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美国疯牛正等待着被屠宰。它会不会是“ 基地”组织的袭击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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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稿／邹迪康

　　2003年的最后几天，一度肆虐欧洲的“疯牛病”漂洋过海，在北美大陆制造了“基地”组织式的恐慌。

　　12月23日，在美国惊现第一例“疯牛病”后，包括美国牛肉最大进口国在内的日本、韩国、墨西哥等30多个国家相继宣布暂停从美国进口牛肉及绝大部分相关制品，美国牛肉业遭受重创，预计经济损失可达150亿美元之巨。

　　然而，让美国人心痛的还不止这一大笔钱。目前，一种流行说法着实让不少美国人心惊胆战：疯牛病是一种另类恐怖袭击！虽然美国农业部长维尼曼一开始就否认这起事件与恐怖主义有关，但由于食用“疯牛”会导致人脑成为“浆糊一团”(医学上称新型克-雅氏病)，死亡率高达100%，因此仍搅得美国国内人心惶惶。

　　“疯牛病”也会成为恐怖手段？

　　防御机制未雨绸缪

　　这决不是危言耸听。不少恐怖主义专家借“疯牛病”的巨大破坏性要求美国政府和国人对农业与食品安全多加注意，要警惕此类恐怖袭击的可能性。美国国防大学的一份报告就指出：“应对一场农业恐怖主义袭击将明显比应对袭击世贸大厦需要更多的资源。”

　　在2003年2月一场名为“寂静的春天”演习中，美国国会议员，州政府议员和联邦政府代表就曾模拟如何应对口蹄疫对美国的打击。一名来自以农业为支柱产业的加州众议员曾不无忧虑地评论说：“这样快速流行的疾病会毁灭我们的食物供应和整个经济。”

　　其实，自遭受“炭疽邮件”恐怖和“口蹄疫”、“禽流感”的困扰以来，美国政府就开始明白，小小的细菌病毒乃至人畜共患病的“威力”决不比机枪导弹的威力小，甚至更难防备和控制。为此，美国卫生部下属的食物与药品管理局和农业部研究部门“共同联手”，早在2002年就通过政府制定了《公共卫生安全和生物恐怖防范应对法》，此法案目的在于提高美国预防与反生物恐怖主义以及应付其他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的能力。

　　此法案包括：国家对生物恐怖和其他公共健康紧急事件的应对措施；加强对危害性生物制剂和毒素的控制；确保食品和药物供应的安全保障；饮用水的安全保障及其他条款。

　　仅就防止恐怖分子利用“疯牛病”打击美国来说，美国相关各部门“各司其职，分工协作”，织就了一张十分严密的“防御网”。

　　美国农业部负责执行监控进口动物制品的一切相关法律，而且为了让美国百姓能吃上包括牛肉在内的“放心肉”，任何牲畜在宰杀进入食品流通领域之前，都要经过检测以确定“安全达标”，为此，美国农业部动植物检测中心每年要“不辞辛劳”地检测3300万头牲畜。

　　食物与药品管理局也是“重责在肩”。从1997年开始，它就开始禁止用肉骨粉饲养牲畜，因为一旦“疯牛”被制成饲料，通过喂养的食物链就会迅速感染其他动物乃至人类。此次美国政府对“疯牛病”不会大面积扩散抱有很大信心，原因就在于其早就严格实施了这条措施。

　　1998年6月起，美国食物与药品管理局开始要求全美献血中心对无偿鲜血者的身份予以确认，对于来自“疯牛病”疫区国家的人要特别关注，虽然“疯牛病”是否通过血液传播的机理尚未确定，但食物与药品管理局仍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甚至规定“从1980年1月1日至1996年12月31日(这一段时期是英国疯牛病高发期)在英国累计停留6个月以上的人不能献血，其已献血液也决不能进入任何流通领域”。

　　更令美国国内与外国食品企业头疼的是，如果他们想在美国继续做生意的话，包括生产、加工、包装和储藏供美国人和动物食用的所有类型食品企业在2003年12月12日之前必须向食品与药品管理局注册，这样做是为了对潜在或实际对美国食品供给的恐怖袭击进行快速反应。在食源性疾病爆发时，这些信息将有助于食品与药品管理局和其他机构判断疾病的来源和起因。此外，有了注册信息，食品与药品管理局就可以迅速提醒可能受疾病爆发影响的企业。

　　在联邦政府的支持资助下，美国健康中心与疾病控制防治中心对包括疯牛病在内的新型人畜共患病进行长期深入的研究，以期尽快找到防治方法。

　　农业食物恐怖行动令人“防不胜防”。随着各国食品贸易越来越频繁，一国很难做到“洁身自好”，即使像美国这样的“严防死守”也难逃一劫，此次美国第一例“疯牛病”据报道就是从加拿大进口过来的，恐怖组织不难从各国愈来愈紧密的“食品相互依存链”中找到进攻的突破点。除了这种国际背景之外，美国国内的防御措施也存在不少漏洞，一位分析家就指出，“在食品加工设备的安全领域，并没有看到美国政府有更多具体政策的出台。”

　　威胁究竟有多大？

　　在普通人眼里，高官、政府机关和基础设施才应是恐怖主义袭击的“正宗目标”，因为这样才最能达到“恐怖”的效果。其实，像农业、食品安全这样的“另类”目标有时却能造成更大的“恐怖”效果，恐怖组织知道这一点。而食品由于太过“稀松平常”却成了人们忽视的角落。天津商学院食品工程系张坤生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道出了食品安全遭受破坏后的“恐怖”。

　　“食品的公众性非常强，一旦遭到恐怖袭击，其波及的范围不是一般的恐怖活动所能比的，因此更易造成民众普遍的恐慌。而且对一种食物安全的怀疑会造成一连串的恶性连锁反应，民众对其他食物也会产生信任危机，甚至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水！”

　　那么，“食品恐怖”袭击会造成怎样的经济恶果？张坤生教授指出：“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第三世界国家，农产品及食品贸易均占各国贸易份额很大的比重。”毫无疑问，恐怖主义对农业、食品的打击将给“一国的贸易带来严重影响”，甚至产生贸易纠纷。此次针对各国禁止进口美国产牛肉的举动，美国政府已于12月29日派农业部部长特别助理戴维·黑格武德和农业部副部长助理兰伯特等3人访问日本与韩国，要求两国解除对美国产牛肉的进口禁令，以避免不必要的贸易摩擦。

　　美国分析人士还指出，除了食品贸易、食品制造业这些最相关的产业会遭受打击之外，与此相关的快餐业、零售业、运输业，乃至股票市场都会面临不同程度的打击。在美国爆出“疯牛病”案例之后，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生牛的期货价迅即出现跌停板，每磅下跌了1.5美分。麦当劳快餐公司也立即宣布疯牛病与它的牛肉供应链无关。

　　张坤生还认为：农业、食品恐怖事件的另一大特点就是难以避免的“善后处理的滞后性”。攻击大楼、杀戮生命的恐怖活动，其危害性“显而易见”，客观上有利于及时救治和防御措施的出台。而随食品进入人体内的致病物质会有一段潜伏期，再加上现代医学的检测方法有时面对新型致病物质也会“束手无策”(如科学家至今未能找到“疯牛病”导致人患“新型克-雅氏病”的诊疗手段就是明证)，“食品恐怖”的危害结果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会爆发，此时传染的受害面已经扩大，防治时常为时已晚，而且是否能及时找到救治方法仍是未知数。

　　其他类型的恐怖活动虽然能造成重大杀伤，但毕竟其直接危害只局限在“此时此地此群人”，而“食品安全却不仅仅是一代人的问题”。张坤生指出了农业、食品恐怖活动危害极强的延伸性，“通过孕妇，食品中的有害物质可能还会危及到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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