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余晓葵

　　本报特约记者郭斯仁 李昊宇

　　由于一架小型飞机误闯美国首都华盛顿上空的飞行禁区，6月19日，白宫进行了自“9·11”事件以来的第一次人员疏散。这次意外虽然没造成什么危害，但说明白宫并非无懈可击，由此引起的白宫安全的讨论，至今还在进行。

　　空中救援姗姗来迟6月19日19时许，美国总统布什刚参加完一个筹款活动回到白宫。19时59分，美国有关部门通知华盛顿附近的里根国际机场，一架身份不明的小型飞机正在飞向华盛顿，距离只有30余公里。两分钟后，这架飞机飞入飞行禁区，美国联邦航空局、北方防空司令部和白宫特工处接到紧急通知。20时零3分，距华盛顿只有10余公里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接到命令：派遣两架F—16战斗机进行拦截。20时13分，小型飞机飞出飞行禁区。数分钟后，两架F—16战斗机才刚刚升空。

　　那架小型飞机曾飞到距白宫上空只有6公里的地方。从接到命令到升空拦截，美国空军用了14分钟的时间，尽管仍符合“15分钟内作出反应”的规定，但实际上已经错过了拦截时机，也就是说，如果小型飞机想袭击白宫，恐怕没人能够阻挡。

　　事后经调查，小型飞机的驾驶员并无任何恐怖企图，只是想躲避雷雨才临时改变了飞行路线。虽然这只是虚惊一场，但美国空军救驾来迟，使得人们对白宫抵御空中恐怖袭击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据报道，美国有关部门6月21日专门就此开会，但目前还未透露任何信息。白宫特工处也在对安全形势进行评估，包括整个事件中的反应程序。

　　地面防卫有待考验

　　事件发生后，记者曾到白宫周围转了一圈。相对于“反应迟钝”的空中防卫，白宫的地面警戒似乎还没有受到考验。一名值勤警察对记者说，在发生小型飞机误闯禁区事件后，他们并没有采取新的安全措施。

　　绕行白宫一周，记者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值勤警察，却没有戒备森严的感觉。但记者还是发现，现在的警力已经比“9·11”事件前增加了不少。由于白宫前后的道路禁止普通车辆通行，警方便“因地制宜”，在这里部署了一些“自行车骑警”。不过，在临宾夕法尼亚大街的白宫正门，气氛倒是有些紧张。一些身材魁梧、全副武装的特工身着深色工作服，众多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腰间也挂满了一些不知名的物件。

　　就记者的观察，对于占地7.3万平方米的白宫“大院”来说，如此警力算不上多。当然，有人说白宫周围还有许多便衣特工。前一段时间，美国有人喊着要防范汽车炸弹，但记者感到，有南草坪、北草坪作为屏障，恐怖分子想对白宫实施类似汽车炸弹之类的袭击恐怕也不容易。

　　至于如何保护总统人身安全的种种细节，白宫的安全官员一直三缄其口。白宫实施的最有效的安全措施，当属暂停对公众开放这一条。“9·11”事件前，白宫有10余个房间供游人参观，每年参观的人数达200万之巨。但“9·11”事件后，白宫谢绝公众参观。现在，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只能“凭栏远眺”，看看稀奇。

　　保卫白宫的三道防线

　　现在，美国开始有媒体讨论如何进一步加强白宫这个美国的象征的安全。那么，美国目前是怎样保护白宫的呢？

　　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航空兵部队是保卫白宫的第一梯队。该基地位于华盛顿东南的马里兰州，距华盛顿仅十几公里。它是一个多用途军事基地，驻军多达8000人，其中包括美国空军、海军航空兵和海军陆战队航空兵分队。空军国民警卫队第113联队负责执行华盛顿上空的巡逻与拦截任务，现主要装备F—16战斗机。6月19日执行紧急拦截任务的两架F—16战斗机即属该中队。此外，基地内还装备有F／A—18战斗攻击机和P—3巡逻机。另外，距华盛顿200公里的弗吉尼亚州兰利空军基地也负有保卫白宫的责任，它在必要时要进行空中支援。据军事专家透露，除战斗机外，至少有百枚地对空导弹“盯”着白宫上空，还有大量的高炮和雷达系统等。

　　华盛顿陆军军区则是负责白宫地面安全的外围防线。军区司令部位于华盛顿市区波托马克河与阿纳科斯蒂亚河的交汇处。该基地始建于1791年，是美军历史最悠久的军事设施之一。美国建国初期，华盛顿的设计者在进行城市规划时认为，这里地处要津，交通便利，是修建首都驻军兵营的理想地点。司令部下属的第三步兵团绰号“老近卫军”，是美国陆军历史最悠久的步兵团。它既是美国陆军的仪仗队，也是首都的卫戍部队。一旦白宫及周围地区出现情况，这支“老近卫军”便会凭借便利的交通和先进的装备，迅速作出反应。

　　白宫的最后一道防线是美国特工处。美国建国之初，总统府本无人把守。1860年，才由一些军人和部分警察组成一支警卫力量，负责白宫的保卫工作。1901年麦金莱总统被刺后，特工处应运而生，由特工担任美国总统和副总统的贴身保镖。1930年，发生了一名不明身份者试图闯入白宫的事件，促使胡佛总统下决心让特工处接管了白宫的保卫工作。后来，这支队伍不断壮大，在白宫周围部署了不少固定的检查点。警察一天分几班，轮流在白宫周围的栅栏边步行巡逻，也有骑摩托车在白宫周围转悠的。除了这两批人马，总统府上空还时常有警方的直升机飞过，进行空中俯瞰监控。就这样，警方通过步行、摩托车和直升机在白宫周围编织了一张立体安全网。

　　白宫的特工人员超过2100人，主要任务是保护总统、副总统等的人身安全。此外，白宫有制服警卫1200人，主要任务是保护白宫建筑物、副总统官邸等。所有特工和警卫均要在佐治亚州接受为期9周的特别训练，然后在马里兰州接受另外11周的训练。他们要学习很多东西，包括最基本的刑法知识、擒拿技巧、防御策略和射击训练等。这种训练要反复进行，直到每个人将此养成习惯。因此，这些特工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另据透露，驻守白宫的特工除装备手枪、冲锋枪等轻武器外，还配备有“毒刺”防空导弹，必要时可以击落图谋进行恐怖袭击的直升机和小型飞机。

　　禁飞区挡不住危险

　　为保证白宫的安全，白宫上空设置了禁飞区。白宫规定，所有飞机进入华盛顿地区后，不准进入白宫周边6.5公里的范围内，并要在5486米的高空以上飞行。而且，飞机在接近华盛顿时必须接受安全鉴别，提供口令，否则必须改变航向。尽管如此，自“9·11”事件后，还是有6架飞机闯入禁飞区。此次小型飞机“逼近”白宫还不是最惊险的一次。今年4月初，美国边疆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37飞机不仅直接飞临白宫上空，而且还飞越了副总统官邸上空，让有关方面惊出一身冷汗。

　　造成上述情况的最主要原因，是华盛顿及其周边的民用机场布局不甚合理。里根国际机场和杜勒斯机场距华盛顿市区只有大约50公里，民用飞机的航速高达每小时数百甚至上千公里，如果那里的飞机被恐怖分子操纵或劫持，只需数分钟就可飞抵华盛顿上空，美军战斗机很难及时做出反应。这次小型飞机误闯白宫禁飞区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据美国媒体近日披露，“9·11”事件后，美国政府官员立刻对华盛顿上空的安全监测系统进行了审查。他们发现，如果一架飞向里根国际机场的飞机突然调头撞向白宫，机场雷达根本无法及时探测到。因为雷达上的图像在天线转动时才更新，而美国主要机场使用的标准监测雷达ASR—9的天线每隔4.5秒才转动一次。有人计算过，飞机从波托马克河飞向白宫需要15秒，而雷达锁定目标要花上9秒，留给官员的只有6秒钟，即使是发射地对空导弹，拦截时间也不够。

　　最坏状况下的应对措施

　　美国军方高层在“9·11”事件后曾说，不管代价有多大，困难有多少，他们也要保证白宫万无一失。白宫不仅是美国的总统府，执掌军政大权，维持政府的运转，而且一直是“开放、无所畏惧、繁荣富强”的象征。所以，他们挖空心思想象可能出现的危险，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即白宫受到攻击时怎么办？美军有至少两条对策。

　　一是疏散。从突发事件发生到完成疏散、白宫关闭，可能需要几分钟。一个电台会告诉所有人员：“关闭白宫，立即实施。”每一个出口处都会部署警察值勤。特工处会迅速组织疏散工作，决定总统怎么撤离、撤到哪里，以及其他人员怎么撤、撤向何处。总统疏散的第一个地点应该是“白宫地堡”，即“总统紧急作战指挥中心”。它位于白宫东配楼地下深处，是一个经过特殊加固的地下掩体，可以经受一枚核弹的直接攻击，即使白宫被夷为平地，它也可以在核生化环境下独立运作7天，躲在这里的总统仍可继续发号施令。

　　二是转移。一旦白宫遭受袭击，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将派一架直升机在最先进的武装直升机的保护下直驶华盛顿，降落在白宫南草坪。总统和其他政要随即登机。直升机将把他们运送到一个被称作“战时迁移中心”的掩体。另一架直升机会在第一时间将总统的法定继任者运抵既定的秘密指挥中心，一旦总统遇难，他便履行总统职务。担负这种任务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飞机每天24小时处于待命状态。供总统及其继任者避难和指挥的大型掩体有好多座，其中一座是“美国国家预备联合通讯中心”，距白宫约170公里，距戴维营仅12公里。中心总面积超过70万平方英尺，隐藏在1000英尺厚的花岗岩下，足以容纳3000人以上。为确保万无一失，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直升机经常在几个大型掩体之间进行巡航演练，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在派上用场时能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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