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狼”孩

　　作者［俄］伊娜?卡贝什

　　：：编译李冬梅

　　“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赛，”饭店经理说，“谁付得起钱，谁就是胜利者。”

　　新年前的最后一天，一个扮演圣诞老人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最近10年一直跟他搭档扮演雪姑娘的演员怀孕了。

　　我的朋友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帮帮我，我就指望你了。你来扮演雪姑娘。你是搞教育的，懂得怎么跟孩子打交道。 ”

　　“我没有在新年夜跟孩子打交道的计划。”我试图拒绝。

　　“你考虑一下，这一个晚上赚的钱相当于你当老师两个月的工资。”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们来到“皇家猎苑”饭店时，客人们已经陆续到了。15分钟后，我们打扮得像童话里的主人公一样漂亮，圣诞老 人戴着大胡子，我梳着齐腰的辫子，出现在大厅里。

　　我们开始组织孩子们做游戏。

　　第一个节目是组织孩子们围着新年松树跳圆圈舞。我拉起一个七八岁、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的手。我吓了一大跳， 小姑娘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小雷达表，表上镶满了钻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不是孩子的错。”我安慰自己，拉着“钻石胳膊”和孩子们跳起了舞。

　　然后，圣诞老人开始给孩子们发比赛道具：动物造型的面具、耳朵和尾巴什么的。孩子们在音乐伴奏下把自己打扮成 狐狸、狼和狗熊等动物，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哪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装扮，就被淘汰出局。然后继续比赛，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 ，这个孩子就是当夜“最敏捷的动物”。

　　这次活动时间不长，因为参加比赛的孩子一共才5个。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圣诞老人走到这个把自己打扮成小狐狸的 孩子面前，送给她一个奖品——一只大玩具狗，然后把手放在那个在最后一刻被淘汰出局的小男孩肩上，温和地说：“没什么 ，这次比赛你输了，我相信下一次你肯定会赢。”那个男孩使劲把圣诞老人的手从肩膀上甩掉，恶狠狠地说：“我不会输！”

　　“为什么？”圣诞老人吃惊地问。“因为我就是我，”男孩涨红了脸说，“见你们的鬼去吧！”

　　圣诞老人没有去见鬼，他惊呆了。我也慌了手脚。

　　“哎，教育家，你看该怎么办？”圣诞老人问我。

　　“要是能找到孩子的父母就好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小男孩的父亲就来了。他一到就咆哮着说：“经理马上就 来，然后把你们都扔到大街上去，因为你们侵犯了孩子的权利。”

　　“怎么回事？”饭店经理来到，诚惶诚恐地问，“为什么没给这个孩子发奖？”

　　圣诞老人无助地看着我，我异常平静地对孩子的父亲说：“我们没有你儿子需要的东西，这里都是狗，你儿子要狼… …”

　　“狼？”孩子的父亲反问了一句，然后又吼了起来，但这次是冲着饭店经理。“你们为什么不准备狼？还叫什么‘皇 家猎苑’呢，我问你，我付的1500美元是干什么的？”新年夜“皇家猎苑”饭店的门票是1500美元一位。

　　“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需要狼？”饭店经理转过身来问我。

　　“我们也不知道，”我回答说，“是在比赛过程中才知道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比赛，”饭店经理说，“谁付得起钱，谁就是胜利者。”他边拨手机订玩具狼，边问我：“你们需 要多少狼？”

　　“有你们这群狼就足够了！”我很想这么说，但嘴里却说道：“别亏待了孩子。”

　　“没问题！”饭店经理说，“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嘛！”

　　黎明时，我们背着一大口袋道具走在空无一人的莫斯科大街上，又累又饿。

　　“你这是什么工作呀！”我对朋友深表同情。

　　“你呢？”我的朋友疲倦地说，“我一年才和这些小野兽打一次交道，而且赚的是现钱。你天天和他们打交道，却还 领不到工资。”我无话可说。

　　“怎么样？以后还去当雪姑娘吗？”我的朋友问。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去了，我要去找一份工作，找那种干一夜就付现钱的工作。”

　　(：：译自俄罗斯《文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