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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堪被丈夫虐待27年 在儿子协助下杀夫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29日16:19 《民主与法制》杂志

  【编者按】

  一位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在忍受了丈夫27年的摧残虐待后,郁积在胸中的愤怒和屈辱终于在6年前的一个夜晚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在儿子的协助下,她用一条绳子勒死了丈夫,而后将他悄悄地埋在菜窖里。这位不知犯罪为何物的法盲,被从轻判决六年,她的儿子也被从轻判三缓五。这一被认为“充满人性化的判决”是如何作出的?效果如何?它在社会上产生了怎样的反响?本组文章试图作一解读。

  马艳淑杀夫案人性化判决专题报道之一

  暴力下的多舛家庭

  本刊记者 张 君 刘立民

  如果说家庭暴力是场“战争”,那么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不论是冷战,还是拳脚相向,妇女和孩子几乎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关押在河北省女子监狱的马艳淑就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若不是杀夫,57岁的她应在家里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在春节前浓浓的年味儿中,记者来到河北省女子监狱,在采访了弑夫女犯马艳淑后,心中说不出的惋惜挥之不去……

  婚姻让弱女子走进炼狱

  1974年冬,24岁的马艳淑嫁到相对偏僻的河北省唐县南洪城村,从此坠入苦难的深渊。丈夫刘青良是村里有名的“二百五”,脾气暴躁,性格怪戾,品质恶劣,经常打架滋事。他常常在外面惹是生非,回到家里看妻子不顺眼,张口就骂、举手就打。马艳淑清楚地记得,结婚第二年的春天,丈夫不顾自己已有3个月身孕,因为衣柜里放衣服一点琐事,几句话不合,便揪住马艳淑一顿暴打,孩子险些流产。但她迫于丈夫淫威,又不敢提出

离婚,她以为有了孩子就好了。但马艳淑肚子“不争气”,前两胎生的都是女孩,丈夫的暴行更厉害了。

  为了能有个男孩传宗接代,刘青良给大女儿起名“招弟”。1981年8月,一个男孩降生在这个动荡不安、暴力不断的家庭。刘青良如愿以偿。本应感激妻子,疼爱儿子,然而,妻子马艳淑并没有母以子贵、摆脱挨打受骂的厄运;儿子刘胜更是无缘父爱,饱尝了人间悲苦。3个孩子是在惊恐和泪水陪伴下长大的。

  马艳淑两个女儿回忆说:自打我们记事起,家里就没过过一天平静、幸福的日子,更不知父爱为何物。父亲在外打架斗殴,身边不离刀子、棍棒等凶器,回到家永远是阴沉着脸,张嘴就骂,抬手就打,吓得母亲和我们姐弟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父亲对母亲的毒打数不清,母亲经常被打得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1978年的端午节,在一村民门前,刘青良因琐事用木棍将马艳淑打得昏死过去,后被邻居安某看见阻止。1980年春天,在村北地里种玉米时,两人发生争吵,刘青良将马艳淑打昏了还不罢休,本村治安员赶到现场才把他强行拉住,并让他用架子车送马艳淑回家,刘青良勉强照做,但拉回家中,却把马艳淑像倒石头一样扔到院里,他自己回屋休息,后来马艳淑被好心的邻居抬入屋中。

  马艳淑公公在世的时候,常对儿子加以规劝,但刘青良酒后六亲不认,对年迈的父亲也不放过,动辄打骂。1989年秋,刘青良喝醉酒后,再次毒打马艳淑,并拿出尖刀要杀马艳淑,幸亏被邻居们强行夺下刀子。老人闻讯而至,说了刘青良几句,刘青良便恼羞成怒,拳打脚踢,把老人打倒在地,本家一位长辈上前劝阻,也被打了两个耳光。

  儿子刘胜聪明好学,自从上学以来,各门功课都考第一,每年期中、期末考试都得奖,奖状贴满了墙,深得老师和母亲的喜爱。然而,刘胜的好成绩并没有给父亲带来好心情。一次,刘青良喝酒后,把刘胜获得的奖状全撕了,刘胜伤心地哭了整整一夜。频繁的肉体和精神折磨,已使小刘胜内心世界扭曲,他变得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别的小朋友在一起打闹嬉戏,他却躲在一旁发呆,家中那一幕幕暴力镜头总是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刘胜上初中不久,马艳淑再也忍受不了刘青良的毒打,到法院起诉与他离了婚。离婚后,刘胜归父亲抚养。刘胜说:“父母离婚那半年是我最难过的一段时间,父亲不做饭,我每天放学回来还要学着做饭,我做饭他却站在旁边骂,饭好了他吃着对口我还能吃点儿;他吃着不对口就会把碗‘啪’地摔碎,连打带骂赶我出门。那时,我经常空着肚子上学,饿得两腿打晃,吞下的只有苦涩的泪水。”

  为了逼马艳淑复婚,刘青良时常到学校去闹,要刘胜把母亲叫回来,不去就是一阵毒打。

  半年后,马艳淑心疼儿子,与刘青良复婚。为此,马艳淑遭到娘家人的竭力反对:“你的罪还没受够吗?这么个坏东西你还和他复婚?”

  复婚后,刘青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自己不挣钱,没钱花了向老婆要,不给就打,从来没尽过丈夫、父亲的职责。有几次,刘胜挺起稚嫩的身躯去保护母亲,却被父亲暴打一顿。

  两个女儿渐渐长大,随着女儿相继出嫁,家里只剩下马艳淑母子和刘青良三人。他们分开居住,刘青良住西边北屋,马艳淑母子住东边北屋。但“战火”依旧不断,刘青良经常辱骂他们母子,挑起祸端。好在刘胜已经大了,父亲不敢轻易动手打他。

  初中毕业后,刘胜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县重点中学。但刘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县城离家六十多华里,他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挨父亲打,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担心随着离家时间的增长越来越强烈,刘胜在高一期间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沉重的精神负担,使他不堪其苦,他买过安眠药,尝试过跳崖。但每当做出抉择的那一瞬间,母亲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他眼前:“不能死呀,你是娘的全部希望,你死了娘还怎么活!”

  1997年春天,大女儿为使母亲逃避打骂,悄悄带马艳淑到北京某高校打工。刘青良得知后追到北京,在校区内将马艳淑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1998年11月13日,马艳淑在遭受毒打时挣脱出来,连夜逃到邻村亲戚家。刘青良手持杀猪刀尾随而至,半夜三更向亲戚家抛掷石头,被擒住送交村委会。

  婚后20余年,刘青良不但千百次毒打马艳淑,而且家庭其他成员也未能幸免,甚至不断骚扰街坊邻居,寻衅打架,祸害乡里。

  不堪虐待 母子携手弑亲

  2001年秋季的一个下午,马艳淑和休学在家的儿子刘胜从地里耕作回来,又累又饿,准备进屋休息,却发现家里的门被反锁着。正当母子俩愣神时,刘青良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窗口叫喊道:“看你们谁敢进来,谁进来我就捅死谁!”

  刘青良平时打骂成性,好吃懒做,从不下地干活,马艳淑与他婚内分居多年。马艳淑见他又来抢自己的粮食,不由气愤不已,恰巧两个女婿过来串门,马艳淑“指挥”儿子和女婿用粗木棍撞开屋门,将刘青良按倒在地,夺下尖刀。马艳淑找来绳子,大家七手八脚把刘青良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4个人抬着刘青良,越过院中的小矮墙,放到他房间的地上。

  马艳淑打发走两个女婿,回到自己住的房里陷入惶恐不安中:结婚27年,自己遭受丈夫数不清的毒打谩骂,但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极少反抗,如今孩子都拉扯大了,再也不用操心了;但今天的“戏”该怎么收场呢?一旦放了他必会招致更疯狂的报复,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听着丈夫在西屋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叫骂,马艳淑心烦意乱,完全忘记了劳累和饥饿,她和儿子长时间在各自房间里想着心事。

  夜深了,马艳淑叫来儿子到丈夫房间查看,刘青良看到娘儿俩,骂得更起劲了,娘儿俩商量怎么样才能让他安静下来,更不至于他半夜出来伤人。儿子刘胜建议给父亲吃安眠药,马艳淑就跑到本村的医疗所买来几粒安眠药,但却怎么也喂不进去。时间一长,刘青良的两只手挣脱出来,叫喊着要杀人。怎么办?情急之中马艳淑立即骑到他背上,一个想法飞快闪过:“弄死他得了,有他我们家永不得安生!”马艳淑用挣脱的绳子一头,从他脖子下面绕过来,用力勒紧,刘青良拼命挣扎,儿子刘胜会意地上前帮忙,按住其头部。刘青良仍在叫骂,马艳淑随手抓起一把土塞进他嘴里。渐渐地,刘青良没了声息,马艳淑松开绳子,看到真的出了人命,娘儿俩都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经过商量,他们决定把尸体就近掩埋。于是,儿子抬肩,母亲抬腿,头朝上脚朝下扔进院中菜窖里,随后又把刘青良的被褥衣服一并扔进去,然后,填土掩埋,盖上窖盖。过了一段时间,刘家院子垫土加高,再也见不到菜窖的痕迹。

  刘青良死后不久,刘胜复读,尽管内心深处背上杀父包袱,但至少母亲可以让他放心了。刘胜的学习成绩很快赶了上来,以高分考入河北大学法学院。刘胜的录取通知书送达之日,马艳淑喜极而泣,山沟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呀,尤其出在她这样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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