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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受害者哭诉背包党罪行 儿子被害父亲自杀(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6日11:30 南方都市报
两受害者哭诉背包党罪行儿子被害父亲自杀(图)

  老万拿着儿子的遗照,来到当年发现孩子的地方。他一直认为,儿子2003年是被“背包党”拐骗殴打后扔在这里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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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两个已经过去很久的案例,是在本报等多家媒体对“背包案”进行大规模报道之后,最近才浮出水面的“旧闻”。在这两个案例中,按受害者亲人的叙述,“背包党”的行骗和暴力导致了两个生命的消亡。

  虽然我们通过约一周的连续报道,已对“背包党”的伎俩、组织、危害都有了一定了解,但生命的消亡使这两起“旧闻”仍有重新叙述和审视的必要。

  这两个案例只是冰山一角。截至昨日,已有上百名读者致电本报,讲述自己或者亲人被骗的经历,谴责“背包党”的恶劣行径。

  医生万先生:儿子获救时血染荒郊   

  是“背包党”害死了我的儿子,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甚至是同归于尽。

  ——痛失爱子的老万  

  站在罗冲围金沙街一家藤厂附近的小路边,来自湖北的老万黯然神伤。“我没想到广州火车站这么复杂”,儿子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留给老万锥心的疼痛和最深刻的仇恨。

  老万的儿子名叫万思高。2003年,读大三的万思高坐火车来到广州,数日后被发现躺在荒郊,后送院不治身亡。老万根据情形判断,儿子应当是下了火车被人所骗,这才丢财丧命。他把矛头指向长期在火车站一带拉客行骗的“背包党”——“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  

  大三学生患病来穗

  万思高是西安工程科技学院人文学院法律系的学生。据该学院院长助理何教授介绍,万思高身高1.8米左右,长得很灵气。2003年5月,他通过了英语六级考试,正准备报考中山大学管理系研究生。

  不幸起始于非典期间。当时,万思高心情烦躁,睡眠不好,食欲不振,并出现持续性头疼、胃痛,经校医诊断患有胃病、神经官能症,不能参加考试。因无法在校坚持学习,万思高请求到广州市找当医生的父亲,并向学校写了书面申请,办理了缓考手续。

  万思高的同宿舍男生在一份书面材料中叙述:“他(万思高)总是说回家感觉很好,回到家可以吃到妈妈做的好吃的菜,他也总有个愿望,就是以后工作结婚,也跟爸妈住在一起,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很好。”  

  咽喉有掐过的指印

  2003年6月26日,本该是万思高从西安抵达广州的日子。但直到当晚,老万仍然没有得到儿子的音讯。他忙向学校和湖北老家打电话打听,却无人知道万思高的行踪。

  获悉儿子的下落已是5天之后。老万清楚地记得,2003年7月1日晚10时许,110打来电话告知,万思高被人发现躺在罗冲围金沙街的荒郊小路边。老万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儿子昏倒在草丛里已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白色的校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下身穿着一条短裤,随身携带的商务通、手机等全都不见踪影,脚上穿着的耐克凉鞋变成了一双破皮鞋。老万大声呼唤,儿子轻轻呻吟了几声。“还活着!”老万赶紧把儿子送到

医院治疗。

  藤厂的两名保安称,最早有人发现受伤的万思高是在6月28日,当时还以为是一具尸体。附近菜地的一名菜农则称,万思高在草丛里躺了两三天,身上除了学生证别无它物。

  经医生检查,万思高咽喉处有被掐过的深指印,肩部、膝部和腿部多处都有伤痕。2003年8月3日9时23分,23岁的万思高呼吸心跳停止,永远离开了人世。  

  “我要报仇,甚至同归于尽”

  从儿子受伤昏迷到死亡,老万记得儿子一共只说过断断续续的3句话:“爸爸,是警察救了我”,“爸爸,我想不到广州火车站会有那么复杂”,“这些坏人浑水摸鱼,一定要惩处他们”。

  老万觉得自己找到了线索,“年轻人刚下火车,肯定是被‘背包党’骗了,搜光钱财殴打一顿后抛在荒郊野岭”。他对此非常懊恼,他说事情其实有过前车之鉴——以前,他有个湖北老家的亲戚,在广州火车站被一伙人骗到新市,后来逃跑出来才躲过一劫。老万还经常拿这件事提醒儿子,结果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仇恨,我现在内心只有仇恨。”老万握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跟记者叙述他对“背包党”的仇恨。

  事隔两年,万思高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迄今为止仍是个谜。老万一直把凶手锁定为长期在广州火车站一带骗人害人的“背包党”,他恨得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甚至是同归于尽”。

  湖北朱先生:遭脱光搜钱 老父自杀  

  父亲留下来了,但从来不笑,经常偷偷流泪,住了半个月就走了。老人临走时说,“儿子,我把你这条路竖起来了(方言:指永远不来广州了)。”

  ——失去父亲的朱先生

  “5年前,父亲被“背包党”抢劫,脱光衣服,遭受很大的羞辱,1年后抑郁自杀了。”前天,广州军区军官朱先生向本报投诉。  

  电话那头老父在哭

  2000年夏天的一个上午,朱先生突然接到了一个本地电话,电话那头,他的父亲朱德松正在哭泣。“住在湖北农村的父亲怎么突然就来了?”朱先生很疑惑,但来不及多问,赶紧去接父亲。

  “父亲想给小孙子一个惊喜!”朱德松的三儿子朱三郎说。1999年,广州的大哥生了儿子,父亲就在老家忙开了,按照农村的习惯,找人打制长命锁等银器。一切准备好后,老人未打招呼就坐火车来广州。

  朱先生称,以前父亲也来过广州,但都是白天到的,这次火车提速了,夜里抵达。他赶到荔湾小学旁边时,看见父亲坐在地上,头部有淤血,衬衫也烂了,掀起衣服,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父亲见到儿子,失声痛哭,说出了事情原委。

  那天凌晨4点多,老人朱德松刚下火车,天空下起了雨,旁边停有一辆残旧的中巴,3名操着湖北口音的男子在车上喊着,“老乡,快上车躲躲雨”。朱德松没想太多就上了车,随后又上来几名旅客,基本上都是老弱妇孺。

  大概凌晨5点,天还没亮,车门突然关上开车了。朱德松开始担心,问怎么回事,车上那些男子突然变脸,不让大家出声。车开到一个高架桥底(后经寻找在彩虹桥附近)停下来了,七八名男子命令车上的十几名乘客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大家明白进了贼窝,都不敢反抗。朱德松不愿交出给孙子的礼物,动作稍慢了一点,对方立刻冲上来拳打脚踢。  

  被脱光搜钱后赶下车

  后来歹徒怀疑有人将钱藏在衣服里面,又命令全部人不分男女都把衣服脱光,连裤衩都要脱掉。朱德松不愿脱,又遭到毒打。财物都刮光后,歹徒强行将光着身子的乘客赶下车。有些被抢的人身无分文又不熟路,死活不肯下车,歹徒就强行拽下车,连娃娃大的婴儿也扔下车。乘客全部赶下车后,歹徒才把衣服扔下车。

  朱德松穿上衣服,在彩虹桥附近流浪,后来走到荔湾路荔湾小学附近,被一个晨运的好心老伯发现,上前询问他的情况,然后通知其儿子前来。

  朱先生说,他见到父亲时非常心痛,也很着急,一开始还埋怨父亲,“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说一声我去接你,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父亲听后哭得更伤心了,当即就说要马上坐车回老家,再也不想呆在广州了。朱先生劝不住,忙说求父亲回家看一看小孙子。

  朱先生说,父亲虽然留下来了,但从来不笑,经常偷偷流泪,住了半个月就走了。老人临走时说:“儿子,我把你这条路竖起来了(方言:指永远不来广州了)。”  

  父亲原本活得“骄傲”

  朱先生说,父亲在当地农村做过会计,书法也很好,是当地的名人。母亲虽然早逝,但父亲的生活并不是很封闭,天天有人聊天。老家邻居魏某称,朱德松在村里活得非常“骄傲”,3个儿子有本事,全部在外面,还有个在广州当了官,老人经常在众人面前谈论儿子的好。朱德松去广州时,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可回来后,老人就很少说话,从来不提在广州的情况。三儿子朱三郎解释,父亲很在乎自己的名声,被歹徒脱光衣服的经历令他受了很大侮辱。

  朱三郎说,父亲一直很开朗,他经常和父亲开玩笑,好像是兄弟般相处,反正就是开心,可这件事以后,父亲就变了,每天就关在家里,不理睬人,原本硬朗的身子骨也差多了。1年后,儿子们突然接到噩耗,“父亲喝农药自杀了”。

  邻居魏某说,朱德松为什么自杀,他们也想不通,只知道他从广州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朱德松的儿子们则认为,父亲是因为在广州遭抢,受到侮辱,最后因为抑郁而喝农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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