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裸死异性家卫生间续：警方称不属杀人案

　　核心提示

　　8月16日至20日，本报对瑞金市象湖镇女子杨燕裸死于异性家中一事进行了连续报道，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8月25日，瑞金市公安局负责此案的领导、刑侦技术人员、办案民警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就警方调查了解的案情进行公布。

　　瑞金警方表示，根据调查，周健既无作案时间也无作案动机，现场勘察结论不支持属杀人案，综合各种原因，此案无法立刑事案件。

　　发案后“当刑事案件调查”

　　据瑞金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华聪介绍，2月5日下午2时55分，周健先向瑞金市120急救中心打去求救电话，再向瑞金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报案，称杨燕在他家中出了事，要求110出警。120救护车赶到现场时，杨燕已经死亡。

　　接到报案后，110民警立即赶到了现场。随后，法医、现场勘察人员也陆续前往。事发地象湖公安分局的民警则对周健进行了传讯。

　　王华聪说，该案一发生，瑞金市公安局一直“当刑事案件调查”，刑侦技术人员、象湖分局民警首先介入，展开调查。2月11日，法医检验结果显示杨燕属于一氧化碳中毒，办案民警调查也得出结论，杨燕属于意外死亡。随后，治安大队介入，在原有调查结果上，民警进行调查核实，仍然认为可以排除他杀可能，定为民事案件进行调解。

　　据王华聪称，案件发生之后，杨燕的家属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此，瑞金市公安局高度重视。5月31日下午，相关领导召集刑侦、治安、110处警及象湖分局等经手过此案的民警，对案情进行了分析。得出的结论仍然是此案无法立刑事案件。此后，治安大队及刑侦大队组成专案组，作进一步调查，并分别于6月21日下午、8月9日晚，先后2次召开专门会议，对此案作了进一步研究，但最后得出的结论仍然是此案没有达到立刑事案件的条件。

　　周健称杨燕自愿与其发生性关系

　　据警方调查，2月4日晚8时20分，杨在家吃过晚饭后，其男朋友杨敏约其外出。2人同乘一辆

摩托车在瑞金市闲逛一段时间后，来到位于瑞金广场的某咖啡店消费。其间，杨燕心情不好，与一男子曾某通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2人喝了一瓶啤酒之后，晚10时50分，杨敏离开，杨燕继续留在咖啡店。11时，她打电话给其一表妹，约其到咖啡店，但对方以时间太晚已睡觉为由拒绝，并劝其早点回家。

　　警方称，11时13分，杨燕给周健打去了电话，约其见面。周健当时正在位于向阳路的电器维修店，接到电话后，乘“摩的”赶到咖啡店，与杨燕喝了少量啤酒。凌晨12时，周健要求离开，送杨燕回家，杨称“没有家，不想回家”。周健便扶着她来到自己位于绵水路一宿舍楼的家中。途中，他还买了5瓶啤酒。2人回到周健家中，喝了一瓶啤酒后，周健安顿杨燕在家中睡觉，自己返回店内。

　　周健在接受调查时称，2月5日凌晨2时15分、2时31分，他2次接到杨燕打来的电话，杨说自己很苦闷，希望周健去陪他。之后，周健返回家中，并与杨燕发生了3次性关系，杨燕属自愿，性交后他均采取体外排精。

　　“周健无作案时间与动机”

　　据瑞金公安调查，2月5日上午8时许，周健离开家中，并嘱咐杨燕，如果离开，帮其把门关好，并给他打个电话。周健走到门口时，邻居刘某碰到了他，称自己家遥控器坏了，要请周健帮忙维修。之后，周健回到电器维修店。帮其守店的人谢某称，周健一回到店中，就上了阁楼休息，直到中午，与他一起在店里，吃过饭之后才离开。

　　周健在接受调查时称，2月5日上午，他本是想睡觉，但由于电话不断，他并没有睡着。11时许，杨燕仍未给他打来电话，为知道其是否离开，他给杨燕打去了电话，但没有人接听。下午2时50分，他仍然没有接到杨燕的电话，便决定回家看看。待他回到家中，才发现杨燕赤身裸体倒在

卫生间里。

　　警方了解到，2月5日上午9时02分，杨燕一朋友刘某与她通了电话。刘某向警方反映，他感觉杨燕当时还没有睡醒。接听该电话之后，杨燕的手机没有再接听其他电话。9时30分至下午3时许，杨燕另一朋友多次致电杨燕，但一直无人接听，直至周健到达现场后接听了他的电话。

　　警方认为，杨燕9时02分仍接听了电话，9时30分之后，多次有人打电话找她，但均未接听。120救护车赶到后，医生称杨燕已死亡几个小时。综合这些原因，判断其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是在9时02分与11时之间。周健从上午8时开始，就一直有证据表明其不在现场，他没有作案时间。另外，周健与杨燕无怨无仇，也没有作案动机。

　　现场勘察结论不支持属杀人案

　　据瑞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梁小庆副教导员(法医)称，2月5日下午，瑞金市公安局技术人员赶到了事发现场。该卫生间空间总约11立方米，2扇窗户关闭，其中一块玻璃破损了一小块，房间内有一瓶装液化气罐，气罐阀门呈开启状态，燃气具安装在卫生间墙上。杨燕的内衣裤都在卫生间，淋浴水龙头开关处于半关闭状态。

　　梁小庆称，瓶装石油液化气内含有甲烷等物质，甲烷在缺氧时燃烧不充分，产生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在通风不畅的场所，可致人死亡。技术人员认为，该卫生间空间较小，门窗紧闭，无排风设施，燃气具安装卫生间内，现场物品摆放自然，现金和贵重物品未丢失，无凶器遗留，从现场分析，该现场未发现属杀人现场的依据。技术人员认为，杨燕的死，符合一氧化碳中毒现象。

　　另外，民警还走访了周健的邻居，他们均反映，2月4日至5日，未听到周健家中传来吵闹等异常声音。技术人员还发现，周健家防盗门未被破坏，也无任何可疑痕迹，可以排除第三者入侵。房屋内物品摆放自然，未有翻动，亦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死者物品均在现场，包括手表、现金、手机等物。技术人员认为，事发现场不符合杀人现场特征。

　　通过对杨燕身上伤势的观察，未发现有能制造其较长时间昏迷的外伤，可以排除其遭受暴力打击致死的可能性。梁小庆称，经过对现场勘察综合分析，技术人员得出结论，此案不支持属杀人案。

　　部分伤痕形成原因尚无法解释

　　梁小庆告诉记者，2月5日下午，他在瑞金市人民

医院对杨燕的尸表进行了查看，由于天色已晚，没有当天对尸体进行解剖。2月6日上午，他与省公安厅几位知名法医一起，对杨燕进行了尸检。检验结果表明，杨燕血内碳氧血红蛋白饱和度为27.1%，全身及各脏器未见致死性损伤和致死性疾病，可以确定，杨燕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通过对杨燕阴道分泌物的检验，未发现有精子，梁教导员表示，虽然周健称与杨燕发生了3次性关系，理论上应该有精子或者周健的表皮物质存在，但由于其采用体外排精，且过了一定时间，未检验出也是有可能的。

　　通过对胃的解剖，其胃中只有胃液，并没有残留物，无法判断确切的死亡时间。

　　在杨燕身上，有40余处伤痕，在全身广泛分布，损伤成点状、条状、小片状，均为皮下轻微伤，未见深层肌肉损伤。法医认为，杨燕中毒倒地时的过程，难以解释杨燕体表的所有伤痕。在场的众多专家都认为，这40多处伤有的可以认为是洗澡时不小心搓、抓、中毒倒地摔伤等原因形成，但其中还有一部分的形成原因是无法解释的。赣州市公安局一资深法医专家认为，用法医学理论解释每一处伤痕如何形成是不现实的，即使是全国、甚至是世界上任何法医亲临现场，也很难完全精确解释这一问题。

　　法援律师将为死者家属打民事赔偿官司

　　王华聪说，杨燕的尸体是在省公安厅和瑞金市公安局二级公安机关法医专家联合进行尸检的，代表了我省最高水平。2月14日，尸检报告形成了文字材料送达了家属，并告知如有疑问，可要求复检，但杨燕家属未提出异议。6月23日，杨燕的尸体被火化，殡仪馆、家属均未通知公安。尸体的火化，是在公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公安部门认为，尸检已经完成，由其家属自行处理。

　　警方称，事发后，杨燕父母多次找到周健家，要求周家进行赔偿，且数额较大，周家无力承担。过年前，在警方的协调下，周健先支付了8000元给杨家，但远远未能满足杨家的要求。之后，杨燕亲属经常到周家吵闹，造成周家无法继续生活，这才举家搬迁。

　　警方还向记者透露，据他们了解，周健离开后，跟其一远房舅舅联系过，称如果赔偿金额能降低到一定限额，可以立即回瑞金，将此事了结。

　　警方还表示，因此案无法立刑事案件，不能用刑侦手段抓捕周健，只能通过做其亲属工作，劝其回瑞金。王华聪也表示，尽管如此，公安机关一定依法妥善处理此案，并通过多方工作，全力找回周健。考虑到杨春生家庭比较困难，他们还为其向瑞金市司法局申请了法律援助，目前，法援律师将为他打民事赔偿官司。

　　□文、图/记者刘学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