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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车团伙敲断同伙手臂敲诈钱财(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12日03:20 南方新闻网
撞车团伙敲断同伙手臂敲诈钱财(组图)
陈冬(化名)的手臂还上着夹板

撞车团伙敲断同伙手臂敲诈钱财(组图)
陈伟家一直否认自己是团伙的头目,他说,“如果不出事,下一个就是做我的手了。”

  针刺一般的疼痛从麻木的手臂传向17岁少年的大脑。一个多小时的冰冻,当半截惨白而僵硬的手臂从装满冰块的桶里捞出时,它的年轻主人几乎晕眩在地。

  两名男子走过来,将少年失去知觉的胳膊摁在地板上,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操起一根约80厘米的铁棒,蹲下身,用纸巾垫住发白手臂的外侧,对准一根脆弱的小骨重敲下去。

  “不要!我不干了!”恐惧。刺痛。昏厥。17岁少年后悔的求饶声已然于事无补,铁棒再次重击目标。顿时,一条还在发育期、稚嫩完好的少年的手臂就这样生生断开。三个人站起来,满意地松一口气。

  苏醒后的加剧疼痛折磨得少年一夜未睡。但第二天凭借这条断裂的手臂,6个人的团伙就忙不迭地“开工”了。在中山市小榄镇一条马路上,一辆满载物品的货车不幸“撞伤”少年,面对医院X光检查的“骨折”结果,货车司机自认倒霉地赔了2万元。接下来4天如法炮制全部得手。第6天,当同一幕“苦肉计”在中山市开发区上演时,“撞车党”栽在了警方手中。

  “我最担心的是我的手臂,怕再也打不了篮球了。”9月6日,在中山市看守所里,右臂缠吊着绷带的陈冬(化名)诉说着他的悔恨。半个月前,这个爱幻想、爱打篮球的17岁少年第一次来广州寻梦,在花都的一个篮球场上,还曾用他灵活、青春的手臂优雅地运球,轻盈地上篮。

  离乡“闯世界”

  “等我挣到了钱,回来给你们用。”这是少年临走时扔给父母的话

  “不要再浪费钱供我读书了,我想出去闯,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是今年7月初,当陈冬提着一袋子衣服离开江西省新干县七琴镇老家时,曾对父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这也是陈冬第二次“出远门”。1989年12月18日出生的他,在16岁之前还没有离开过县城。2006年9月在新干二中读完高一后,他向父母主动提出辍学,原因是“不想再浪费家里的钱了”,自己“学不进去”。

  回忆不完整的学生时代,陈冬也曾有过光荣的记忆。小学一到六年级,“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的前两名”,那时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还代表班级参演过许多节目。初三那年中考失利,为读高中家里花了一大笔钱,为此陈冬对务农的父母一直心怀歉疚。

  辍学后的陈冬在家帮父母割了十几天稻子,很快带着“看世界”的好奇第一次远离家门,跑到在广东江门打工的姐姐那住了20多天。

  “广东是个发达的地方,家乡简直不能比。”在江门的20多天让陈冬“大开眼界”,然而城市的繁华与陌生,又让他有一种畏惧,“不敢出门,多数时间呆在屋子里上网”。

  陈冬的父母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去继续上学。陈冬是家里惟一的儿子,也是父母的希望所在。回到江西老家的陈冬,对外面的七彩世界已经不能释怀,常常与几个在广东理发店打工的老同学通电话,很想“像他们一样出去挣钱,过年再风风光光地回家”。

  2007年7月,父母让儿子再次入学的劝说遭到了拒绝,一心要出去“闯世界”的陈冬只身前往福建,去一位堂兄开的石材厂里“做帮工”。“等我挣到了钱,回来给你们用。”这是陈冬临走时扔给父母的话。

  在福建堂兄的石材厂里,陈冬每天的任务就是切割大理石。累,枯燥乏味,而且赚不到钱。这并不是他所想像的世界。一个月后的8月5日,在广东江门的初中同学杨林(化名)打来电话,说“我这里有一个很好赚钱的机会”,叫他“马上过来”。

  正对石头产生厌倦的陈冬对老同学百般感激,至于什么发财机会老同学说“来了再说”,他也就没有细问太多。陈冬匆匆收拾行装,怀揣买完车票后剩下的50块钱,登上了开往广州的客车。按杨林的授意,他到广州后有一个叫邓超的江西老乡先接他去花都,再等他从江门到花都会合。

  8月6日早晨,热情的老乡邓超在广州天河客运站迎接了陈冬的到来,随后两人一起到花都,在邓超租住的地方住了下来。陈冬问邓超是什么发财路子,邓超也不回答,只是说等杨林来了自然就知道。

  在花都一呆就是10天,直到8月15日杨林才姗姗来迟。这天晚上从老同学的口里终于听到了他所等待的发财之道:“搭枪”。虽然有些犹豫,但身上仅有的50元钱早已花光,而且杨林伸出的手臂和

天花乱坠的描述,都让他不禁心有所动。

  发财的路子

  “干这个来钱很快,一天能挣几百上千,比打工要强得多”

  “搭枪”是杨林口里的行话,就是指“碰车”。与普通“碰车”手段不同的是,先弄断自己的胳膊或腿,然后再制造“车祸”向司机敲诈生财。

  杨林展示了自己的右手臂,说自己也做过这个,并轻描淡写地说“很容易治的,一二十天就好了,一点都不碍事”。陈冬见杨林的手臂上果然还留着骨折后的突起。杨林还告诉陈冬,邓超以前也干过这个,“来钱很快,一天能挣几百块上千块,比打工要强得多。”

  陈冬的初中同学杨林,和他同镇不同村,比陈冬早半年从新干二中高一年级辍学。据落网的“撞车党”头目陈伟家告诉记者,杨林早在东莞时就曾干过“搭枪”,他的手臂曾被“敲”过两次,而且这个发财路子也是由他和“朱仔”、“华仔”(均为团伙成员,在逃)带到江门的。而杨林向记者表示,自己是今年六七月份才被骗到江门,然后被介绍给陈伟家干起“搭枪”的。

  1990年6月出生的杨林,也是第一次来广东“闯世界”。据他交代,从高一辍学后一直在家里玩,直到今年六七月份,在广州花都打工的老乡邓超给他打电话,说可以给他介绍一个广东老板,“发财很容易”,杨林欣然同意。随后邓超从广州赶回新干县,手上拿着几千块钱请杨林去县城唱卡拉OK、洗桑拿,甚至帮他找小姐。邓的出手阔绰让杨林羡慕不已,再加上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便很爽快地随邓一起来到广东。

  到了花都杨林才知道邓所说的发财路子就是“搭枪”,在邓的鼓动下,好奇、义气的杨林同意一试,于是邓带他去了江门介绍给陈伟家一伙。那时团伙里除了老板陈伟家,还有陈伟家的情妇“珍姐”和“朱仔”、“华仔”等人。

  “搭枪”团伙最难找的就是“枪手”,即甘愿自断手臂的人。由于怕被医院检查出是旧伤,每一个“枪手”最多做半个多月后就要换人,或者换手。一般团伙都会找青少年做“枪手”,因为青少年生长恢复得快。

  团伙里的“朱仔”、“华仔”都曾做过“枪手”,所以六七月份杨林的到来为团伙注入生机。很快杨林被实施“断手术”:先把手臂放在一个装满冰块的桶里冻约一个小时,趁手臂失去知觉用一根铁棒敲断手臂的小骨,力道要恰到好处,既形成骨折,又不造成大伤。陈伟家说:“也有敲得不好的,就废了,做不了‘枪手’。”

  杨林断臂后的十几天,该团伙在中山古镇、小榄、开发区以及开平、江门等地共成功作案8起,每次敲诈钱财在3000元至8000元之间,杨林一共分得了4000多元钱。分赃的原则是,除去所有开销,剩下的由参与者平分。“也有失手的时候,譬如司机打电话报警或报保险,遇到这种情况就闪人。”杨林说,“但这种情况极少,也就一两次。”

  “搭枪”团伙各有分工。陈伟家负责找车辆容易违章的路段,“华仔”负责骑单车带杨林去撞车,“朱仔”则在附近守候,“珍姐”假装是家属带杨林去医院治疗,等拍完片后就打电话叫陈伟家过来“讲数”,“司机也怕报警,因为要拖车很麻烦,一般都会同意‘私了’。”陈伟家说。

  杨林的骨折变成旧伤后,为怕露馅,陈伟家就叫杨林到东莞的一家小诊所治疗,同时让他物色新的“枪手”,杨林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家乡的老同学陈冬。

  成为“枪手”

  断臂后6天作案6起,前5天全部得逞,仅陈冬一人便分得赃款5600元

  8月16日陈冬随杨林一起来到江门,被安排在一家私人旅馆的二楼,和杨林、“华仔”住在一起。当天下午4时许,陈冬开始“冻手”,一个多小时后,他“冻好”的手臂被“华仔”和杨林摁在地上,由后来赶来的陈伟家“动家伙”。据陈伟家事后交代,按照规矩,断臂前“华仔”和杨林每人给他封了一个150元的红包,以图“吉利”。

  陈冬惨痛的叫声至今还萦绕在杨林的脑际,“看他好痛好痛的样子,我的心也很难受,我对不起他。”在看守所的杨林表达出对陈冬的愧疚。

  当天夜晚陈冬一夜没睡,疼痛难忍。“只要轻轻动一下,手臂就好痛好痛,不动也痛。”陈冬这样回忆一夜无眠的感受。但“华仔”和杨林叫他忍着,说“过去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行动开始。由于“朱仔”不在,陈伟家叫来江门人“阿风”负责开面包车,一行6人从江门开到中山小榄,路上陈伟家下去买了辆二手单车。到了目的地,根据事先分工各人开始行动,“华仔”骑单车载陈冬到既定的道路等待,陈伟家和“阿风”、杨林则开着面包车在路上“逼车”。盯上一辆货车后,面包车故意开到前面,慢速行驶,迫使后面的货车从计划的路线超车,货车果然中计打盘超车,“华仔”则抓住时机将单车撞上,后座的陈冬扑通倒地,货车紧急刹停。

  “好害怕!好疼!”陈冬回忆倒地的那一瞬,“人摔在地上,手臂震得生痛,连后背都是痛的”。按照事先要求,为了伪装得像,单车要真的撞上去,而且胳膊要蹭破皮肉。除了痛,陈冬说心里害怕之极,好怕车辆不像设想那样冲过来,会把人撞死。

  一个40多岁的货车司机,陈冬还记得是一辆中山牌照的车。司机一过来,马上被“珍姐”、“华仔”缠住,要求赶快送到医院检查。到附近一家医院拍片显示“骨折”,这时陈伟家等三人也赶到医院,众人围困之下货车司机连赔不是,一番“讲数”后掏了2万块钱“私了”,并签了一份“不再追究责任”的协议。

  这一天陈冬分得了3000元。数着厚厚一沓顷刻间到手的钞票,陈冬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原来“搭枪”真的很来钱。

  第一次的“旗开得胜”令人鼓舞,接下来4天一鼓作气又连续作案4起,每次都大功告成,“最少的一次是3000元,最多的一次是6000元”,后来4次陈冬分得的赃款分别是两次600元,一次400元,一次1000元。

  仅仅5天,陈冬共分得5600元。尽管看守所里陈冬说,分钱以后并不开心,只想着快点把自己的手治好。但据其他同伙供述,头几次做得大家都很开心,小陈也一样,一伙人还在宾馆里摆酒庆贺。正期待着进一步“扩大战果”,仅到了第6天,团伙就栽在了中山警方手中。

  8月22日上午9时许,“苦肉计”再次在中山开发区的一个煤气站附近上演,“肇事”司机石先生将陈冬送往医院后被告知,小臂“骨折”,手术费用大概要1万多元。随后“珍姐”叫来了陈伟家等三人,一伙人向石先生开价17000元,说“可以私了”。见对方不是急着先疗伤,而是急于拿到钱,感觉事有蹊跷的石先生以“没有这么多钱,和家人商量”为由,偷偷打电话报了警。随后赶来的濠头派出所民警将5人带到派出所审查,身份各异毫无亲属关系的团伙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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