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战辉挥泪告别了难舍的校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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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6日11:55 郑州晚报 | |||||||||
寒冷的冬天,洪战辉的父亲还穿着一双凉鞋。郑州晚报记者 张锡磊/摄 洪战辉破旧的家。郑州晚报记者 张锡磊/摄 拿着自己孩子的照片,洪战辉的父亲给记者讲述兄妹两人的感人故事。郑州晚报记者 张锡磊/摄 儿是娘心头的肉,骨肉分离已经一年了,娘一把把洪战辉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1997年,是洪战辉几年来最为幸福的一年,小不点3岁了,她从一个处在襁褓中的女婴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学会了懂事。这年洪战辉也顺利地完成了初中学业,成为东夏镇中学考上河南省重点高中西华一中的三个学生之一。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洪战辉体现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伴随幸福的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辛酸?是痛苦?都不是,又都是。 要上高中了,家贫如洗的现实又成了面前的一道门槛。学费钱从哪来?小不点怎么带?洪战辉第一次想到了退缩。 西华一中离家30多公里路,也不可能像上初中一样天天回家,自己也不可能带小不点上高中,怎么办?思来想去,洪战辉想到了妈妈。他想找回娘,让娘承担一部分自己的难处,万一找不回娘,就只能把小不点送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小不点的来处,已有好心人悄悄告诉他了。 上高中前的这个暑假,洪战辉开始了他的寻母之旅。10多天后,一位好心邻居告诉他,她曾在石羊一次“赶会”时见过他娘。这条信息让洪战辉听了大喜,一大早就骑车赶了过去。3个多小时后,他终于到了石羊,在向路边一人家询问时竟撞见了日夜想念的母亲。儿是娘心头的肉,骨肉分离已经一年了,娘一把把洪战辉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终于爆发了,洪战辉有多少心里话要对娘讲啊,也许只有哭才能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有哭才能抚平已经伤痕累累的内心,只有在娘亲的怀里酣畅淋漓的大哭才能解脱对娘的思念,对娘的期待。 娘俩就在路旁痛哭了一场,一年的想念化成了泪珠浸湿了娘俩的衣襟。洪战辉用双手捧着娘消瘦的脸颊,恳求母亲回去。母亲亮出身上被他父亲殴打而致的累累伤痕,哭着使劲摇着头…… 父亲给母亲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洪战辉知道,这种内心的伤害比身上的伤疤更能让人痛苦,看到母亲的样子,洪战辉的心软了,他想娘,娘何尝不是,他希望娘能过的很好,可回去又能给娘带来多大的快乐呢? 小不点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妇女,露出一种恐惧的表情,她把头扭向一边,寻找着哥哥—她最亲的人。突然,她蹒跚着向洪战辉走来,扑在他怀中,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高中是肯定要上的,母亲不愿意回来,那就只好送小不点回家了。经过四处打听,一位邻居告诉他,“小不点”的母亲可能在西华营乡赵家村。 第二天,洪战辉就给小不点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带她去西华营镇赵家村——这里。3岁的小不点高兴地坐在自行车前面横架上,,一路上开心地笑着。洪战辉想起了妹妹襁褓中绽放的笑容,他想起了这几年小不点给他带来的欢乐和痛苦,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始终闷在心头,无法抹去,无法回避。 到了那户人家,女主人爱怜地搂着“小不点”哭成了泪人,可她说“小不点”不是自己的女儿。在走的时候,洪战辉决定放下小不点离开。小不点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妇女,露出一种恐惧的表情,她把头扭向一边,寻找着哥哥—她最亲的人。突然,她蹒跚着向洪战辉走来,扑在他怀中,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瞬间,兄妹情深在洪战辉泪水中爆发了,他知道,妹妹已经离不开他了,他亦如此。 离开人家的时候,对方说非常可怜小不点,拿了1000块钱给洪战辉,说是“如有困难可再找我们”。洪战辉出具了一张欠条,收下了。 小不点很懂事,这么小似乎知道了哥哥的艰辛和不易。哥哥交待她不外出,她就呆在小屋里面,等着哥哥放学。有几次,等他下了自习走出教室,小不点就在外边的楼道里睡着了 生活的艰辛不会因为别人的同情而停止。 一天, 他趁父亲病情稍有稳定时说:“大,我想挣钱去读书”,父亲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把家里的一袋麦子换成了50元钱。洪战辉怀揣着这50元钱冒着炎炎烈日在河南周口市、漯河县等地跑了一趟,在西华县城时,他脏兮兮的模样引起了一个中年人的同情,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他在那位中年人承建的装雨棚的工地上找到了一份传递钉枪的工作。一个暑假,他挣了700多元。 这年9月1日,洪战辉到西华一中报到了。他把人家给的1000元中留下500元给了父亲作药费,用余下的加上这个假期里打杂工所挣的钱,交了学费。高中生活是一个崭新的生活,洪战辉第一次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喜悦中充满着一种恐惧。 高中的学习压力是初中所无法比拟的,可喜的是洪战辉具有着一种同龄人少有的坚毅秉性。他担心小不点的生活,担心她的吃,担心她的身体。在入学逐渐安定下来后,洪战辉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从家里面把小不点接到了身边,自此,洪战辉开始如上初中一样,每天奔跑在学校与住处之间。一早,他要让小不点吃早点,再交代她不外出,然后上学。中午和晚上,他从学校打了饭,带回住处与小不点一起吃。 小不点很懂事,这么小似乎知道了哥哥的艰辛和不易。哥哥交待她不外出,她就呆在小屋里面,等着哥哥放学。上晚自习时候,洪战辉担心小不点一人呆在房中出事,就把她带到学校,怕她闹,就把她放在门边让她玩耍。有几次,等他下了自习走出教室,小不点就在外边的楼道里睡着了。抱上小不点,洪战辉就着路灯的光线,回到租住的小屋。 来到县城读书,一切开支都大了起来,洪战辉知道,如果失去了经济来源,父亲的病情好转、弟弟、妹妹的生活以及自己美好的理想都是空谈,打工挣钱成了洪战辉繁重的学业之后最大的任务。 从此,洪战辉在校园里,利用课余时间卖起了圆珠笔、书籍资料、英语磁带。用微薄的收入来负担整个家庭的生活。校园推销是一个被别人看不起的事,洪战辉的举动让很多不了解内情的人很反感。在他一次推销的过程中,有个老师对他小小年纪就满脑子赚钱的行为非常的恼火,将他毫不留情地赶出了教室:“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当小贩的?你家庭再困难,这些赚钱的事情也该你父母去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洪战辉没有辩解,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父亲需要照顾,欠了很多外债和人情的洪家需要洪战辉的休学来救急。就在他进入高中学习的第二个年头,洪战辉挥泪告别了难舍的校园 在众人不理解的颜色中,洪战辉边挣钱边学习照顾小不点,还得定时给父亲送药回家,日子虽然艰难,但洪战辉还是平稳地过了下来。生活不会永远的一帆风顺,即使对洪战辉这样的不幸儿,这种用艰辛的汗水和屈辱的泪水换来的短暂安逸也没有持续很久。在洪战辉上高二的时候,父亲的精神病突然地犯了。 孝心和自己的学业产生了严重的冲突,父亲住院需要照顾,父亲看病需要花钱,为了借钱,他跑了周围的几个村子,求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给人家说好话,甚至给人家磕头,可是“救急不救贫”思想的根深蒂固,让洪战辉跑了两天才借来了47元钱,这对父亲的病是杯水车薪。就在他极度困难的时候,有一位阿姨伸出了援助之手。 洪战辉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帮助西华县南关的一个个体户卖油漆,这个老板是一个极具同情心的一位阿姨,也曾经有过艰难地生活经历。当她了解到洪战辉的情况后,及时地把看病所需要的钱送到了洪战辉的家中。父亲需要照顾,欠了很多外债和人情的洪家需要洪战辉的休学来救急。就在他进入高中学习的第二个年头,洪战辉挥泪告别了难舍的校园。 回到了家里面,他收拾农田,照顾父亲,闲暇的时候教妹妹识字,并在农闲的时候出门打工,挣钱补贴家用。 出外打工的日子,洪战辉愈加地懂得知识的重要。到了2000年的时候,小不点已经6岁了,父亲的病情也控制了下来。这时,久别的校园充溢着他的梦境,他渴望再度与之相逢。 父亲有救了,洪战辉赶紧回家取住院的用的东西,又连夜骑上自行车赶往近100公里的医院。一天的奔波让洪战辉极度的疲惫,骑着骑着,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结果连人带车栽倒在路旁的沟里……痛苦、委屈、酸楚、绝望全部涌上心头,他不禁号叫起来:“大,你几时才能康复过来啊?娘,你咋不回来呀,你知不知道儿子的苦呀。小不点的父母,你们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又要遗弃她……所有的重担,为何都要压在我的身上?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啊?” 也就在这年夏天,在西华一中曾经执教过洪战辉的秦鸿礼老师调到西华二中。秦老师一直在关心着洪战辉的事情,来到新的工作岗位后,他就让一个了解洪战辉情况的学生给洪战辉捎信:希望能洪战辉能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在秦老师的帮助下,洪战辉有重新回到了学校。不过,当时二中的高中部是新建的,只能从高一读起。于是,洪战辉成了西华二中的一名高一新生。 洪战辉又把小不点带在身边,小不点到了上学年龄了,秦老师帮助他在二中附近找了所小学,小不点也开始上学了。 新的高中生活又开始了。和以往不同的是,除了挣钱除了自己学习除了照顾小不点的生活,辅导“小不点”的学习又成了洪战辉每天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生活一切都很平淡,可上天颇有些捉弄人的味道,2002年10月份,父亲的精神病第三次犯了。他把父亲送到了一家精神病医院,可是不交住院费人家不愿意接受病人,洪战辉给医院的跪下来磕头,医生的铁石心肠并没有被洪战辉最为传统的乞求方式所感动,洪战辉的哭求无济于事,医院把他们赶了出来。弟弟可能厌倦了这个家,不辞而别,出去打工了。 10月底的一天,扶沟县精神病院被洪战辉的孝心所感动,答应收下他父亲并免去住院费只收治疗费。父亲有救了,洪战辉高兴极了,赶紧回家取住院的用的东西,到家后又连夜骑上自行车赶往医院。家到医院有近100公里路,夜已经很深了,一天的奔波让洪战辉极度的疲惫,骑着骑着,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结果连人带车栽倒在路旁的沟里……等他醒来时候,自行车压在身上,开水瓶的碎片散落一地。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推开自行车,身体只有一个感觉——疼痛,无比的疼痛。公路上已经很少有行人,不时的车辆通过后,瞬即又陷入了黑暗,痛苦、委屈、酸楚、绝望全部涌上心头,他不禁号叫起来:“大(编者注:豫东一带对父亲的称呼),你几时才能康复过来啊?娘,你咋不回来呀,你知不知道儿子的苦呀,一个人支撑了这么多年,你都不会来看我。小不点的父母,你们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又要遗弃她……所有的重担,为何都要压在我的身上?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啊?”在深秋的夜里,只有风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哭声呜咽...... 他到想到了父亲,恨起了母亲,想到了小不点,怨起了老天的不公......,也不知在沟中躺了多久,他似乎看到了父亲的眼神,似乎听到了妹妹的哭叫。“不,我一定要起来,我不能倒在这里,要不我的全家就完了。”他顽强地站了起来,摸索着爬出了水沟…… 就在洪战辉读高二时,迫于生计,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做过杂工,每天早上帮助老板洗碗碟,每月老板支付30元工钱,并且可以吃上一顿早餐,中餐他一般不吃,晚上就喝一点稀饭。有的时候,周末时,他还要赶回家中浇灌全家人赖以生存的8亩麦地。 后来,他看到学生对复习资料的需求量很大,就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坐车到郑州批发图书回学校来卖。为了节省成本,从汽车站到郑州西郊的郑州图书城,他都是用2个多小时的时间步行过去,然后乘车返回。由于他的情况大家有所了解,再加上诚信经营,他的生意很是红火,甚至外学校的学生也来他这里购买图书。可是一种灾难也悄悄地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在西华县南关附近有几个当地人也在经营图书生意,他们看到自己的生意逐渐被洪战辉抢走后,就心存不甘。在一天晚上,下过晚自习后,洪战辉准备回租住的小屋,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几个年轻人,对洪战辉就是一顿盟打,鼻子留血了,眼睛打得也看不见了东西。打过后,洪战辉没有报警,甚至老师、同学都不知道,他害怕更大的报复,可是严重的眼疾落了下来,至今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从那以后,洪战辉晚上下课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根根子,那是他访防身的武器,图书也自然卖不成了。 困难毕竟是暂时的,洪战辉怀着不屈的信念,2003年6月,洪战辉走进了高考考场。 相关专题:大学生带妹求学12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