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SARS命名的白衣天使--乌尔巴尼名垂青史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13日14:52 金羊网-羊城晚报

　　———记已故意大利籍医学专家卡洛·乌尔巴尼

　　46岁的意大利籍医学专家卡洛·乌尔巴尼是世界上最早为SARS(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命名的人，也是世界上第一位以身殉职、牺牲在抗击“非典”前线的医务工作者。他是全球千千万万个舍己救人的白衣天使中的代表，是人类在这一危急时刻值得钦佩、赞扬和缅怀的人。

　　从乌尔巴尼开始治疗第一例SARS病人时起，他就处在病魔的包围之中。勇气、智慧和信念使他奋不顾身地与病魔周旋，在拯救生命的同时努力向世人揭露病魔的真实面目。从乌尔巴尼的身上，人们再一次感受到医护人员忘我的崇高境界。

　　临危不乱命名SARS

　　乌尔巴尼长期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为改善第三世界人民的医疗和健康状况服务。他是一名传染病学专家，去世前一直在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从事传染病防治工作。

　　今年2月28日，河内的越法医院打电话到世界卫生组织代表处，希望请一位专家去给一名美籍华裔商人会诊。乌尔巴尼是第一个赶到该医院的专家。他的生活从此发生了重大转变。

　　这位名叫约翰尼·陈的商人得的是一种非典型性的肺炎，发烧、咳嗽并吐出带血丝的粘液。通过每天观察其症状和观察曾与这名病人接触的医护人员被传染的情况，乌尔巴尼敏锐地发现这种疾病的严重性及其可能带来的威胁。他把这种新疾病称作“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英文缩写为SARS。当时他和其他医护人员只戴了口罩，没有戴防护镜、穿防护服。于是他建议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采取更加严密的防护措施，包括使用过滤性强的面罩和双层防护服，并将病人隔离。这种处理方法在越南是不常见的。

　　在乌尔巴尼的建议和坚持下，3月5日世界卫生组织河内代表处将这一疾病的严重性通报了越南政府。3月9日，乌尔巴尼会见了越南卫生部的官员，指出有必要隔离所有患这种病的病人，并对旅行者进行检查。就在此时，世界卫生组织传染病监控系统也接到了报告，倡导世界各地采取行动防治“非典”。由于乌尔巴尼的及时提醒，越南的疫情迅速得到控制。4月28日，越南宣布已实现对“非典”疫情的有效控制，从发现第一例患者时起，仅有63人感染，5人死亡。

图片：最早为SARS命名并以身殉职的乌尔巴尼医生

　　作为最早认识到SARS严重性和危害性的医生之一，乌尔巴尼深知自己有可能被传染。然而在治疗病患的过程中，乌尔巴尔面对病魔的威胁毫不畏惧。作为一名医学家，他更关心的是确认这种新疾病。世界卫生组织驻越南办事处代表帕斯卡尔·布鲁顿说：“当医院里的人们充满忧虑的时候，他每天都在那里采集血样、同其他医护人员交流，并想方设法采取措施控制传染。”

　　不幸感染客死他乡

　　不幸的是，乌尔巴尼医生没能逃脱病魔的手掌。作为在情况不明阶段接触过SARS病人的医生，仅11天后乌尔巴尼就发现自己被病毒感染。当时他的上级为了把他从昼夜不停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派他到曼谷主持一个儿童寄生虫病方面的学术会议。3月11日，他刚下飞机就被送进曼谷的一所医院隔离。

　　3月29日，乌尔巴尼在同病魔斗争了两个多星期后去世。临终前，乌尔巴尼打电话给他的妻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吉丽安娜，说：“带着咱们的三个儿女回意大利吧，因为我就要不行了。”三天后，伤心欲绝的吉丽安娜带着心爱的孩子们和乌尔巴尼的遗体一起回到意大利，并于4月2日在位于意大利中部的家乡卡斯特普兰尼奥为乌尔巴尼举行了葬礼。

　　4月8日，联合国在河内为乌尔巴尼举行追悼会，宣读了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书面悼词。世界卫生组织、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和意大利等方面的有关人员、生前好友共300多人出席了追悼会。乌尔巴尼是第一个向世界卫生组织报告这种新疾病的医生。4月16日，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们在日内瓦宣布，正式采用乌尔巴尼取的名字———SARS来命名这种新疾病，以此作为对乌尔巴尼的永恒纪念。

　　救死扶伤妙手仁心

　　每当人类面临危难的时刻，就会有英雄出现。乌尔巴尼就是在人类面临“非典”威胁时刻出现的英雄。他微笑着面对死亡，并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挽救他人生命的战斗中。

　　乌尔巴尼于1981年毕业于意大利安科纳大学，毕业后从事疟疾和寄生虫病的研究并获硕士学位。1990年以前，他一直在该大学工作。而后，他转入马塞拉塔医院工作，成为一名在学龄儿童寄生虫病研究方面有专长的医生。世界卫生组织驻越南办事处代表帕斯卡尔·布鲁顿说：“乌尔巴尔是一个杰出的人，他是一个称职的医生，最高目标就是帮助别人。”

　　乌尔巴尼长期致力于国际卫生事业，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多次以志愿者身份前往毛里塔尼亚帮助当地卫生部门防治寄生虫病。在马塞拉塔医院工作期间，他同世界卫生组织建立了联系，曾被派往马尔代夫、毛里塔尼亚和几内亚进行短期医疗活动。

　　1997年，乌尔巴尼加入瑞士“无国界医学会”，并于1999年当选为该学会意大利分会主席。1999年他曾代表“无国界医学会”前往挪威首都奥斯陆接受诺贝尔和平奖，他认为该组织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因是倡导“健康与尊严在人类身上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因此在保护受害人的同时应该维护他们的权益”。

　　当世界卫生组织急需在治疗寄生虫等传染病方面有经验的专家时，乌尔巴尼的工作经历使他成为该组织中意的人选。乌尔巴尼被派往柬埔寨，从事湄公河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这是一种湄公河流域特有的肠道血吸虫病，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患者的肝会纤维化，并导致死亡。乌尔巴尼发现，一种小蜗牛寄居的石头是这种血吸虫的传播中介。于是，他发明了一种简单的防治方法：向中小学生发调查问卷，了解他们常洗澡的河里是否有这种石头。有这种石头的河流附近就是防治的重点地区。这使柬埔寨的儿童得到了及时的救治，避免了受这种血吸虫病侵害带来无法挽回的影响。2000年，乌尔巴尼又被世界卫生组织派往河内，作为老挝、柬埔寨和越南地区的传染病专家。在那里，他被同行们看作是具有杰出诊断能力的、最优秀的传染病专家。

　　以身殉职名垂青史

　　乌尔巴尼对人类的贡献是巨大的。由于他及早地发现了SARS这种特殊的传染病，并及时提醒人们这种疾病具有超强的传染性，由于他的强烈呼吁引起了世界卫生组织及其他国际机构的关注，各国迅速采取隔离和消毒等措施，使许多普通人和医护人员免遭荼毒。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说：“如果不是乌尔巴尼及早地认识到SARS疫情的爆发非同寻常，将有更多人成为受害者。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在保护他人免遭病魔侵害时，却牺牲了自己。”

　　乌尔巴尼去世后，人们的赞颂和缅怀之词如雪片般从四面八方飞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格罗·哈莱姆·布伦特兰说：“乌尔巴尼的死使我们这些世界卫生组织的工作人员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他的去世激励我们继续为公众健康服务。”当天，世界卫生组织全体工作人员为乌尔巴尼默哀，以悼念这位杰出的医生。

　　联合国协调员乔丹·雷恩说：“联合国及其下属机构的许多工作人员都堪称英雄，乌尔巴尼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这些英雄都选择了面对挑战，乌尔巴尼的选择是坚守在SARS病人的病榻旁。”

　　而英国BBC电视台主持人阿里斯蒂尔·库克的话更令人难忘，他说：“我们把他称作乌尔巴尼医生，而对于我们的后代来说，似乎称他乌尔巴尼圣人更合适。如果说有一位圣人在我活着的时候活着并且行善，那就是乌尔巴尼。我不知道诺贝尔奖是否不能颁给已经死去的人。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应该打破惯例。下一个诺贝尔医学奖应该属于卡洛·乌尔巴尼。”

　　现在人们还不知道SARS将肆虐多久，也不知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彻底消灭SARS，但人们将永远记得，因为乌尔巴尼及早发现这一新疾病、呼吁有关方面重视防治，并为此而献身，疫情在世界范围的扩张得到了延缓和控制。

　　·薛颖·(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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