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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钩体病”! 他念叨到死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20日07:39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

  四川新闻网-成都商报讯

  

  那个“钩体”

  1958年温江制造“瘟疫”

  可能很少有人还记得1958年温江爆发的那场“瘟疫”。正在田间割稻谷的农民忽然口吐鲜血,严重者在12小时内就会死亡。大家都以为是瘟疫来了,温江被封锁起来,成都市区戒严,全国各地的医学专家被紧急抽调到温江,33岁的戴保民就是其中之一。

  最后,专家们终于发现,这其实是一种感染性疾病。由于病菌在显微镜下呈螺旋状态,因此也被称为“钩端螺旋体病”。病菌主要在老鼠身上存在,通过它们的尿液进入水田。当农民下田时,病菌钻进皮肤,患病早期会出现感冒症状,最后发展成肺部大出血。一旦患者开始吐血,基本上就踏入了死亡线。

  虽然发现了病因,但当时还没能找到治疗的有效手段。当时的四川医学院、现在的

四川大学华西校区专门成立了钩体病研究室,戴保民很快成为研究室的牵头人。

  戴保民的大弟子、四川大学博导王树人回忆,夏季是钩体病发病的高峰期,每到这个季节,戴保民便带着弟子下到农村,救治病人,研究病情。有时,他们在农村一待就是半年。有弟子曾统计,在40年间,戴老下农村的次数多达130多次。回来后,他又一头钻进实验室,最后终于在豚鼠身上成功复制了病毒模型,并由此找到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

  王树人概括得很简单,其中的艰苦却不足为外人道。原来,为复制病毒模型,戴保民他们使用的是具有强感染性的毒力病株。在反复实验过程中,不少人都被感染患病了。戴保民的弟子之一,现省人民医院传染科主任、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江南当年就在研究过程中因此染病。

  找到了治疗手段,戴保民还是坚持年年下乡,不过,主要任务从治病变成了教人。据说,在乐山,很多乡镇的医生都是他的“弟子”。“钩体病在四川的发病率大大降低,和戴老师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王树人低沉地说。昨日,记者在灵堂外见到了乐山市卫生局专程送来的花圈。

   著名儿子

  回忆父亲当年“不称职”

  戴保民有个很出名的儿子。戴思杰,旅法成都籍导演、法国费米娜奖文学奖获得者、《巴尔扎克和小裁缝》一书的作者和同名电影的导演……

  不过,那些想向戴家求教育儿经的人可能要失望了。

  “从八九岁开始,暑假等于是敞放。”戴思杰说。因为一到夏季,父亲早带着弟子下农村了。母亲胡孝素是著名的寄生虫病研究专家,下农村研究血吸虫病等疾病也是常事。这段时间,戴思杰基本处于无人管的状态。“他们留了饭票,学校有食堂,将就着过吧。”不过戴思杰语气中听不出对父母一丝的埋怨,“还挺高兴没人管的。”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王树人说,“其实这样还是有点不人道哈!在国外,把一个10岁以下的娃娃独自丢在家头不管,是要遭判刑的哦!”

  如果说,戴保民“不关心”儿子的童年成长是迫于工作,那么失约儿子的婚礼,这父亲当得还真有些不称职。“我晓得他肯定不会来。他在救人嘛,这对他来说是好神圣的事哦!”戴思杰脸上带着笑,话里带些酸。王树人说,戴思杰和新婚妻子是把喜糖打包带到农村,做父亲的才终于吃上儿子的“喜酒”。

  戴思杰不久后就出国深造了。“1986年,我就开始挣钱了,那时就叫他也到法国来,他不来。”王树人这时插话说:“他嫌花时间嘛!”

  戴保民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了。若要讲他为工作废寝忘食的“光荣事迹”,家人和弟子们简直是信手拈来。

  比如发生在上世纪50年代的著名的“电影事件”。那时,看坝坝电影算是大事。一到这天,全院所有师生出动,好不热闹。一晚,一名新生发现对面漆黑的教学楼居然有一处灯光,好奇找去,只见一人伏在桌上专心读书。后来,这名学生在病理生理学课上再次见到这个居然不来看电影的“怪人”,才知晓他的身份。这一佳话后来也为戴保民赢来了“戴老师不爱耍”的评价。

  唯一要求

  他竟是要求不退休

  一生兢兢业业,育得桃李无数。王树人很骄傲地说,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到处都有戴保民的弟子,很多人都是行业内的个中翘楚。

  而弟子们说起老师,则是一肚子的埋怨,埋怨老师有个什么事也不通知一声。

  几年前,戴保民患了肺炎,被怀疑为肺癌,他不声不响回到家里养病。谁知医院里到处是他的弟子,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被弟子们强行押着上医院复查,才弄了个水落石出。

  两年前,戴保民患上前列腺癌,他的弟子、华西医科大学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副院长黄宁说,大家也是后来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调动华西医院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物来治疗。”“他不想打扰别人。”戴思杰代父亲回答说。

  一向不喜欢打扰人的戴保民还是在70岁退休时麻烦了别人一回———他让老伴给学院打电话,强烈要求不退休。他说,自己不要什么待遇,只要把手里的工作继续做下去就行。最后,学校还是让他退休了,但专门为他保留了办公室。就这样,退休后戴保民照常“上班”,坚持着他几十年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一早到办公室整理资料,到实验室指导学生,晚上在办公室继续“加班”……“学校做得很仁义。”戴思杰昨日这样对记者说,“没有工作,他就垮了,就只有等死了。”

  此生遗憾

  毕生心血未能成书

  82岁的戴保民走了,他仍有遗憾,毕生所得还未整理成书。据说,患病后,戴保民自己停了一些让他精神不好的药。“他想赶在最后阶段,把书完成。”话到此处,王树人有些哽咽。

  去世前半个月,戴保民仍在伏案工作。他要将毕生经验及研究所得整理成书,书名已起好,叫《中国钩端螺旋体病》。如今,垒如小山的那堆资料仍静静地搁置在他的办公室里……本报记者王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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