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俊:然后就说年龄差不多。因为既然是两国合作,然后又需要找两国观众都熟悉的演员,能不能让她试一试,然后她到中国来就造了个型,真是很像,她跟慈禧的很多照片特别像,包括所有的服装都穿上以后。软件我就说,我跟她聊吧。
主持人:您跟她聊是中文吗?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汪俊:中文,都是有翻译在旁边,中文。然后她跟我谈,她说你看你们演慈禧都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吧,想演一个不一样的慈禧,就是说呢。
主持人:她想演一个什么样的?
汪俊:她说就像一把沙子,我抓起来以后呢,你们演的都是在手掌里面的这些沙子,我演呢,想演从指缝里面漏掉的东西。
主持人:真形象。
汪俊:漏掉的东西,我演这个,但是都是慈禧的,只是你们要的是这个,我要的是那个。
主持人:她还挺会说服人的。
汪俊:最多可能她想把慈禧作为一个人来演,而不仅仅是一个。
主持人:但是在很多中国观众的心目当中,田中裕子就等于阿信,阿信就等于田中裕子,现在她演慈禧,你不担心在角色塑造过程中,还有塑造好了这个角色,观众在接受的时候会有一些障碍吗?可能会有一些需要跨越的东西。
汪俊:担心,怎么不担心,提心吊胆的,这个事,最后定了她,我都提心吊胆的,拍了一个星期我还提心吊胆的呢,因为你如果说比方说她在那儿演过,不是阿信,是演天皇身边的,什么皇后,这也行。阿信就是底层的,她要演中国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她怎么可能,她本身就有反差。所以我真是挺担心的。但是还好,一开始还有翻译在旁边提醒说,光绪,该你了,光绪说,然后说太后,又该你了。但是没有三四天以后,几乎,一个星期就没有了,就全都知道,她说到哪儿了,她自己都能,我觉得演员这是心灵的默契,她不需要再提示了,她知道这句话,从对方的表演就知道对方说完了。
主持人:那一围是80后,你看过《阿信》吗?
周一围:我看过,我看过。
主持人:你怎么看待阿信版的慈禧?
周一围:老实说,跟阿信没有关系,她不是阿信,她一定不是阿信。
主持人:所以我们也别这么说了。
周一围:我觉得他的那个观点再往深里说一点,一个好的演员一定是多少个角色磨练出来的,一个好的演员才能够说把一个角色演好,而不是说一个纯新人可以把一个角色演好,所以她既然可以成功地演好阿信,我就觉得她有更多的可能去演好一个新的角色,演员其实是这样的,不能完全是说新人就更适合。
主持人:这个可能是因人而异的,你在这个戏里边真的没有跟她对手戏吗?
周一围:有,我跟她正经对手戏就两场,然后杂七杂八有一些,就是她在我也在,但是地位比较低,没资格跟太后说话。
汪俊:那两场戏都比较较劲。一场戏是要抓她,把慈禧软禁,都是带着刀来。
主持人:你说的这个仅有的这两场对手戏,有没有什么故事或者有什么细节?
周一围:能感觉到,首先我觉得很遗憾,我老说跟她的戏少了,跟她,我觉得演戏很舒服。就是演员其实,咱们是苏式这一套,英式那一套特别讲究的就是说,英国人讲究两人不说词交流,就是感觉到你在说什么,感觉到我在说什么,这是英国人那一套。所以有的时候跟她演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因为我知道她说什么词,她到哪句话,哪句话有停顿,有气息了,有感觉了,我就知道她是在给我反应,她是在等我的东西,我是在给她东西,她有反应,能感觉到,很舒服,而且能够结合得上,不见得非得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心里都有,跟她能够比较默契地配合吧,她是一个,就是语言之外散发出来表演气息很多的一个演员,感觉很舒服。
主持人:好象浑身都是戏对吗?
周一围:对。
主持人:我知道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和余少群还有一场戏,也是挺激烈的,兄弟反目,然后大打出手,让我们来看一下。
主持人:当时拍的时候是不是挺投入?我听说后来膝盖都已经瘀青了,是这么回事吗?
周一围:拍这个戏吧,很多戏都容易把膝盖弄瘀青,动不动就给人跪下了,动不动就给皇上跪着,反正见一个权贵都得跪,那是那个年代当官的礼仪吧,咱们不说别的,跟少群那一场戏,不光是膝盖了,别的,如果说要摔摔打打,夏天在水泥地上摔摔打打,遍体鳞伤。
汪俊:摔好多遍,有的时候假,不行,再来一条,再来一条,再来一条,他们兄弟之间冲突的戏很多,因为你想两个阵营那种误解,肯定有很多冲突,他就怀疑是不是,中间我们有一个杜撰的场面,炸慈禧,整个马车,她坐的驭驾都给她炸了,因为她从故宫到颐和园,路上就给炸了,当然后来被余少群给救了,那么余少群后来就以为他干的。
周一围:以为我背后指使。
汪俊:然后余少群也被炸伤了,因为他是她的贴身太监,他把她救下来了,然后兄弟之间就为这个事冲突,但是最后冲突、冲突,余少群又为了他又去刺杀慈禧,所以这个戏呢都是,小说里可能不一定有,这是我们为了兄弟之间的情感,加了这些东西。
主持人:行,那这个戏《苍穹之昴》在日本NHK也是热播,我知道您也得到了一个绰号,日本的同行称您“超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叫您“超人”?
汪俊:其实是个误解,他们就觉得你看,这部戏的投入,我们大概是70、80万一集,然后周期就三个月,然后就一个导演,他们就觉得在日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么点儿钱,画面还这么精美,制作还这么考究,他们就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是个“超人”,但其实在国内挺正常的,我觉得可能是背景不一样。
周一围:也不正常,也不正常,国内像你这么拍戏的导演也不多。
主持人:一围开始抱怨了吧!
汪俊:我觉得还算是正常吧,国内导演都这么拍。
周一围:人家主要是说,一个是经费少,时间长,辛苦完了出来的效果还好。
主持人:时间短,就是每天干的时间长。
周一围:他说的是每天劳作的时间太长。
汪俊:对,他们就不可思议,你们干14、15个小时,在我们这不很正常的嘛,我觉得可能还是。
周一围:最主要是出来的效果,他们很惊讶,说没想到把这个拍成这样。
汪俊:说拍得像电影,拍得像电影。我觉得好象也不是特别特别难的事,就是做的。
周一围:对,你随随便便就已经……
汪俊:不是,不是,不是这意思,其实我们很多导演也能做到这些,也不是说就怎么。
主持人:汪导演,我知道此前其实是韩剧在日本以及中国都是非常流行的,比如说日本的首相夫人也曾经说过,她就是韩剧迷,您分析为什么讲中国历史的戏会在日本这么受欢迎呢?
汪俊:对,我觉得这也真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韩剧有一部戏据说在日本,一个电视剧赚了100亿美金。
主持人:天文数字。
汪俊:我就不知道,包括它的衍生产品,比方说裴勇俊很有名了以后,他们跟我讲,因为日本大部分的电视观众是中年妇女,就把裴勇俊的画像就印到浴巾上面,每天洗澡,毛巾,就是光那个就很贵很贵,一条毛巾,很畅销,卖得非常好,所以我就想100亿美金是怎么赚的。
主持人:对,生活的消耗品,用旧了一条又要换一条。
汪俊:一个戏的衍生品,真是这个戏的意义,可能《苍穹之昴》不在于说两国仅仅是个文化交流,我觉得它真的有,广电总局说号召,我不是说多政府,走出去这个,真是要去赚外国人的钱,去赚国际上的,真的,中国电视剧,其实我觉得不差的,制作上面,真的应该可以走出去,真的可以应该让世界都看看我们的影视作品,像这样的戏又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又介绍出去了,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从NHK他们的领导的反应上来看,我就觉得,他们就觉得非常惊讶,包括他们到了横店以后,都惊讶的,都说怎么会搭这么大一个宫殿供拍戏用,包括横店所有的专供拍戏用和旅游用的地方,他们特别惊讶,他们就觉得这真是一个拍戏的天堂。
主持人:汪导,我们也注意到有这样一种声音,认为这样的历史剧是不应该有戏说的成分的,不知道您如何回应这种说法、这种声音?
汪俊:其实,其实历史剧怎么叫戏说,或者怎么叫正剧,我说我们这个戏是一个魔幻的历史剧,就是说我们很严肃的,也不能说严肃地戏说,就说我们这边有戏说的成分或者说杜撰的成分。
主持人:但也都是有依据的。
汪俊:有的地方有依据,有的是
主持人:没有的。
汪俊:就是有它的可能性的,我们说有必然性,按照这个逻辑下去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我不认为,其实哪有真正的历史剧?什么《雍正王朝》或者什么的,我相信一定不是那样的,他的起居或者他的细节肯定不是那样的,康熙也好,乾隆也好,他一定不是那个表情。新的历史剧高就高在,把历史都是,我觉得我们是太戏说,戏说到什么呢?把它太娱乐化了。
主持人:也就是说,戏说不等于娱乐。
汪俊:不等于娱乐,这完全两回事,他可以阐明自己的观点,对历史的看法,包括对人物的解释,包括对什么,我觉得可能就是现在的人再重新看待历史的一个新的角度,而不是说我们一说戏说,就全是什么微服私访,那都谈不上历史剧,严格来讲,当然不能这么说。
主持人:或者我们就不应该用戏说这种词,因为戏说本身就有娱乐的成分在里面,或者不真实的因素在里面,也许我们可以说他说,或者另说历史。
汪俊:所以我就说,我是严肃地戏说,因为我找不到一个相应的词,来怎么说这个事。
主持人:正在《苍穹之昴》热播的时候,我知道,两位已经开始新的工作了,是不是您新的戏已经开拍了呢?
汪俊:明天。
主持人:什么戏?真是马不停蹄呀。
汪俊:叫《大时代》,一个现代戏,不是古装戏,写改革开放,深圳的变化的。
主持人:一围你呢?
周一围:我还正在拍《孔子春秋》电视剧。
主持人:又是一部古装戏。
周一围:对,古装戏。
主持人:你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吗?
汪俊:赶巧。
主持人:演谁呀?
周一围:演的是子贡。
主持人:挺好。在这儿,我们也祝愿两位的新戏能够取得成功,也非常感谢今天来到我们这个节目做客,感谢您收看今天的《天下天天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