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阴影下的俄艾滋病危机:学生为海洛因成妓女

　　去年6月26日，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大约100名青年参加了由俄罗斯青年联合会等团体发起的反毒集会。面对严峻的艾滋病传播形势，俄罗斯民众已经开始警觉毒品与艾滋病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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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就任的阿富汗首位民选总统卡尔扎伊9日宣布，将对该国失控的毒品工业发动一场“圣战”。卡尔扎伊在由美国资助的打击毒品会议上说：“种植罂粟、生产海洛因比苏联入侵我们国家要更危险，就像当年我们的人民抗击苏联人的圣战那样，我们将对鸦片展开一场圣战。”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现在受阿富汗毒品工业毒害最深的国家可能就要数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了。在艾滋病席卷美欧和非洲各国时，俄罗斯一度幸免于难。据俄卫生和社会发展部下属的艾滋病防治中心日前发布的消息，俄罗斯近年来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人数急剧上升，超

过世界其他任何地区，并且新感染人员有不断年轻化的趋势。而这一现象的出现与阿富汗的毒品工业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一公里有20处贩卖海洛因地点

　　在一些城市里，小包的海洛因甚至公开在食品市场和报刊亭出售；而在圣彼得堡这样的地区，商人则在安全可靠的公寓里用手机或者传呼机直接和购买者联络。

　　在过去两年中，吸毒者人数呈爆炸式上升，打破了俄罗斯社会的平衡。阿富汗生产制造的大量海洛因通过中亚山脉的走私路径，大规模涌入俄罗斯。这使得海洛因变得非常廉价且随手可得，目前，在俄罗斯海洛因的价格甚至要比白酒便宜的多，迷茫的年轻人成为最易受其危害的群体。在塔吉克斯坦山区与阿富汗接壤的地方，一克海洛因差不多只卖到一美元，运到圣彼得堡后也只卖到55美元，相当于北美市场同类品价格的一个零头。只要贿赂好边境警察，就能用卡车甚至飞机将成吨的海洛因从中亚运往俄罗斯的主要城市。从西伯利亚到波罗的海一带，每月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成为隐君子，不管是在小城镇还是在大城市都是如此。在一些城市里，小包的海洛因甚至公开在食品市场和报刊亭出售；而在圣彼得堡这样的地区，商人则在安全可靠的公寓里用手机或者传呼机直接和购买者联络。

　　一个自从少年起就吸毒的23岁青年伊戈尔说：“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到处都可以买到海洛因，一公里之内就可以找到20处卖这种东西的地方。”紧接着，艾滋病也大规模涌入俄罗斯。20世纪90年代中期，整个东欧只有3万人被感染，是当时西欧艾滋病毒感染者的1/15，非洲的1/400.然而，如今官方统计人数达28万。联合国以及俄罗斯的专家认为：俄罗斯实际上有100万感染者，可能比美国的感染人口还要多。自从1991年苏联解体以来，俄人口减少了500万，降到了目前的1.45亿。俄罗斯官方预测：在没有考虑艾滋病因素的情况下，俄人口在2050年将降低至1.02亿；在最坏的情形下，可能会降低到7700万。另据联合国专家的预测，到2020年左右，俄罗斯的艾滋病状况将达到妨碍经济发展的程度。如果俄今后的艾滋病传播状况保持在中等水平，到2020年时俄国内生产总值将减少5%.注射毒品和不安全性行为被认为是导致中青年感染者不断增加的原因，然而俄罗斯社会经济的不稳定性又加速了毒品消费和商业性交易；另外，年轻人交叉使用不洁注射器的情况非常普遍，在莫斯科有75%的吸毒者互相交换注射器。

　　大学生为得到海洛因沦为妓女

　　在几个大城市中，感染艾滋病毒的高危人群比例最高的是圣彼得堡，其次为叶卡捷琳堡，莫斯科居第三位。而圣彼得堡的妓女中，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人携带有艾滋病毒。

　　据俄罗斯官方报告，艾滋病例增加最严重的年龄段为15至20岁的年轻女性，占到新感染者总数的80%.年轻女性艾滋病感染者如此高比率的增长，正是由于购买毒品的需求和“有偿性服务市场”的发展造成。俄罗斯国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几个大城市中，感染艾滋病毒的高危人群比例最高的是圣彼得堡，其次为叶卡捷琳堡，莫斯科居第三位。而圣彼得堡的妓女中，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人携带有艾滋病毒。

　　卡佳是圣彼得堡一位富商的漂亮女儿，她的母亲是律师。卡佳本来算得上是相对贫穷的俄罗斯社会中的一名上层精英子弟。她曾经在巴黎与葡萄牙悠闲地度假，在圣彼得堡广场及博物馆与外国友人谈笑风生，只差最后一年她就能从享有盛誉的大学法学院毕业了。然而，在这些光鲜的外表下面，她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每周往静脉血管中注射两次0.25克的海洛因！

　　但卡佳最终没能通过毕业考试，她被学校除名了。尽管她曾试图远离毒品，但是失败了。现在，为了生存，她惟一能选择的道路就是成为街边妓女。卡佳说，海洛因很容易就能买到，现在甚至比买大麻还容易的多。据称，为了摆脱考试的压力和神经过敏，卡佳从16岁起就开始服用软毒品，1998年开始吸食海洛因。今年只有23岁的她，脸色苍白，声音嘶哑，而且患有肝炎。每天早上起来，她都感到全身疼痛，需要马上注射。卡佳说，在她工作的那些街道上，已经有3人被感染，其中1人已经发病。卡佳很恐惧，并尽量每次都用一次性针头注射，尽管她的朋友经常向她借用，但她自己从不用旧的。

　　吸毒者中共用针头比例高达80%

　　政府注册的该地区感染人数就达到1.7万多人，实际的感染者可能是这个数字的3至4倍，如今的伊尔库茨克是俄罗斯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伊尔库茨克市处于欧亚交通要道上，是被俄国大文豪契诃夫称为“绝对优雅”的西伯利亚中心城市之一，该市现有60万居民。社会的巨变给这里的年轻人带来了太多的迷惘，毒品似乎就成为了摆脱烦恼的途径之一。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美国影片《低俗小说》，曾一度成为伊尔库茨克年轻人中最崇尚的电影，他们着迷于影片中的暴力与毒品。当阿富汗的液态海洛因流入这里后，艾滋病也接踵而至。

　　曾经与人共用针头注射毒品的亚提奥蒙科，来自伊尔库茨克一个破碎的家庭。他中途从学校退学，后来成了隐君子。他回忆说：“我感觉自己很无能，绝对的无能。我的继父暴虐成性，我因此而疏远了家人。

　　我希望有人能分担我的困惑，但我无法区分伙伴们的好坏。”他在17岁时进入专科学校学习，结识了一些吸食鸦片的朋友，慢慢地也就染上了鸦片。为了满足自己的毒瘾，他曾不断偷盗与变卖母亲的东西，因而被母亲扫地出门。

　　亚提奥蒙科清晰地记得确知自己感染艾滋病的那一刻：他衣着十分邋遢，形容枯槁，体重只有128磅，看上去十分恐怖。正是在这样的群体中，共用毒品注射针头的比例高达80%.政府注册的该地区感染人数就达到1.7万多人，实际的感染者可能是这个数字的3至4倍，如今的伊尔库茨克是俄罗斯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针头交换项目遭受社会阻力

　　俄罗斯人对艾滋病的误解和歧视依然根深蒂固，俄罗斯《真理报》一份民意调查表示，46%的人认为应该对艾滋病患者采取隔离措施。

　　至于那些用过的针头，卡佳会拿到一辆停放在妓女最集中的一条街道上的匿名巴士上换取新针头，同时还可以获取一包消毒面巾以及安全套。这种交换针头项目，是由一个私人基金会经营的，在俄罗斯只有少数几家。

　　该项目的顾问斯维特兰娜·萨伏洛娃介绍说，吸毒者越来越年轻，有的才13岁，就称自己已经吸毒好几年了，他们在任何地方都能买到毒品。该基金会的测试已经证明：12%的旧针头都被艾滋病毒感染！伊戈尔也替他的朋友们收集旧针头拿到这个地方来换新针头，同时他还帮助朋友把血样拿到这里进行HIV测试，因为他们害怕去正规医院，因为那样的话，就会被登记在册并再也不能获得工作了。

　　一般情况下，在那辆车里待几分钟，卡佳就准备回去工作了。她在脸上扑些粉，擦上唇膏，在镜子里调试一番蓝色贝雷帽，然后便会走进黑暗寒冷的北方街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从她的顾客手里赚取每小时500卢布(约合27美元)的报酬。虽然每0.25克海洛因只要250卢布，但是妓女们的开支仍然很大，除了要向皮条客付钱，还要贿赂街区巡警，标准是付给每辆警车50卢布。卡佳说，如果不这样做就可能被投入监狱。

　　但由于艾滋病素来和毒品以及妓女联系在一起，因此艾滋病患者在社会上是饱受歧视的一族。早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就认为，感染艾滋病是腐化行为，如果在一个不存在卖淫、吸毒和同性恋的健康环境中是不会被感染艾滋病的，只有不道德的人和犯罪分子才会感染艾滋病。俄罗斯人对艾滋病的误解和歧视依然根深蒂固，俄罗斯《真理报》一份民意调查表示，46%的人认为应该对艾滋病患者采取隔离措施。伊尔库茨克市当地一家私人毒品康复诊所的创始人伊戈尔·万柯恩，试图启动一项旨在防止艾滋病在年轻女性中传播的行动方案，但也遇到了阻力。他回忆说：“当我提及这一话题时，当局就说，‘注射器还不够给儿童用，你却要把它们送给隐君子和妓女？’”

　　阿富汗毒品走私形势依然严峻

　　今年阿富汗境内的毒品种植面积高达13.1万公顷，从阿富汗通过塔吉克斯坦的毒品走私有增无减。由于毒品产量大幅增加，毒品犯罪集团正在寻求新的走私通道和市场。

　　现在被艾滋病折磨的人群中，绝大多数为处在生育期的壮年男女。默里·费氏巴希是华盛顿“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的专家，他说：“所有这一切，都是社会及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的潜在灾难。”毒品的泛滥成灾并不是引发艾滋病迅速传播的惟一原因，分析人士认为，前苏联解体而导致的社会动荡，以及由此引起的社会秩序混乱、经济崩溃、腐败现象上升和缺乏意识形态的信仰，才是背后原因，人们似乎对未来经济的发展没有信心，吸毒者们就是在通过寻求最简单的办法避免烦恼，他们并不关心明天会发生什么。

　　塔吉克斯坦总统下属的毒品监控局局长鲁斯塔姆·纳扎罗夫12月10日说，根据塔方获得的情报，今年阿富汗境内的毒品种植面积高达13.1万公顷，从阿富汗通过塔吉克斯坦的毒品走私有增无减。由于毒品产量大幅增加，目前存在的从阿富汗到其他国家的毒品通道已经难以满足大批量毒品走私的需要，毒品犯罪集团正在寻求新的走私通道和市场，这无疑说明毒品走私及其带来的危害将依然严峻。本报记者赵全敏

　  背景资料

　　吸毒与艾滋病

　　毒品的品种很多，来源也很广。既有天然生长的植物，又有从天然植物中加工提炼的化学药物。

　　国际上通常把毒品大致分为九大类，40多种，其中对人体危害最大的有鸦片类、可卡因类和大麻类等。

　　许多人吸食毒品时，注射多于吸入，共用针具、注射器、吸毒用具、毒品溶剂和制剂现象严重。这种行为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艾滋病病毒的加速传播。据统计，在俄罗斯，90%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是吸毒的年轻人。葡萄牙艾滋病患者中，近一半人是因注射毒品而感染上的。在缅甸，62%的吸毒者感染了艾滋病病毒，而马来西亚大约77%的艾滋病病毒携带者为吸毒人员。联合国国际麻醉品管制局今年初发表的年度报告警告说，由于毒品的滥用，艾滋病在非洲一些地区的传播可能会加速。

　　相关专题：2004世界艾滋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