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探案：追踪连环杀人犯

　　12月1日，CCTV《法治在线》播出“周末探案：追踪连环杀人犯”，以上为视频内容。

　　引子：

　　字幕：2005年1月2日 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

　　2005年1月2日，在乌兰察布市市郊的一个土坑内，一位途经这里的市民无意中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

　　同期：李铁丰 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刑警总队副总队长

　　死者当时的状况是两个双手被犯罪分子用绳子捆绑，捆绑在左腿的下面，呈一种弯曲状态，直观的感觉，她遭到犯罪分子的性攻击。

　　第二天强奸杀人案再次发生，一名外地女子双手被捆绑后被害。就在警方刚刚开始调查这两起强奸杀人案的时候，仅仅过了两天，在乌兰察布市的郊外，又有一名年轻女子被害。被害人的双手被一根两米多长的电话线紧紧地捆住，法医鉴定被害人生前曾被人强奸。经过身份核实，最终警方认定被害人名叫陈立梅，是乌兰察布市的一名

　　闪白转场

　　就在警方接到第三起报案的当天下午，一名女子来到警察局，她说两个小时前自己在打车回家的路上被一名出租车司机强奸。不过，侥幸的是，趁那名男子不备，她逃脱了。不仅如此，她还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同期：李铁丰

　　出租车的车牌号她记得清清楚楚，(我们)马上对号入座，结果就查到车主。

　　不过，令警方感到诧异的是，这辆出租车登记的车主竟然是一名女子。当警察看到车主的名字后，他们惊呆了——陈立梅，她不就是中午在郊外发现的那个被害的女出租车司机吗？

　　同期：李铁丰

　　警方自然而然就视它为一起案件，犯罪分子先杀害出租车司机，然后抢了出租车，用这辆出租车实施的第二起犯罪。

　　接连发生的三起强奸杀人案和一起强奸案让警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接下来的DNA比对确认，这一系列强奸案都是一名男子所为。不过，除了凶手遗留的精斑外，刑事技术人员在三起强奸杀人案的现场没有发现其他可以利用的痕迹物证。现在，他们只有寄希望于找到那辆出租车，进而发现凶手的行踪。5天后，在一个废弃的垃圾场内，警方找到了那辆失踪的出租车。不过，当警察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时，他们大失所望。

　　同期：警察

　　就留一个壳了，报废了。

　　出租车的内部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显然，是凶手放火销毁了可能遗留在车内的痕迹物证。这一次，凶手的狡猾再一次让警方感到压力。

　　同期：乌兰察布市公安局副局长 何瑞

　　这个犯罪嫌疑人是比较狡猾的，而且也是胆大妄为，以强奸为目的，然后杀人灭口。

　　不过，由于烧车的地点位于一个废弃的垃圾场内，警方没有找到目击者。没有人知道，火是谁放的，更没有人知道，是谁把车开到这里的。

　　现在，要想破解这四个谜团，也许只有从出租车上侥幸逃脱的那名女子能够帮助警方，因为她曾经见到过那名男子的模样。很快，一个电话从乌兰察布打往北京，又从北京转往上海，专案组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帮助，或许他能让凶手原形毕露。

　　张欣，上海铁路公安局技术处高级工程师，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在接到专案组的邀请后，他很快赶到了乌兰察布。

　　同期：张欣

　　当时他们派我去的意思就是涉及到一个目击证人，那么这样的话，需要有个画像，对办案单位有个帮助。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准确地画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是张欣的专长，凭借这支熟练的画笔，20多年来，他一共让700多名犯罪嫌疑人原形毕露。连夜熟悉了案情后，第二天上午，张欣就见到了那名侥幸逃脱的女子。

　　同期：张欣

　　我就跟她先是谈了她一些家常话，放松她的注意力，随后就进入主题。

　　现场同期：

　　张欣：大概多高？

　　女：中等身材。

　　张欣：一米七。

　　女：一米七以下的。

　　张欣：体重多重，估计。

　　女：估计不会超过130斤。

　　同期：张欣

　　这个画像整个过程实际上是受害人、目击人跟你一个配合的工作，用我的话说，我说的比较极端一点，没有特别差的目击人，只有特别差的画像员，技术员，也就是说你怎么去理解人家。

　　现场同期：

　　张欣：脸小不小？

　　女：不大。

　　张欣：不是大脸，小脸。

　　同期：张欣

　　说到这个犯罪分子的眼睛，(她说)非常地圆，当时我有意识的，实际上也是给她一个信号，我拿出来一个硬币，我说有这个圆吗？她怎么回答我，她说比这个还要圆，那就不可能了，肯定是夸张了。

　　现场画像眼睛

　　现场同期：

　　张欣：

　　他这一块，就是眉毛头上这一块，就是眼眶，比较宽还是比较窄。

　　同期：张欣

　　说到这个额头宽，包括下面比较圆，她说的圆，后来专门跟我做了一个动作，就是说这地方比较鼓一点，圆圆的鼓，我起先以为是这样的圆，但是一旦画出来以后，她说不是，是这样的圆。

　　一个小时后，第一张模拟画像出现在了张欣的面前，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把画像给那名女子观看，而是请她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公安局辨认。

　　第二天，张欣对所有案件的现场照片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同期：张欣

　　感觉到这个人比较灵敏，他不是一个胖子因为对方也是小姑娘，也是很年轻，他能在短时间之内把她捆扎的那么到位，而且有些手法相当老练，他要是肢体反映不灵敏的话，他不可能做到这么好。

　　结合从犯罪现场获取的信息，当天晚上张欣再次拿起了手中的笔。几个小时过后，第二张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出现在他的面前。第二天，那名女子再次来到警察局，当张欣把画像拿到她面前时，她惊呆了。

　　同期：张欣

　　我就感觉对方有一种非常兴奋激动的一种感情，就全身抖了一下，我感觉这个画像成功了。她有反映，这个画像激起了当时的一种情绪。

　　现在，所有的警察都相信，模拟画像上的男子就是他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不过，搜寻还没有开始，在一个大雪过后的深夜，警方接到报案，在乌兰察布通往呼和浩特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案，一名年轻女子横卧在公路中央。

　　片花

　　倒在公路上的又是一名年轻女子，当刑事技术人员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衣服时，发现这并不是一起

　　同期：警察

　　(被害人)就在这个位置，斜躺着，她的衣服从脖子到档部全部被刀割开。

　　法医发现死者生前曾遭到强奸，他们把检材与之前系列强奸案的检材进行了比对后发现，两个检材样本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这起案件又是那个男子所为。就在此时，公安部派出了一个专家组来到乌兰察布，协助当地警方侦办这一系列杀人强奸案件。除了起初的画像专家张欣外，痕迹物证、法医等方面的专家也充实到专案组中。

　　同期：张欣

　　公安部要求命案必破，对命案是非常重视的，所以一旦遇到这种案子，都会派出全国顶尖的专家会诊，全力侦破。

　　现在，有一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专案组的所有警察，他们很想听一听这些专家是怎么看的。

　　同期：张欣

　　就是其他的受害人都是被捆上杀害的，那么唯独这个受害人为什么没有捆上，而且被他逃脱了，他们有疑问。

　　也许只是出于偶然原因，凶手在行凶时忘记了将被害人捆绑，不过这样的解释显然很难让警方接受。

　　同期：张欣

　　有这个观点，就是有人提出是不是受害人跟犯罪分子认识

　　熟人作案的解释让许多侦察员眼前一亮，也许凶手在准备行凶时却意外发现那个女子是他所熟识的人，而被害人却没有认出凶手，出于这种特殊的关系，凶手在行凶时并没有习惯性地用绳索将被害人捆住。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围绕那名逃脱的女子做工作，也许就可以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

　　同期：张欣

　　你对对象，包括受害人所谓的目击人的这种肯定或者否定的话，他对整个侦查措施是一种导向。

　　一方面，围绕着逃脱女子的周围关系，专案组展开了秘密的调查。另一方面，警察再一次找到了那名女子，他们想请她好好回忆一下，究竟认不认识那名男子。不过，那名女子却一再摇头说，我根本不认识他。现在，警方遇到了棘手的问题，那名女子一口咬定，她根本不认识凶手。不过，从另一路警察那里却传来了好的消息，他们发现了那名女子几年前的一个男同学与模拟画像有几分相似，现在只要NDA比对吻合，案件就会真相大白了。不过此时，对于熟人作案的观点张欣却产生了疑问。

　　同期：张欣

　　熟人作案的观点因为我当时感觉这个观点应该说把握性不是很大，主要是没有依据，你说他是熟人，你有什么依据，除了这个没绑上，被他逃脱了，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不是实质性的东西。

　　几天后，NDA比对结果最终让警方大失所望，逃脱女子的同学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凶手。现在，两方面的调查已经全部走入了死胡同，难道是起初的推断出现了问题？而与此同时，为了揭开这个谜团，张欣也做着自己的努力。

　　同期：张欣

　　为了解释这个疑问，所以我看了三次这个现场，连续的找出方方面面的一些信息，当然这些信息你提出一个观点，就要有依据说服自己，说服人家。

　　发生在雪地公路上的最后一起案件，引起了张欣的密切关注，他仔细研究了犯罪现场，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同期：张欣

　　(被害人)手上有那么一个捆扎的印子在那儿，但是绳子不见了。

　　绳索为警察拨开迷雾

　　车辙让凶手无处可藏

　　接下来请继续收看法治在线之周末探案画影追踪

　　片花

　　片名

　　此前接连发生过的三起强奸杀人案中，在被害人的手腕上都发现了捆绑用的绳索，为什么唯独最后一起案件中凶手拿走了绳子，这和那名没有被捆绑进而侥幸逃脱的女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一连串的疑问让张欣陷入了沉思。

　　同期：张欣

　　前两起都是捆上杀害

　　第三起跟第四起是同一天做的，那么第四起这个女孩子没捆，被她逃脱了

　　那么第五起又是被杀害了，捆上了，但是找不到绳子

　　现在，张欣似乎已经从这些绳索当中发现了什么，在他看来，似乎只有一种推断才能解释所有的谜团。

　　同期：张欣

　　犯罪分子作案很有可能只带了一根绳子，每次作案带一根绳子，因为(逃脱的)这个受害人吸引了他，激起了他又一次作案的欲望，但是这个时候，真正作案的时候，他的绳子已经用掉了，身上不具备绳子，所以第五起他吸取了教训，把人家捆上了，他把这个绳子又拿了，但是印子留下了证据。

　　就在张欣把自己的解释公之于众的时候，围绕着熟人作案的调查又进行了七天，警察调查了与逃脱女子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数十名男子，仍然没有获取有价值的信息。现在，张欣的解释得到了更多专家的认同，专案组决定迅速改变侦查方向。

　　同期：李铁丰

　　仅在乌兰察布市搞侦查，搞排查，做工作，范围已经太小了，可以说罩不住犯罪分子。

　　现在，时间已经是2005年2月9号也就是传统的农历春节，警方发现近一个月以来没有再发生类似的强奸案，看来凶手很可能并不是乌兰察布本地人，象绝大多数人那样，他很有可能也回家过年了。现在，要想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只能从已发的案件中去搜寻线索了。在对最后一起案件的现场照片进行了研究后，张欣获得了新的发现。

　　同期：张欣

　　这个尸体压在了一个刹车的车轮印子上面，那么无形当中给我们点明了他的逃跑方向，而且这个时间是晚上的7点，应该这个时候他也是往家返吃饭的时候，那么他往哪里返，他不往集宁返，倒过来方向就是集宁市，往前走就是呼和浩特，中间没有其他城市，那么也就是要是大胆的判断，我们的主攻方向，犯罪分子的居住点，逃跑方向应该是往呼和浩特去了。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推测，张欣并没有就此止步。

　　同期：张欣

　　我就感觉是不是能不能从其他的案子当中，能不能再挖掘一些呼和浩特的信息呢？他跟呼和浩特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第二天，张欣来到了乌兰察布火车站，直觉告诉他这里可能隐藏着一些犯罪嫌疑人的信息。

　　同期：张欣

　　因为这个犯罪分子冒充出租司机，在火车站拉客，所以我在火车站专门去了一趟

　　张欣来到了售票厅，随后又走进了站台，他要看一看几起案件案发时间之前的一段时间究竟都是从哪里开来的列车。

　　同期：张欣

　　他针对性是很强的，就针对呼和浩特来的车。

　　片花

　　在五起强奸案中，张欣发现，四起案件案发前30分钟之内都有从呼和浩特开来乌兰察布的火车。

　　同期：张欣

　　下一步的工作主要是主攻方向是呼和浩特，汽车、画像、DNA，应该条件是很充足的，侦破这个案子应该说是已经只欠东风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了呼和浩特，专案组迅速与呼和浩特警方取得了联系，很快当地六年前发生的一起未结的强奸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1999年1月31日清晨6点30分，一名妇女在家中睡觉时，突然被闯进来的一个陌生人强奸。不过，有关此案的关键物证被保留了下来，警方对此做了DNA检测，结果表明，这起案件的作案者就是在乌兰察布制造了一系列强奸杀人案的那名男子。现在，这名妇女成了第二个见过凶手模样的受害人，警方让她对那张模拟画像进行了辨认。

　　同期：被害人

　　鼻子和嘴脸型几乎都一样，我一见到这个画像就不由地发抖，我也不知道是害怕，想起那种场面，我真是无法忍受的那种感觉。

　　警方拿着那张模拟画像在案发地附近逐门逐户进行了走访。很快他们就有了收获，有一个村民反映，他以前见到过一个与画像长得很相似的人。

　　同期：村民

　　当时我一看这个照片，我记忆中就见过这个人。在附近居住过，叫什么红红。

　　很快警方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赵志红，1972年出生，小学文化，内蒙古凉城县人。2005年10月23日，在呼和浩特的一家私人开办的幼儿园，警方将在这里打工的赵志红抓获。

　　同期：犯罪嫌疑人 赵志红

　　我在作案的时候，完全是两副面孔，也就是常人说的魔鬼有多可怕，我就有多可怕，那个时候我想意识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一张模拟画像不仅揭示了案件的真相，而且也最终让丑陋的嘴脸得以现形。在张欣看来，这不仅仅是他的工作，更是他的爱好和追求。

　　同期：张欣

　　通过画像我破了很多案子，我感觉要么不破，破了就是直接的，我们动用民力，让群众来大家举报，让犯罪分子无处可逃，用画笔绘制法网，还罪犯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