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农民从农业改革中得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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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维持年均7.4%高增长率，但制度制约未来进一步发展

　　亚洲各国国民生产总值增长趋势图自越南实行经济改革10余年以来，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成为近20年来亚洲发展潮流的一个组成部分。去年，越南获得的外国直接投资占整个国民生产总值的8%，从比例上看比蓬勃发展的中国还要高。在过去的10年里，越南经济年平均增长率高达7.4%，今年很有可能保持着同样的增长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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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发展一往无前　贫困人口急剧减少

　　经济的飞速发展提高了越南人的生活水平，将他们从贫困的深渊里解脱了出来。据世界银行的数据，1993年越南58%的人口处于贫困状态中，而到2002年，这个数字下降到了29%。越南能够继续保持这种骄人的发展势头吗？

　　虽然去年的SARS和今年的禽流感给经济发展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到目前为止，越南尚未显现丝毫停滞的迹象。即便在上个世纪90年代金融危机席卷东南亚，许多国家纷纷陷入危机而苦苦挣扎之际，越南的经济增长率也从未跌落到4.8%以下。

　　农业改革奠定基础　出口贸易锦上添花

　　越南当局最先实行的农业改革，把国家土地分配给贫苦的农民促进了经济繁荣。最近，出口的增长推动了经济的勃兴，越南去年出口额约200亿美元，跃升20%。自越南与美国签定贸易协定之后，2002年越南对美出口额翻了一番，在此基础上2003年再翻一番。

　　越南对美贸易日益增长的同时，争议也随之而来。去年，美国鲶鱼农提起反倾销诉讼，敦促政府大幅提高进口越南鲶鱼的关税。现在，美国捕虾渔民正重复着鲶鱼农同样的做法。与此同时，美国官方也在考虑削减越南向美出口服装的配额，因为美方认为，越南允许中国制造的服装利用越南的配额向美出口。即便越南能够力争保持原来的出口配额，与2001年至2003年的飞速增长相比———这期间越南对美纺织品出口从4700万美元骤增到24亿美元，今后它所能获得的出口配额增长率将十分微小。

　　全球化时代市场贸易中的争议在所难免，抛却政治和意识形态歧异所带来的敌意猜疑，而以市场自身的调节功能消弭这样的争议。单一的商品出口争议并没有多大程度地妨碍越南的出口贸易，这首先应归功于越南商品的多样化，它出口各种各样的日用品、农产品和制造加工产品，从而得以避免单一产品争端给整个出口贸易带来波动。此外，越南的出口市场也多样化，美国并非是唯一的出口目标。去年因关税提高越南对美鲶鱼出口下降了1/3，但总体出口却有所增加，因为越南出口商在欧洲和澳大利亚开辟了新的市场。

　　越南希望明年能加入世贸组织(WTO)。即使届时不能顺利加入，越南还有诸多的国际资源可资利用：它与美国签有贸易协定、它是大西洋自由贸易区(AFTA)和东南亚自由贸易区的成员、它与中国比邻。

　　越南小公司企业也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政府2000年通过一项新法律，方便了私人公司企业的建立。截至2002年，5万多家公司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

　　产权不明投资受阻　制度瓶颈制约发展

　　不过，处于经济发展初始阶段的越南，在这些夫妻店般的小公司与外国资本支持的大出口商家之间，几乎没有规模适中的中型企业。这些小公司发展前景黯淡，因为它们难以得到企业扩张必需的土地或资本，约一半的银行贷款都流向了国营企业。

　　问题的根源在于越南经济中的产权制度。它在理论上仍然是一个公有制国家，即便银行(大多数是国有银行)愿意贷款给企业主，后者也没有多少值得信赖的资产作为抵押品。国家拥有全部土地，并将土地使用权让渡给农民、商人和户主。尽管这些土地从理论上是可以转让的，但产权始终属于凌驾在市场交易行为主体之上的国家。贷款者将土地作为抵押品获取银行贷款，可贷款者并非土地的产权所有者；银行接受土地作为抵押品，土地产权又不属于银行。“两头皆不着地”，银行自然担心自身的权益能否得到切实的保障；而这种担心等于把土地排除出了市场自由交易之外；土地不能作为交易品，进而妨碍了私人公司获取必要的扩张资本；得不到资本支持，私人公司资金周转不畅，经营困难重重，企业发展迟滞。从根本处没有厘清夯实，环环相扣，最终受损的是经济发展。

　　制度的积弊官僚的腐败同样阻滞了越南的经济发展。处于市场经济初期的越南，市场自身没有建立起管理、协调和监督机制，官僚机器依旧是经济的“主人”，无所不在的控制大手重重地钳制在私人公司企业的脖项之上。在某些省份，私人小公司企业每年要接受多达15个不同的官僚机构监督检查。

　　越南政府虽然正在试图解决这些问题，但它似乎更痴迷于公共企业。政府继续向国有企业提供贷款和土地，国家投资向规模宏大却缺少经济计算的设施倾斜，譬如炼油厂、钢铁厂和化肥厂。政策取向导致了市场资源配置严重不当，越南促进经济增长的投资率在最近数年里已下降了约1/4。

　　须破旧立新变思路　消弭贫困任重道远

　　联合国开发署的一位经济学家说，越南想要扭转这种局面，必须复归于曾经使得农业改革获得巨大成功的那种策略：国家进一步向民间让渡产权、快速废除陈旧的制度束缚、公共开支向医疗保健和教育倾斜。如果越南政府想继续减少全国的贫困人口，采取这些措施尤其重要。鉴于过去10年越南政府在消灭贫困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现在对付贫困比以前更加困难，因为现在的贫困人口大多集中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偏远农村地区，这些地方是过去改革未能触及到的角落。而且，更重要的原因在于，目前越南工业已经取代农业成为整个国民经济增长的发动机，政府无暇顾及农村贫困人口和流入城市的下层；同时，国家对国有企业表现出的“偏爱”也吸引走了政府相当大一部分的精力。·洪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