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杂志：从费卢杰到台湾海峡的新帝国阴影

  　王岩

　　美国总统大选、费卢杰、“台独”和美国内阁“换血”，成为媒体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在这些关键词背后的新闻里，与战争有关的似乎只有费卢杰，接近战争的应该是“台独”，而这两者又都与美国政府相关，如果梳理一下这两者与美国的关系，似乎可以看到一个从大西洋彼岸折射出来的新帝国阴影。

　　费卢杰：帝国标志之战

　　在以美军为主、伊拉克临时政府军为辅的费卢杰之战打响前夕，美军一位退役将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费卢杰一战不仅仅关系到伊拉克，还关系到整个中东局势，对于诸如像费卢杰一样的其他地区，费卢杰一战具有引人注目的示范作用。”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理查德·迈尔斯将军在记者连线会上指出：“我们必须追捕他们的领导层，我们必须追踪他们的资金，我们必须追查他们的行动联络。仅袖手旁观放任武装分子继续实施他们在最近几个月里连续发动的暴力袭击，这是无法接受的。”美军少将里查德·纳顿斯基在大战前对即将参战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大声说道：“你们将创造历史……40年后，100年后，人们仍然会谈论这场费卢杰大战。”战前，美国一位海军上校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我们能够区分费卢杰的武装分子，因为他们都有一张撒旦的脸。”

　　战斗开始后，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11月8日在五角大楼的新闻发布会上称：“如果那些到处砍掉人们头颅的人逍遥法外，那么你肯定无法称这是一个自由和民主的国家。”11月13日，正在巴拿马访问的拉姆斯菲尔德说：“美军在费卢杰展开的军事行动并未结束。”同一天，布什在每周例行电台讲话中说：“这些刽子手将变得更穷凶极恶，暴力活动将有所升级。恐怖分子意识到，伊拉克民主进程的胜利是对恐怖力量的致命一击。”

　　从美国总统、国防部长、将领和军官就费卢杰之战的讲话中，不难看出，美国在伊拉克已经具有了一种强烈的、通过军事手段进行“民主传教”的色彩。正如一些随军的美国记者在费卢杰看到的那样：大多来自西部和中部的海军陆战队队员都有强烈的宗教情结，他们在战前用重金属摇滚伴奏的基督教音乐鼓舞士气。因此，一些学者认为，从历史学的角度看，费卢杰之战对于美国而言，可以说是成为一个真正帝国的标志性战争，这个帝国不仅要“持剑经商”，而且还要“持剑传教”。

　　事实上，自美国承认在伊拉克未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后，它的这种以暴力方式输出自己价值观的准备就开始了。2004年6月，美国兰德公司发表了题为《伊拉克抵抗运动与反抵抗运动》的报告，作者是布鲁斯·霍夫曼。报告指出：“由于美国在全球的反恐战争，很可能需要在与伊拉克相同暴乱的、两极分化的以及专制统治的国家进行重建工作。”作者在报告中采访了多位驻伊美军军官，指出：“在伊拉克的美军指挥官已经有个别人开始采用创新的方法对待抵抗问题，但是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例如在伊拉克北部，驻扎在摩苏尔地区的第101空中突击师师长大卫·彼图斯就采用了较为创新的方式，尊重当地平民，按英国的经验建立伊拉克人组成的安全部队等。”可见，美国的智库早已为布什“新帝国”的“持剑传教”开始谋划了。

　　有意思的是，在费卢杰之战打响甚至结束后，很多论者只是关注小布什再次当选后能不能从伊拉克“泥潭”中抽身，而忘记了12年前(1992年11月4日凌晨)，小布什听到刚刚打赢海湾战争的父亲连任失败的消息后眼睛里噙着的泪水，忘记了他在“9·11”之后与“鹰派”幕僚们一直在酝酿的“泛中东民主计划”和实施这个计划的勃勃雄心。然而，在大西洋彼岸的台湾岛上，有一个人不仅没有忘记，而且从中看出了玄机。

　　台湾海峡的新帝国阴影

　　11月9日，台湾的教育主管部门将普通高中历史课程纲要草案在网上公布。根据这个草案，在2006年实施的新历史课纲要中，台湾的相关部门将把“台湾史”与“中国史”分开教授，除了将孙中山创建中华民国的历史放入“中国史”外，同时将“台独”分子奉为“台湾地位未定论”法理基础的《旧金山和约》等正式列入新的历史课程中。11月14日，陈水扁公开宣称：将推动以台湾名义进入联合国。

　　是什么让台湾当局如此妄为呢？

　　11月9日，美国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亚太事务小组委员会主席詹姆斯·利奇在题为“评估布什的亚洲政策”的研讨会上说：“美国对伊拉克的干预在亚洲被广泛视作外交政策的一大错误，一种越来越诉诸暴力的文化的反映，从而削弱了我们在整个地区的影响，不仅是在政治上，而且也在道义上。”詹姆斯·利奇的话实际上道出了在费卢杰开战期间，陈水扁一系列言行背后的真实动因。

　　在布什政府酝酿“持剑传教”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忘记台湾海峡。4月21日，同样是詹姆斯·利奇，在为纪念《台湾关系法》通过25周年的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会上称：“从上个月台湾举行的竞争激烈的总统选举中可以再次看出，台湾现在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多党制的民主‘国家’。台湾向民主的和平过渡不仅对2300万台湾公民有重大意义，而且对10亿中国大陆的居民也有重大意义。中国大陆的居民目前尚未体验到许多台湾人已经习以为常的政治自由。”

　　2004年7月，美国卡耐基基金会发表的题为《防止台海冲突——台湾国防改革与现代化计划的成败》报告指出：“华盛顿应该考虑向台湾提供美国能够或需要提供的军事能力，如威慑或抵御大陆旨在激起岛内民众混乱、并试图在美国有效部署军队之前对台湾政治系统实施斩首行动的迅速进攻。在其他大多数方面，美国应该认识到，如果危机爆发，美国必须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同时，该报告在结论中指出：“台湾海峡的长期安全只能是基于如下政策所造成的结果：将可信的军事威胁水平与同样可信的外交再保证水平结合起来。”

　　纵观美国智库关于台海问题的报告，实际上充满了先给台湾戴上“民主国家”的“传教士”招牌的界定，同时，这些报告中向台湾提供军火以及提供军事协防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样的充分承诺下，陈水扁怎么可能在政治运作上受到美国政府就中美关系所说的一些外交辞令的制约呢？更何况，布什第二届政府已经在费卢杰将新帝国“持剑传教”的理念付诸了实践。事实上，当一些人按照“美国忙于中东而无暇顾及台海”的逻辑进行自我安慰时，新帝国的阴影早已笼罩在台湾岛上了。

　　新帝国的内阁

　　当布什第二届政府以国务卿鲍威尔辞职、赖斯取代的“首发阵容”逐渐浮出水面后，媒体的分析、判断就满天飞。其实以“势比人强”的简单逻辑来看，这些分析、判断的意义都不大。在提早经历了市场经济和信息时代冲击的普通人看来，他们实际上不在乎哪个政要、官员或学者说了什么，而更在乎在他们理念的指导下做了什么。从这个意义看，费卢杰的血腥之战、美国向台湾源源不断提供的先进武器、日本下地岛的军事化、美国航空母舰将部署在关岛、美国拟将第一军军部前移至日本座间军营……这一切，足以让他们感受到了新帝国阴影咄咄逼人的寒光。而至今在新政府中位置尚未确定的美国国防部副部长保罗·沃尔福威茨在11月3日接受采访时，用一句经典的话概括了美国所做和将要做的事情：“‘输出民主’这个词不好，我们现在努力去做的是移除民主的桎梏。”

　　在费卢杰之战打响后，一个网名为“Riverbend”的伊拉克普通女孩在自己的博客网站“blog Baghdad Burning”中这样写道：“在费卢杰投下的炸弹中填充的不是炸药或者任何其他有害物，而是笑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声称费卢杰攻势不会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那种不负责任的乐观。在一个被美军占领的国家，平民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只有你站在他们(美军)那一边时，你才叫平民。如果你为他们当翻译，或者在绿区给他们端茶送饭，为他们打扫房间，那时候你才是一个无辜的平民。除非你得到了一个‘平民’的工作，否则所有其他人都是反抗分子。”这也许就是一个亚洲普通人对“新帝国阴影”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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