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拉克训练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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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点军校

与妻子在一起

　　新闻提示

　　以美英为首的联军低调提前交权后，实际上仍牢牢控制着伊拉克的军权；联军打算在美军最后脱身前，训练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伊新军警部队。这个任务落到了原101空降师师长佩特拉乌斯身上。他曾在摩苏尔执行过任务，5月底，他从布什总统处接下这个艰巨任务重返伊拉克。如今，联军已交权，佩特拉乌斯工作进展如何，伊拉克新军警训练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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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周刊》对此进行了实地采访。

　　乘黑鹰机巡视训练

　　3星将军大卫·佩特拉乌斯重返伊拉克后的日子非常忙碌，几乎都是在“黑鹰”战斗机和军事基地度过的。

　　从配备着重机枪的“黑鹰”战斗机朝下望去，巴格达看不到一点令人鼓舞的迹象：到处是泥灰色的街道，脏兮兮的水泥建筑，没有清理的垃圾，每天只能向居民供电6个小时；而且，很可能在哪个角落里隐藏着几名抵抗战士，随时射来一枚地对空导弹或火箭驱动手榴弹。佩特拉乌斯说：“这就是‘黑鹰’为何要飞得又低又快的原因；惨痛经验告诉我们，如果直升机能够低低掠过建筑物顶迅速消失，反美游击队就缺少时间开火。伊战争中我们被击落了22架，但最近数月仅2架，同这个策略有关。”

　　仅2%伊士兵忠诚

　　几天后，佩特拉乌斯飞往一个军事训练基地。在那儿，一些伊拉克军官，如沙克尔·法里斯等，正在白手起家，试图建设一支效率高能打仗的部队，他们可能将最终完全取代联军；而佩特拉乌斯的任务，便是尽量使这种可能变为现实。美国总统布什亲自决定了他的任务，并把建设伊新军放在很优先的地位；随着交权的提前，美国家安全理事会发言人詹姆士·威尔金森说：“伊军战斗力越强，美军回家的日子便越近，简而言之，佩特拉乌斯将军是美国能否贯彻撤退战略的关键人物。”

　　佩特拉乌斯乘坐“黑鹰”由巴格达飞往逊尼三角洲途中，枪手一直把枪瞄准下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动静，有时驾驶员还突然来个急转弯，以迷惑与躲避潜在的敌人。越过底格里斯河后，飞机便在前萨达姆最大宫殿、现美国陆军第一步兵师总部降落。佩特拉乌斯问沙克尔上校：“在你1000个人的营里，究竟有多少可靠的士兵？”沙克尔有点尴尬地说：“20名。即使最坏的恐怖分子袭来，他们也不会后退。”

　　重点训练文武将军

　　佩特拉乌斯当然很清楚，伊拉克新军所面对的竞争对手是强大的，他们包括了萨德尔的迈赫迪军、费卢杰旅、统一圣战运动、穆罕默德军、安萨尔伊斯兰、莫贾丁旅等。

　　针对上述种种情况，佩特拉乌斯目前的战略是，自上而下重建伊军：支持和援助表现良好的伊军官，而不是匆忙直接训练基层士兵；据此，训练大纲也作了相应调整，重点放在了军官与文职官员身上。当然，同时他也尽量让伊军士兵有好的武器与防弹衣。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已经为此花了10亿美元，下半年美国国会还将追加24亿美元。仅仅上个星期，就分发了13500支卢克枪、85万发炮弹、900辆军车、5万件防弹背心、6万顶防弹头盔。

　　佩特拉乌斯强调说：“我的目标是质量而不是数量。伊军警建制太大了，原计划警察总数为9万人，如今已有12万，多出的必须裁减。负责保护石油管道与关键建筑物的卫队，如今有74000人，但大部分都是缺乏训练的，伤亡率也高；因此已决定把他们的训练日期由2天增加到5天，为担负危险任务者增加薪水，并大大改善他们的装备。至于国民卫队里的军官与文官，则给予特别训练与更精良武器；而且，让他们都住在兵营里，以减少遭袭击之险。”对于新建的专事镇压抵抗武装的“伊拉克国家特别任务部队(即特种兵)”，每个成员每月除薪水外可得100美元津贴。

　　40年来首招女警

　　佩特拉乌斯还决定招募女警，这是自上个世纪60年代来第一次。伊拉克女警与男警们穿着一样的浅蓝色衬衫与深蓝色长裤，但是她们还是希望有所差别，因此她们中有些人戴着蓝色头巾，而不是棒球帽。同男警官一样，每一位女警官在正式上岗前都要签订一份薪水协议，这样她们就能每月拿到140美元左右，以供养已被多年战争与制裁弄得很贫苦的家庭。显然，同男警察一样，她们正面临着自杀炸弹与其他武装袭击，有些伊拉克人不满意她们的立场；与此同时，她们还得面对比男警更多的考验与困难，因为仍有不少持传统观点的人认为，警察应该是男人的活。但将军坚持认为，伊拉克女警们既勇敢又细心，她们会以行动证明，在使用警棍捉拿嫌犯时，决不比男警差。下一步要教会她们防御战术，包括更好使用手铐与警棍等。115名女警官经过8星期的基本训练后，就要同男警员一样上岗。

　　向伊新军官们取经

　　最近，佩特拉乌斯对伊国防部长进行了一次礼节性拜访。从他位于共和国宫的总部到位于“绿区”另一宫殿中的国防部，开车仅需2分钟，但他还是乘坐了装甲车，带了好多保镖。最近一段日子里，连共和国宫也遭到3枚火箭袭击。

　　国防部长哈齐姆·沙阿兰从前是位银行家，后来又是伦敦的不动产经纪人。他对佩特拉乌斯说：“交权后，我们将重重打击破坏分子，给他们一个永远忘不了的教训。联军行动受到某些限制，但我们没有这些限制。”他还说：“我们的文化、法律和你们不同；我们可能恢复绞刑，有人搞自杀炸弹，我们将割掉他们的手或将他们斩首。”

　　国防部走廊里，佩特拉乌斯又访问了阿马尔，他在萨达姆时代是位高级军官，1997年退休，如今是伊新军总参谋长，他说：“联军干了一系列错事蠢事，如今轮到我们干了。我们懂得如何干。”

　　一个星期后，佩特拉乌斯与阿马尔一起参观了伊国家特别任务部队的训练，看这些士兵如何进行室内搜查，以及进行炸药等方面的演习，佩特拉乌斯表示比较满意，他对一个隐藏在门侧柱边，枪口朝下的士兵说：“要十分小心，别让枪弹射中自己的脚！”当阿马尔给新兵讲“伊拉克爱国主义”后，他补充说：“再过几个星期，你们就要为自己的国家服务了。你们的同胞，还有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你们。你们担负的任务是十分重要十分危险的，但我们将帮助确保你们完成任务。”

　　懂得“人心工程”

　　回到巴格达后，佩特拉乌斯立刻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问：“今天有爆炸吗？”他确实担心，交权后，伊临时政府将可能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太多的事情。他说：“前一段我们的教训之一就是，对伊新军警要求太高，给他们的任务太危险，超过了他们的能力，事实上想几个月就建成一支新军或一支新警是不可能的，今后不能操之过急，不要让他们只顾武力而忽视人心。”

　　佩特拉乌斯本人在摩苏尔的时候，的确做了些人心工作，同伊拉克人的关系也搞得不错。比如，他一方面镇压抵抗武装分子，一方面则总是要求士兵在进屋搜查时，不要忘记对每一位户主说：“谢谢你让我们搜查你的家。”搜查结束士兵走后，还派“军民事务工作队员”再次进屋解释他们为何要这样做。101空降师兵营的宣传画与布告一再强调：“今天你做了哪些争取伊拉克民心的事？”

　　佩特拉乌斯当然也记得自己在摩苏尔的教训，他说：“在最可怕的日子里，我们一个晚上就损失了17人。这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经常想，光赢得战场不行，更要赢得人心。”

　　艰巨的任务

　　佩特拉乌斯本人最清楚：“即使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到今年年底，伊新军的数量也只能达到目前驻伊美军数的一半。但是几乎遍布家家户户的武器，几乎不设防的开放边界线，萨达姆垮台前释放的大量刑事犯，再加内外种种破坏势力的协同默契行动，这对伊拉克新军警的确是个十分严峻的考验。这一切说明，目前他们能做的事是有限的。而我们的责任正是帮助他们做得尽量好一些，我们不会放弃。”(冯哲)

　　西点骄子 哲学博士　最重要的是动脑筋

　　佩特拉乌斯可谓受命于危难之中。布什总统与国防部副部长保罗-沃尔福维兹十分信任他，当他这次重新被派回伊拉克时，已从去年的2星将军被提升为3星将军了，在他出发前，他们对他说：“你需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他自己也显得比较自信，他既相信自己当指挥官出谋划策的能力，也相信自己能指挥士兵的特殊魅力。当一位20来岁美军士兵不久前问这位51岁将军，如今他还能做多少下俯卧撑时，他立即要求与对方来个竞赛，并果然以1分钟75下胜出。就在去年伊拉克战争开始前不久，虽然他骨盆受过伤，但还是以63分钟跑完了10英里，这是只有健壮小伙子才跑得出的成绩。

　　然而，他相信自己最重要的优势在于会动脑筋。他在西点军校毕业时，总成绩居班级前5%，后来该校主管把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了他。他是1974年毕业的，没赶上越南战争。海湾战争时他是陆军参谋长的助手；1991年，他在一次演习中胸部被射进一颗枪弹差一点死去，被急送到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凡德比尔特大学医疗中心，一位年轻外科医生匆匆从高尔夫球场赶到为他开了刀，后者正是当今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比尔·弗里斯特，两人现已成密友。这次受伤使佩特拉乌斯直到2003年3月才第一次真正上了战场。人们虽然知道他聪明有抱负，曾于1987年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哲学博士学位，但对他的战场能力却没底。正当战后美军被伊拉克人的反美怒火烧得焦头烂额时，美国官员包括白宫高层领导公认他所领导的第101空降师，在摩苏尔“人心工程”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然而，总的说来，他展现了一种新的领导风格，因为在伊拉克实际教训使他逐步懂得，一个具体战斗的胜利可以凭超级武器与技术取得，但想赢得整个战争则要靠赢得人心。(文/冯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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