,反正搞了一天,最后看到岸,游泳上岸,穿越中央山脉,回到台北脱逃成功。

  我们成了通缉要犯,警方悬赏30万台币抓我们。那个时候三十多年前,可以买一栋房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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