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风

　　【编者按】今天是美国的独立日，这个独立日对于美国人来讲意义非凡：这是自9·11事件之后美国人迎来的第一个独立日。9·11事件不仅激发了美国人的爱国热情，而且改变了美国人对于世界、对于安全的传统思维，布什政府在军事外交舞台上的频繁出场，拉开了美国军事外交新战略这部大戏的序幕。我们不妨细细品味一下这部大戏中的悲欢离合……

　　恐怖主义：美国的新敌人

　　冷战结束后，美国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大约15年的战略间歇期，美国可以在这段时间中享受对外政策的平稳实施。但是与此同时，由于美国所奉行的外交实用主义，美国人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的下一个敌人。这个敌人有时是俄罗斯，有时是伊拉克，有时甚至是中国——美国人认为，没有敌人便没有发展和超越的动力。

　　9·11事件使美国人找到了新的打击目标——恐怖主义，但是也让美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布什政府很快便发现新的目标并不像之前的敌人那么容易对付，它已经不再是一个特定的国家，而是一种不同国别、不同种族、不同宗教的人出于各种不同目的采用军事或非军事的不同手段而实施的一种特定行为。因此，美国虽然找到了敌人是谁，却很难找到敌人究竟在哪。现在还有一个本·拉登可以让美国人有的放矢，一旦本·拉登消失的话，恐怕美国人也不知道第二个、第三个本·拉登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9·11事件令美国本土自独立战争以后第一次遭到袭击，这令美国人许久以来头一次坐在家中仍感到惶惶不安。如上所述，恐怖主义的不确定性又加大了这种不安情绪。总之，美国人从来也没象现在这样的恐惧，也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对于本国的安全防御能力缺乏自信。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小布什政府从军事战略开始调整美国现时的外交基调，甚至是美国奉行了数十年的安全思维。“反恐宣言”将恐怖主义宣布为美国最大的敌人，《防务审查报告》重新把本土安全提到美国安全战略首位，《核态势评估》用能力基础代替威胁为主，“先发制人”变等待性防御为积极性攻守兼备：一切都表明美国政府新的军事战略更具进攻性，看来小布什决心要以强硬的军事战略维护美国的安全。由此推断，在之后的日子里，美国很有可能在特定的条件下频繁动用武力。

　　喜耶？悲耶？唯一的超级大国

　　在7月4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最令美国人感到欣慰的是美国仍然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但是令美国人最为忧虑的恰也是美国的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这样的地位使美国人有理由骄傲和自豪，但也使美国周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威胁和敌人。

　　此时此刻的小布什除了在思考反恐战略以外，想得最多的事情莫过于怎样维护美国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自冷战结束后，美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将美国对世界的“实力性领导”转为“制度性领导”，美国学者理查德·N·哈斯将此称作“规制主义”(doctrine of regulation)新战略，即是将美国的经济政治思想以及民主价值观拓展成为全球规则，并将全世界国家纳入到这个规则之下，从而实现美国在全球的制度性领导。

　　(美国依旧对世界警察的角色相当感兴趣)

　　小布什上台后曾一度呈现“单边主义”倾向，使人们怀疑布什政府是否仍然对“制度性领导”感兴趣。但是9·11事件后美国一系列的外交活动表明，美国仍在为自己的规制而努力。而这期间，最大的成就便是美俄的靠近。在此之前，俄罗斯是世界上处在“美国规制”之外的最大的国家。但是反恐战争开始后，美国人惊喜地发现俄罗斯正渐渐和美国靠近，甚至主动接受美国倡导的一些国际规则，尤其是经济方面。前不久，美国正式承认俄罗斯为市场经济国家。也许在美国人的心中，经济价值观上与美国规制的靠近与政治上的靠近只有一步之遥。一旦美国真的实现了“制度性领导”的话，美国的超级大国地位便再一次得到了巩固。

　　超级大国的地位代表着一种权力，“权力”一直是美国人在对外战略中的贪求。在冷战后，由于再也没有某一个国家拥有与美国平起平坐的抗衡能力，所以美国更多地将“权力”定义为了“权威”，这一点在恐怖事件之后也不例外。但是9·11恐怖事件使恐怖主义代替某个国家向美国在全世界的权威提出了挑战，美国不得不对此做出回应，最有效的回应方式莫过于武力。“武力是一种权力的形式；同时，武力不是权力，而是权力终端或失效的标志。”这便为笔者之前所说的美国军事战略的调整做出了解释。

　　实际上，小布什所实施的一系列军事战略的调整既是为了国土的安全，也是为了延续美国在世界上的军事优势。因为只有保持对世界其他国家和组织的军事优势，才能够维护美国的全球霸权。从这个意义上说，小布什比前任的几位总统都更加希望美国可以继续作国际社会的“世界警察”。在单边主义盛行的时候，曾有西方学者担心美国会放弃自己在全球的所谓“军事义务”，收缩自己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力量。但今天，小布什已经用行动向他的西方盟友宣布，美国仍然有意愿加入到世界范围内的“警察行动”中，甚至比之克林顿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独立日”对于如今的美国人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为“独立”而庆祝，而是为超级大国的地位而自豪；美国人也不再需要为“独立”而奋斗，而是要为维护超级大国的地位而绞尽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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