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保守主义助布什连任 鹰派左右美国走向

　　《新周报》特约撰稿傅小强

　　小布什战胜克里赢得连任，这场胜利不仅是小布什本人政治生涯的重大胜利，同时也可视为小布什外交政策、特别是 反恐战争的阶段性胜利，因为大多数美国人投票选择了小布什，不仅认可了反恐战争，认可了“布什主义”以先发制人的方式 维护美国安全的战略，而且更意味着在背后推动“布什主义”出台和运用的新保守主义势力正蒸蒸日上。那么，在

小布什第二 任期，新保守主义势力这种特别的鹰派，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甚至左右小布什的决策呢？

　　小布什连任：新保守主义的重大胜利

　　按“新保守主义之父”欧文·克里斯托的说法，新保守主义描述了一批为数不多但智慧超群的学者和知识分子从自由 主义转向保守主义的过程。新保守主义致力于将美国从“非正式帝国”转变到“正式帝国”，这既不同于共和党传统上相对注 重维持现状稳定的国际战略，也不同于民主党传统的相对注重通过国际制度来发挥“领导权”的国际战略。它和美国南方新教 原教旨主义建立了政治同盟，由于南方新教原教旨主义者积极参加选举投票，他们已成为控制共和党初选的关键力量。4年前 ，小布什之所以能战胜他的共和党初选对手参议员麦凯恩，正是利用了他本人的“宗教资本”：小布什在40岁时决定戒掉酗 酒恶习，皈依了南方新教原教旨主义，成为了一个真诚的“再生基督徒”。

　　今年2月26日，美国总统布什在新保守主义的主要思想库美国企业研究所的讲话中说，“你们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 一些大脑”，“我的政府录用了你们当中的二十来个人”；另外，美国一首流行歌曲《你有没有忘记》唱道：你们总说美国人 爱到处找岔儿打架，“9·11”之后我要说，哥儿们，就应该这样……前者表明，新保守主义已经进入美国的权力中心；后 者表明，美国公众情绪在很大程度上正在跟着新保守主义的思路走。

　　此次小布什获胜连任，也被认为是新保守主义的一次重大胜利。51％的支持率会给小布什核心圈这样一种认识，即 选举本身是对美国正义及其全球议程的背书，同时也认可了美国入侵伊拉克是反恐战争的一部分。美国重要智囊机构安全与国 际研究中心(CSIS)副主席坎贝尔称：“选举获胜不仅被新保守主义视为选民交给他们的权力，同时也使新保守主义相信 我们是正确的，我们走上了正确轨道。”

　　观察一下共和党在参议院的胜利，可以发现支持新保守主义的因素又得到了加强。共和党在参议院新增的4席使其拥 有55：45的优势，而这4席均来自主张新教原教旨主义的南方几州，而他们中的许多新教领袖都将反恐战争视为基督教与 伊斯兰世界的冲突，并将欧洲人和民主党人视为邪恶的绥靖者。美国著名政治评论家尼尔松称，新的共和党是一群社会上保守 、宗教化、支持持有枪支、不反对堕胎和同性恋权利和反对政府开支的人们，但在防务问题上却除外，他们在对待反对者和敌 人时非常具有侵略性。按照新保守主义的逻辑，柏林墙倒塌和苏联解体宣告了它所力主的强硬路线的胜利，“9·11”事件 证明了它关于民主政体具有脆弱性的重要论断，所以新保守主义的崛起乃顺理成章。而伊拉克战争的速胜又把它的另一个论断 变成了事实：推翻一个“坏政权”是办得到的。目前，美国的反恐战争还在继续，新保守主义的影响还将继续左右这场战争的 走向。

　　要人去留：新保守主义消长的风向标

　　判断新保守主义势力这种特别的鹰派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小布什第二任期的政策，可以通过今后一段时间美国高层职 位的变动来解读。美国专家普遍认为，围绕在副总统切尼身边的新保守主义势力可能会得到加强。这些鹰派中许多人都是新保 守主义者，他们热衷于向外扩张美国的民主影响，并支持“布什主义”的方方面面，比如美国例外论、军事统治论和先发制人 战略。

　　几乎可以确信的是，国务卿鲍威尔将离职。鲍威尔被认为是小布什政府中实践老布什和克林顿多边主义的最后联系， 他离职意味着反对切尼和拉姆斯菲尔德的鸽派力量会严重削弱，目前还暂时看不到有谁能替代鲍威尔在美国多边外交中的游说 和影响能力。接替鲍威尔的头号人选是美国现任驻联合国大使丹佛斯。丹佛斯是一名具有丰富外交经验的前参议员，也是一名 颇受宗教保守派欢迎的牧师，4年前曾被布什列为副总统候选人考察对象。在今年的大选中，宗教保守派是支持布什的重要力 量。

　　现在的疑问是，如果鲍威尔和赖斯等人离去，谁会占据小布什下一届政府的关键职位，例如国务院、五角大楼和国安 会。现任负责军控和国际安全的助理国务卿博尔顿的前途特别令人关注，此人忠于切尼，并且已跳上前台，他是一位极端的单 边主义者，一直与鲍威尔以温和、多边途径解决伊朗和朝鲜问题的努力唱反调。如果博尔顿被提升为副国务卿、副国家安全顾 问甚至国家安全顾问，那么这无疑会是小布什当局拒绝与传统盟友接触协商的信号。

　　新保守主义代表的另一人物国防部副部长沃尔福威兹的前途也值得关注，西方媒体常常将“布什原则”称为“沃尔福 威兹-布什原则”，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小布什的影响。沃尔福威兹早在1992年的“防务计划指南”中就提出了今日 “布什主义”的基本思想。他认为，美国的根本利益在于使美国优势永久化，“使潜在的竞争者想都别想发挥更大的地区或全 球作用”。为此，美国必须先发制人，运用军事力量来制止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扩散。“9·11”事件后，小布什逐渐接受 了这种思想。不过，目前沃尔福威兹在国会被当作美国在伊拉克受挫的替罪羊，出任更高职位的提名可能不会被参议院批准。 不过，如果他被选择出任不需要参议院批准的国家安全顾问，将表明新保守主义势力还将深刻影响美国的内外政策。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是否说小布什第二任期会被新保守主义牵着鼻子走呢？那也不尽然。事实上，在过去一年，五角大楼的新保守主义已 经失去对伊拉克政策的控制权，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务院在这个问题上拥有了更大的发言权。这一情况表明，布什也有能力显 著改变其政策，例如放弃将伊拉克转型重建为中东民主样板的努力，虽然这一点他还没有公开承认。新保守主义在伊拉克问题 上的影响也会受到财政问题困扰，虽然小布什政府今后半年还会对伊拉克投入相当注意力，但也受到预算和军力捉襟见肘的束 缚，包括人员和装备不足，这也会令共和党右翼相当头疼。

　　这些因素可能强化共和党内的孤立主义势力，他们喜欢小布什的单边主义，但却不相信他庞大的国家和民主建设雄心 。今后，小布什政府会感到相当困惑，是继续采取进攻性策略呢还是回归到传统的外交政策，只有在受到袭击时才出击？进攻 性策略已制造出层出不穷的敌人，让美国疲于应付。共和党内已有相当多的人对小布什当局内的新保守主义感到不舒服。

　　伊拉克问题持续会使美国预算赤字越累越高，并且可能削弱美国处理其他外交和全球问题的能力与意愿，这反过来会 进一步助长孤立主义趋向。美国专家普遍认为，除了反恐战争之外，美国还需要投入相当资源来应对全球挑战，例如艾滋病， 这些威胁人类生存的问题可能更难对付。因此，小布什第二任期虽仍会受新保守主义的影响，但可能更注重以“柔性”方式来 维护美国全球利益，减轻其外交政策的进攻性和单边主义，通过与盟友的接触来增强美国软霸权的影响力。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

　　相关专题：新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