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残忍、疯狂和迷惘

　　凯煜/文

　　虐囚丑闻近来闹得沸沸扬扬。其实，早在虐囚丑闻公诸于世一年之前，伊拉克最大的战俘营布卡营就曾发生过美军看 守被控虐打伊拉克战俘的事。三名涉案军人均已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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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他们的家人曾试图用各种方法引起当局对布卡战俘营存在问题 的注意：他们给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办公室打过电话，也给白宫和国会议员写过信，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对于布卡战俘营，今年3月，美国军方负责调查虐囚丑闻的首席检察官安东尼奥·塔古巴少将在他调查报告中指出了 那里存在的一系列严重问题："警卫没有管理经验，缺乏责任心，志得意满；领导层失职；上下级间没有建立起明晰有效的沟 通渠道。"

　　在一个失控的体制中，伊拉克战俘到底在经历着什么？而对战俘拥有绝对控制权的美军看守，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工 作和周围一切的？

　　秘密录像揭露监狱丑闻

　　5月11日晚，CBS在《60分钟Ⅱ》节目中播放了一段来自曾经看守布卡营战俘的一位美国女兵自拍的秘密视频 录像。这段记录了她最真实心声的影像日记，丝毫没有一个20岁青春女孩应该具有的甜蜜气息，而是充满了厌恶、仇恨和迷 惘。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影像日记主人的姓名被隐去了。虽然录像带中并没有拍下虐待战俘的过程，不过跟随着这名女 兵的自述和镜头画面，人们不难想象隐藏其后的黑暗。

　　"我得小心藏好我的摄影机，因为我们这儿可不准带这玩意儿。"

　　"这就是那个经常闹事的囚区。他们……差不多每三周就要闹一次。当然，轮到我执勤的时候他们可从来不敢找麻烦 ，因为他们怕我。不过前几天我自己也遇上麻烦了，因为我用石头砸了他们。"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认为应该以牙还牙，谁让他们用石头砸我呢。"这位女兵解释说。

　　"如果再向更多的伊拉克人开枪，或者再向他们发动进攻，我们想他们可能会袭击这个战俘营的。不过这种事不太可 能真的发生，就在昨晚我执勤的时候，我们又打死了一个伊拉克人。……我现在真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

　　布卡战俘营周围都是密密匝匝的带刺的铁丝网，负责看守战俘的美军士兵们则住在紧邻营区的拥挤的帐篷里。狂风无 情，烈日灼人，和千里之外的家乡比起来，这儿的条件让美国人抱怨连连。这名女兵也不是惟一发牢骚的人。"看看我们和这 些犯人住得有多近。……这地方真是见鬼。"

　　然而，横亘在这些美国大兵和他们的穆斯林囚犯间那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却远比狂风烈日更恐怖。

　　"(画面镜头里出现了一条蛇)这就是沙漠毒蛇。被它咬上一口，6小时就能要了你的命。我们已经拿这种狠毒的小 东西除掉了两个犯人。……谁会在乎？对我来说，这就是少了两个麻烦而已。"

　　她的话清清楚楚地向人们说明了，美国看守和伊拉克囚犯之间的互相憎恨已经发展到多么强烈的地步。然而，仇恨仍 在一天天加深。

　　"这就是我们疯狂的士兵……要是为了取乐，他们就去干男人；为了生理需求，他们就会去干女犯人。原谅我的用词 ，因为我的周围每天都有很多满口粗话的人。"

　　"我恨这里"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守卫着孤独的布卡营的美军预备役士兵们看着一车车显得如释重负的伊拉克人离去，而他们却 必须继续呆在这块令人厌恶的地方。在他们看来，他们也已经成为这场伊拉克战争的囚犯，被禁锢在这个荒凉的沙漠之地。

　　还乡的日子遥遥无期，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会不会让更多的人疯狂，就像一夜成名的林迪·英格兰那样，从"天使 到魔鬼"。

　　"我恨这里。即使是对着摄像机我也说过不下1000次了。我想回家"。

　　"今天我们又向两个战俘开了枪。在排队吃饭时间，有个人挥舞着棍子想袭击我们的人，他被打中了胸部；而另一位 手臂挨了一枪。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那个被打中胸部的俘虏是否已经死了。"

　　"我简直恨透了这儿。"这个20岁的女兵为了"接受教育"志愿入伍远赴战场，现在她得到了比她期望更多的现实 教育，"这就是伊拉克的一部分。再见。"

　　链接

　　美国陆军副参谋长凯恩11日承认，当局正在调查过去17个月，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发生的35起涉嫌虐待囚犯个案 。在这35起个案中，有25起涉及囚犯死亡，其中至少有2名囚犯被裁决为美军谋杀，而其余10起涉及强奸、袭击和其他 受伤事件。

　　美国国防部官员指出，两起谋杀囚犯案是：1名驻伊美军开枪打死1名向他扔石块的囚犯，军方去年9月裁定他过分 使用武力，并将开除军籍，但没有判他入狱。另一宗则涉及1名CIA合同工，他去年11月在阿布格里卜监狱(即闹出虐俘 丑闻的监狱)，杀死1名囚犯。因为他不是军人，所以已交由司法部处理。

　　至于其余23起囚犯死亡个案，有12起被裁定为“死因不明或自然死亡”，10起仍然在调查中，另外1起是1名 伊拉克囚犯企图越狱时遭警卫射杀，该个案被裁定为“合理杀人”。

　　相关专题：伊拉克俘虏遭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