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社会新闻 > 正文

上学或辍学:一个中国贫困学生的生死阄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21日10:22 南方都市报
上学或辍学:一个中国贫困学生的生死阄

18岁的杨英芳在抓阄中抓到不念书的纸团之从百丈悬崖上纵身跳了下去。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新闻图片


  一家有两个孩子上高中就可能沦为贫困户,上大学有助学贷款,而高中反成了农村家庭“黎明前的黑暗”

  上学或辍学:贫困生的生死阄

  18岁的杨英芳在抓阄中抓到不念书的纸团之后,她给弟弟做了饭,到山上的庄稼地里
干完农活,然后从百丈悬崖上纵身跳了下去。事情发生在甘肃省榆中县新营乡谢家营村山顶社——一个普通的中国小山村。“不能念书了,唯一的出路就断了,这样做我不后悔!”杨英芳说。

  杨英芳的父亲,53岁的杨育祥今年只挣到了1000元人民币,但两个孩子的学费各需要860元。杨家像其他大多数中国农村家庭一样,并没有到达贫困的极端,勉强可以维持温饱,只是兜里没有余钱,承受不起这样的学费。

  杨英芳就读的中学有3600多名学生,其中95%来自农村,跟杨英芳一样,这些孩子的生活费一个月都在90-150元之间。该校副校长说,高中已经成了农村家庭“黎明前的黑暗”,要熬过去最艰难。

  抓阄:针对女儿的“阴谋”

  父亲让姐弟俩抓阄决定谁可以上学,但两个纸团都是空白的

  还在放暑假的时候,班主任洪老师对班上同学说,校外有一些暑假补课的班,如果同学们有条件的可以去。马上就到高二了,很多同学商量着去补课。

  杨英芳对这次考试极不满意,但是她没有补课的机会。“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因为还要干活、也没有钱。”杨英芳看着别的同学去补课,再看自己从第六名下滑到第十二名,心情异常低落,带着沉重的压力回到20公里外的村庄。这个只有30多户人家的小村子,她的命运差点和村子里别的女孩一样——因为贫困及重男轻女观念放弃学业打工或出嫁。

  这些年来,这个村子考上大学的只有一个人,而女孩子上高中的也就杨英芳。杨英芳回到村里没有几天,就有人对她说,“让男的多念些书,女的就算了”。杨英芳的母亲说:“当然是偏儿子。”即使是儿子杨栋学习远远不如姐姐。

  杨育祥的手头上只有1000块钱,不够交两个人的学费,他决定每个孩子上学的时候各带走500元,剩下的钱等庄稼收获之后再补上,但是在暑假的最后几天,儿子杨栋间接向父亲表示他想一次性交清学费,16岁的杨栋拉不下没钱交学费的这个面子。

  这让杨英芳思前想后,每当农闲,她就拿起书本。唯一的希望是她的父亲杨育祥在看到成绩单之后对她说一句安慰的话,告诉她一次失败不算什么,这也是她唯一的安慰。但是这时候的杨育祥已经有些改变,让女儿上大学的想法很快就被学杂费压垮了。夫妇俩感到要有一个决断——牺牲女儿的学业。

  8月24日中午,杨英芳一家干完农活从地里回来,炊烟袅袅升起,村庄安详、肃静,和往常一样。杨育祥手里捏着两个纸团,把两个端着碗吃饭的孩子叫到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没钱,只能一个上学,抓上的就把钱(学费)交了。没抓上的就等到土豆收了之后再交(学费)。”但是谁都知道这“以后再交学费”很可能意味着再没机会走进学堂。

  弟弟杨栋表示自己不抓,并说姐姐不读了他也就不读书了。杨英芳没认识到这是父母的一次“阴谋”。她想起老师曾说过班上上学期也有几名学生没有交学费的,给学校欠下了。她就对父亲说把弟弟的先交上,自己的欠下,也不愿意抓。

  夫妇俩已硬下心来让杨栋去读书。但两个孩子都不抓,眼看计划无法继续,杨育祥不得不强带微笑说:“你们俩抓一下,开个玩笑。”并把手伸向了女儿杨英芳的一边,而他的手里两个纸团都是空白的。看到父亲如此坚决,杨英芳随意拿过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纸上什么都没有,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杨育祥拿起纸看了一眼,说了声“上面没有”。夫妻俩相对无语,离开了房间。

  “我想也许我真的不能念了。”杨英芳隐约感觉到了抓阄的不平等,再回想起这些天来村里人的说法、母亲的不悦,她似乎都明白了。“我就感觉太不公平了。”

  “这里面当然有问题。”杨母告诉记者,她认为对于农村人,男孩子重要些,多学知识以后离开这里,女孩子要出嫁,是别人家的人。

  杨英芳第二天醒来,父母已出门了,中午也没有回来,愧疚使他们不敢面对女儿。杨英芳做了午饭后坐在床边。“我吃完饭,她没有吃饭,我问她怎么不吃饭,她说不想吃。”杨栋回忆当时的情况。

  下午,杨栋放牧去了,杨英芳拿出数学书依旧看不进去,想上地扒胡麻。当时她的一个堂哥也在旁边地里干活。堂哥回忆当时他看见杨英芳脸色很不好、心神不定,大概6时多的时候,他打算回家,叫杨英芳一起走,杨英芳让他先走,说她再干一会。

  山梁上只剩杨英芳一个人。“我又扒到7点,感觉心烦得很,不想回家,想往上再走,散心。”

  天已经黑了,乌云笼罩在南边的天空,闪电在乌云中挣扎。杨英芳有些害怕,在一个叫二怀沟的地方挑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身后是深达300多米的悬崖。杨英芳出来的时候,为了节省,连袜子都没有穿。“书没有办法念了,我就想打工,但是天已经黑了,身上没有一分钱,家里再也不想回去。”

  “我突然很绝望,就跳了下去。”

   没钱,实在没办法

  杨育祥的收入在村里还“凑合”,但孩子的学费让他不堪重负

  杨育祥今年53岁,把自己看做村里有学问的人,他1973年高中毕业,因为成分问题,没有上大学。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务农,一年中会抽空到外面去打工。27亩地,其中3亩已“退耕还林”,剩下24亩,家里大半收入都是来自这24亩地。地都是山地,只种土豆,靠天吃饭。今年天旱,他一下子种了近5亩,估计可以收到1000元左右,最好的一年庄稼能够收入3000元。去年,杨育祥把攒了3年的粮食卖掉了,总共得了1700多块钱。

  两个孩子上学,平时主要靠夫妇俩劳作,杨育祥外出打工时,家里只留其妻子一人。杨育祥一年外出打工3个月,每个月他可以省吃俭用攒下500元,3个月1500元,今年不比往年,他只去了两个月,拿回来1000块钱。

  按照杨育祥的说法,他一年最多可以有4500元的收入,最少在2000元左右。在今年农耕之前,他家里还是6口人(过年的时候,杨育祥父母相继去世)。仅仅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就需要7000元,杨育祥说,这样每个孩子一月只有90元的生活费,这点钱仅够维持,不能吃饱。妻子有心脏病,一紧张就抖个不停,“连碗都抓不住”,为了省钱,她“坚持着,从来没有看过病”。

  据记者了解,杨育祥的收入在村子里还算“凑合”,与当地大部分家庭收入相当。榆中县教育局赵玉柏副局长说,农村的家庭两个孩子上高中,就肯定是贫困户,这种情况很普遍。

  杨育祥年轻时在当地一家水泥厂当临时工,一个月有500元固定收入,这是他们一家最富裕的时候,1996年,干了10年水泥厂临时工的他因为家里缺少劳力回家务农,从此生活拮据。他曾寻思着开理发馆,因为自己还有理发手艺,但是办执照的钱他也没有。农历年前,杨育祥父母相继离世,共花去家里的3800元钱,这几乎是这个家庭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也使姐弟俩的学费没了着落。

  年过半百,杨育祥看上去很瘦弱,常年的劳动使他显得苍老,走路一跛一跛的,右胳膊在家干活时受过伤,不能干重活。家里14寸的黑白电视出不了图像,杨育祥想换一个二手的继续看看他喜欢的中央一套,但是考虑到要花200块钱,也就忍住了。

  老人去世、孩子上学已经使这个家庭背负8000元的外债。孩子上学那天起,杨育祥就想念一天算一天。“念到20岁长大了,有力气自己也就不管了。”但是孩子还没到20岁,他已经支撑不住了。“实在借不出来,没地方借了。”在村子里能借的人家钱都借过了,这家200元,那家300元,但借归借,没钱还给人家。

  自己的孩子是村里学习最好的,这让杨育祥很出风头。直到今年暑假的一天,有村里人对他说,两个孩子如果都考上大学,“完成学业需要22万元”,杨育祥听了之后一声没吭。

  他说:“我即使不管家里,完全去打工,拼命一年挣1万块,22万需要22年,我要一天不休息干到75岁,这对我是个笑话。从这一天开始,我晚上躺在炕上,心里沉甸甸的。明知道自己1万块钱都借不上。”

  家里养着一头驴、一头骡子,3月份,杨育祥要把牲口卖掉一头来让两个孩子上学,妻子坚决不同意,没有牲口怎么种地。两夫妻大吵一架,杨育祥一怒之下离家打工。这次孩子上学,他打算把家里的两头猪娃卖掉,等国庆节左右收获完土豆后交学费,没想到一头猪娃死掉了。

  杨育祥说:“我30多岁得的孩子,对孩子都很喜欢,但是(同时供两个读书)实在没有钱。”对于这次抓阄,他解释说:“开了一个玩笑,怕谁都对我有怀恨。”说到这里,杨育祥嚎啕大哭:“我是实在没有钱啊!”

  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数字,2004年,扶贫重点县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582元,全国共有扶贫重点县592个,杨育祥所在榆中县是其中之一。

  农村孩子难说谁更穷

  学校里的贫困生太多,每到发贫困补助时,洪老师就为难

  3块5毛钱的盒饭杨英芳从来没有吃过,杨英芳说盒饭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中唯一有肉的。

  早上吃5毛钱的菜包子,早餐另外还有3毛钱的花卷,但是杨英芳不爱吃花卷;中午1.7元,打饭只点土豆丝,主食是家里的馍馍;晚上经常吃一元钱一包的方便面。杨英芳从上初中开始就有胃病,现在经常因为胃疼不能坚持上课,在宿舍休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饮食和胃疼的关系。

  听班上的同学说,今年的餐费又涨了,相比上个学期每天涨了6毛钱。这是今年开学最大的一件事。“因为像我这样的同学还比较多,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杨英芳说。

  恩玲中学校长解释,因为各种产品的涨价,他们学校的餐费也涨了一点,实在没有办法,他们的餐费相对还是很低的。

  杨英芳去年上高中时没有想到高中会花这么多钱。第一次报名的时候每个人交了860元,当时卖水果的姨娘家给了2000元,交上了这笔钱。生活费都是家里的,每个月母亲通过熟人带给他们姐弟,每人最多100元,最少90元。

  记者在恩玲中学随机采访了几名学生,他们中月生活费最多的240元,家庭是城市的,农村孩子最多的150元,一个月花销在120元的学生最多。

  女生更加节俭,杨英芳宿舍有8位同学,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控制在100元左右。上学期,同宿舍的张国花丢了80多块钱,为此哭个不停,杨英芳说大家每个人掏5块钱,让张国花把这个月度过去,因为家里每个月只给她这些钱,即使是丢了也要自己想办法,不会再给。室友石英说从家里带来的干粮,8个人是分着吃的。

  平常周末有一半的同学因为离家近,就回家了,只剩下4个人,她们把这个小团体比作”小姐妹”,杨英芳因为性格和善被称作”小姑娘”。她们一年逛不了一次街,逛街对她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杨英芳说,除了去车站取家里带来的干粮,她们4个人周末基本不出校门,在她们的意识里,衣服都是别人送的旧衣服,没有买衣服这个概念。她最遗憾的是至今都没有买过一本参考书,她渴望能有一本参考书。

  考期末试之前,杨英芳得了重感冒,胃疼的老毛病也犯了,几周都没有好,和同样犯胃疼的郑婷一起在宿舍休息,两个人拿着一个暖水袋互相暖胃,郑婷说杨英芳很照顾她,暖水袋大部分时间都在她的怀里。

  杨栋说姐姐这些年经常胃疼,一直没有治好。

  杨英芳的目标是取得奖学金,这个学校是由香港商人投资的县公办学校,在学校里设立了奖学金,最高可以达到3000元。但是这个梦这次没有实现,”考试考得不太好,头晕得很,一点都没有发挥好”。

  杨英芳高一级的班主任洪云老师说,杨英芳跟其他乡下孩子一样,生活清贫、节俭。上高中之前没有想到成本这么高,本来很积极,去年开运动会还主动报了两个项目,但慢慢情绪有些压抑,注意力不集中。他找她谈了两次,但是农村孩子很内向,只说是在学习上有压力。洪老师现在认为杨英芳当时只说了表面的原因,贫穷是根源。

  据洪老师的了解,杨英芳一学期极少回家。她父母说主要是为了节省费用,因为回家的路费需要6块钱,一个来回就是12块,够她4天的生活费了,所以父母要求她们姐弟尽量少回家。

  洪老师去年给了杨英芳贫困补助的名额,给了她100块钱,每学期每个班都有3个贫困补助名额,虽然只有每人100元,却是大家争取的对象,杨英芳拿到这份钱之后曾高兴地给父母说过。贫困生太多,农村的孩子很难分得出谁更穷一点,每当这个时候,洪老师就感到为难。

  高中成为教育”黑洞

  上大学有助学贷款,高中现在反而成了农村家庭最大的负担

  “贫困家庭,上学和做低廉劳动力是青少年面前最现实的两条路。”恩玲中学的一位老教师指着校园里的同学们说。”每位选择者都知道上学的路要远比打工的路好走。”

  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政府也在为贫困生做努力。2005年中西部地区享受免费教科书的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家庭贫困的中小学生人数,将由2004年的2400万名达到3000万名。

  从2005年春季起,国家对592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约1600万名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家庭贫困的中小学生,全部免费提供教科书,免收杂费,同时逐步对寄宿生补助生活费,这就是现在所说的两免一补,并将国家级贫困县免费教科书补助标准,提高到每学期小学生35元、初中生70元、特教生35元。

  据《人民日报》报道,2005至2007年三年内将落实”两免一补”政策,国家财政会安排大约227亿元资金。预计每年将给农村义务教育阶段贫困家庭的每个学生,平均减免书本费、杂费小学生200元、初中生340元,如果加上逐步落实寄宿生生活补助费,小学生将达到400元、初中生达540元。

  但是这里面还看不到给高中贫困生的减免和补助,高中教育费用依旧是贫困家庭的重要负担,成了唯一一块待填的”黑洞”。甘肃榆中县也属于国家级贫困县,”两免一补”与高中无关。据恩玲中学张少华副校长介绍,他们高中的学杂费包括学费350元、杂费80元、住宿费120元、取暖费30元、会考费(必修科课目每门5元、选修每门1.5元)、电话教育建设费25元、计算机上机费每课时1.5元(每周两个课时)、班费最高8元、如果有自行车还要交自行车费5元。这些都需要学生自己缴纳。

  赵玉柏副局长说,现在的农村,小学教育一学期学杂费需要80元左右,初中150元,只有高中达到700-800元,并且小学、初中都可以在距离家近的学校就读,生活费节省了,上高中离家远,吃住都要花钱,并且费用日渐增多。据记者调查,一个高中生一年的花销至少在3500元以上。

  张少华说,小学、初中的学杂费都比较少,上大学有助学贷款,高中现在反而成了”黎明前的黑暗”,成了农村家庭最大的负担,最难捱的一段。

  杨育祥”两个孩子上大学需要22万”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他说”22万和七八万对我都是一样的”,因为他手里可以经常用来支派的钱只有300块。

  中国扶贫基金会近日在全国所作调查显示:一个人本科4年最少花费2.8万元,相当于贫困县一个农民35年的纯收入,这还没有考虑吃饭、穿衣、医疗、养老等费用。

  榆中县谢家营乡的一孩子家长说:”全家的希望就在助学贷款上。”大部分贫困家庭还是把孩子上大学当作全家的希望,并说他们村前年就有一位考上大学的学生因为没有钱上大学,也不知道有助学贷款而与大学失之交臂,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对孩子上大学改变命运有了希望。2000年国家正式推出了国家助学贷款政策。但是根据教育部公布的数字,至今享受到助学贷款的仅有80万人左右,仅2004年在高校就有240万贫困生,与有关部门的预计相隔甚远。所以才有教育部副部长张保庆怒批助学贷款没有完全落实,点了8省名一事,直指相关部门不作为。

  悬崖下

  全村里近60个人找了杨英芳两天三夜

  8月25日,二怀沟悬崖下。”我一跳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边脸贴在石头上,不感觉疼,头发挂在刺上,我就把头发拔下来。渴得很,想喝水,想起小时候来过这里,还能想得起下面有泉水,想往旁边的一块平石头处爬一下,结果右胳膊没有知觉,身子一侧一下子又滚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次醒来又过了一天,已经是第三天早上。听见悬崖上面有喊牲口耕地的人,我就惊醒了,感觉渴得难受,喊上面的人救一下我:'我渴得很,给我水喝。'但是没有人答应,我看见眼前的黑刺(一种灌木)上面有果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就慢慢爬过去,摘下来吃了许多。看见山上有放羊的人,喊了一阵,没有力气了,就没有再喊。挣扎着往有水的地方爬,10步远的距离,爬了整整大半天,身体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杨英芳又昏迷了过去,到中午两点多醒过来。”到晚上六点多,我正在挣扎想喝水,听见上面有几个娃娃,我就呼救。”杨英芳终于看到有一群羊、和放羊的小孩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看到了希望,再次晕了过去。

  杨育祥说,救女儿的是他的老熟人陈万寿的两个上初中的孙子。他们在山上放羊,看到一个满身是血、衣服破碎不堪的人躺在半山。他们俩吓坏了跑回家给陈万寿说,陈万寿开玩笑说让他们把女孩带回家给他们做媳妇。

  杨育祥难以忘记他见到女儿的时候,女儿睁开眼睛叫了声:”爸爸。”然后昏迷了过去,他用自己的脸挨了女儿毫无血色的脸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对自己的做法满腔悔恨。

  ”只有280元,到

医院看脑子380元,我只有280元,到处都借到了,不知道借谁的。没有钱,我不知道去哪个医院看……只有拉着女儿回家来了。直到女儿出事后第7天,才有好心人给了1000元钱,到医院看的,幸好没有什么大病。”杨育祥老泪纵横。

  杨育祥邻居告诉记者:“这个孩子只要外面人稍微一支持,考大学就没有一点问题,孩子很聪明的。”杨英芳被送回家之后,昏迷了几天,她只记得一件事,就是弟弟上学去了。”我就想着只有上学才能改变我的命运,只要有希望我就要学习。”杨英芳躺在炕上,翻着书本,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班上和我一样生活贫穷的同学很多,念书是唯一的希望。”


发表评论

爱问(iAsk.com)

 【评论】【收藏此页】【 】 【多种方式看新闻】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5 SINA Inc.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新浪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