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希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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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克林顿

　　本报驻贝尔格莱德记者 宋文富

　　在结束了第一阶段对米洛舍维奇的庭审调查之后，经三个月的休整，海牙前南战犯法庭将从6月8日开始，由被告方进行法庭辩护。4月13日下午，前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的法律顾问向法庭递交了一份被告方认为下一阶段应出庭做证的全部证人名单，总共1631人。包括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法国总统希拉克等，令人瞠目结舌。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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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难看出，下一阶段的法庭辩护仍将唇枪舌战，激烈异常。

　　名单中没有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

　　众所周知，米洛舍维奇始终不承认海牙法庭的合法性，坚持认为该法庭是强权政治的产物，是对塞尔维亚民族变相施压的工具，因此充分利用各种场合，尽力揭示法庭根本不可能公正、客观地发挥其法律效能。出于这一考虑，名单提交之前大家都一致认为，证人中肯定将出现原波黑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与姆拉迪奇的名字，不难理解，目前情况下提出这一敏感话题，将是对海牙法庭的再次嘲弄。

　　但情况并非如此，被告方证人名单中并不包括这两名至今令法庭依然十分头痛的原波黑塞族领导人。理论上讲，米洛舍维奇完全有权提出要求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充当其“证人”。或是在人身安全得以充分保障，并能够“安全返回家中”的条件下，两人出现在海牙；或是通过“录像”的方式，在自己栖身的树林或是地堡中做出回答。当然，即使是米洛舍维奇提出这一要求，法庭也会立即驳回，但仅仅这一过程本身，就会使卡拉季奇与姆拉迪奇的众多敬仰者们，再次为法庭的无奈而大规模欢庆。

　　出乎预料，大家预计的第二个当然人选，科索沃前阿族政治领导人马赫穆德·巴卡利的名字也未出现。早在铁托领导的前南联盟时期，作为南共产主义者联盟、即南斯拉夫共产党成员之一，马赫穆德·巴卡利即担任过科索沃自治省的最高领导人，但因主张科索沃独立，曾经遭到铁托等人的严厉指责。法庭认为，作为早期主张科索沃独立的政治领导人，巴卡利将是打击米洛舍维奇的一枚重磅炸弹。因此2002年2月庭审工作刚刚开始，巴卡利即被安排为第一名证人出庭。可谁曾料想，效果完全相反，一方面巴卡利所处的年代太早，与米洛舍维奇挂靠似乎过于牵强。另一方面，不知是年岁大了有些糊涂，还是根本就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巴卡利在法庭上公开表示，“实际上阿族人从来就不想同塞族人生活在一个国家里”。言语一出，法庭顿感十分难堪，证人的证词清晰表明，科索沃阿族的“独立”思想与行动由来已久，单方面指责米对科索沃阿族实施种族灭绝恐怕难以成立。人们原曾预料，米洛舍维奇有可能故伎重施，传唤巴卡利作为第一名证人再次出现在海牙，导致法庭再度处于尴尬境地。特别是米的主审法官理察德·梅将在5月底离开，新法官的出现更将如此。

　　谁将出现在证人名单上

　　在米洛舍维奇的证人名单中，包括许多“敌对一方”的证人，其中多人已经在海牙法庭的证人席上出现过，但是作为法庭方提请的证人。这些“敌对一方”的证人包括，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克林顿总统巴尔干问题主要谈判代表霍尔布鲁克，以及英国首相布莱尔、英国前外长库克、法国前外长韦德利等众多各国政要。米尽管清楚，这些证人之言对己不会有利，但米坚持认为，在战争与动乱年代里他们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的公开或私下交易，也正是这些人才使自己来到了海牙，因此也只有通过法庭公开对质，才能使事实还本来之面目。

　　尽管米洛舍维奇的这一要求并不过分，但法庭却十分为难。就现美国政府而言，政府并不希望本国的政治领导人，不论是现任还是前任，作为一名证人过多地出现于法庭。华盛顿方面十分清楚，利用这些政治人物在海牙的出现，米将尽可能使用“变换角色”的策略，迫使他们叙述极不情愿的“罪行”细节，而自己却以“欣赏”的心态面对这一切，以此向世人展示，究竟是谁应受到谴责。这一点令西方与海牙极为担忧，因为迄今米均很好地应用了这一战术。

　　同意这些人出庭将十分不利，但因此而拒绝也将令法庭的公正性大打问号。早在2001年7月米洛舍维奇刚刚被送到海牙几天之后，检察官杰弗里·纳依斯在接受英国BBC记者采访时就明确表示，“米洛舍维奇有权要求北约国家的政治家、国家领导人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因为当时他们曾同米进行过具有重大意义的谈判，这样做也才是公正审判的前提。”

　　在米提出的1631人的长长名单中，除了来自美国的政治领导人之外，据说，一些外国情报机构的重要人物、他国的一些高级军事将领也同意出庭出具有利于米的辩护，这其中包括法国反间局前局长波奈、俄军莱奥尼特·伊万舍夫将军，1999年夏季北约对南空中轰炸停火协议刚刚签订之际，就是这个伊万舍夫将军，在北约部队之前率队首先自波黑进驻科索沃普里什迪纳飞机场。名单中还包括前希腊总理，德、法、意等国政要、议会议员，甚至作家、哲学家、记者等等。据接近米的人士透露，名单中有可能还包括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俄前外长切尔诺梅尔金、法国总统希拉克等人。

　　此外，证人中将有很大一部分为塞黑，即原南自己的政治家、军队领导人、科学院著名院士，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他们愿意利用本人或是家庭成员在战争中所经历的一切，作出有利于米的证词，战争中受伤害最深的，毕竟还是这些普普通通的小人物。

　　新任法官的苦恼

　　由于身体不适，米洛舍维奇审判小组的原主审法官理察德·梅将在今年5月底脱离工作，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已经任命，将由另一名英国法官、58岁的苏格兰人伊扬·波诺米接替他的工作。1997年庭审过程中，波诺米曾责令一名毒品贩子必须在24个小时内交出向他提供毒品的幕后交易人名单，当这名毒品贩子拒绝了法官的最后通牒之后，波诺米立即判处其10年监禁的处罚，自此波诺米被人们惯以“无情法官”的称号。日前波诺米法官已经明确表示，下一阶段的庭审工作将根据原定程序，6月8日按期进行。这也就意味着，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这位苏格兰法官必须读完2年时间以来的3.6万页庭审纪录，6万多页的其他材料，4700页的被告方证人资料，以及为何要求这些人出庭的说明材料。根据程序，庭审小组要在今年5月17日之前做出决定，在米洛舍维奇提出的这1631名证人中，到底有哪些人可以被允许出庭。面对这位58岁的老人，工作之艰难可想而知。

　　据米洛舍维奇的法律顾问、来自贝尔格莱德的托马诺维奇律师介绍，最初时证人名单更长，有5000多人，目前的1631人，是在仔细筛减后提出来的，而且根据海牙法庭的章程，并对为何要求每一位证人的理由，作了详细阐述，但尽管如此，法庭也不可能完全同意这一名单。自法庭对米庭审开始，一年多时间里总共也仅有约300名证人出庭，而目前米全部辩护时间不过150天，时间上即不可能允许如此多的证人出现。估计在严格筛选后，总共也就会保留100多位证人的姓名，但这势必又将给米留下法庭并非公正的口实。

　　一方面，法庭希望尽可能地掩饰北约在对南轰炸中所造成的所谓“附带性损失”，另一方面，却又不敢过多地违背纳依斯检察官“公正审判”的公开承诺。因此，从长长的1631名“候选人”中，究竟是谁去谁从，这一筛选过程将会使法官们十分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