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现代舞难捱“后巨星时代”

　　尽管海外演出团体纷纷登陆中国，但西方现代舞蹈似乎迎来了一个无巨星时代。置身事外的中国观众或许不知，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舞蹈界正在自省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对一件事下定论总是很容易的。譬如，如今人们会说，西方舞蹈界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20世纪的两位舞蹈巨星——玛莎·格雷厄姆与乔治·巴兰钦都已作古。而芭蕾与舞蹈界的其他神圣人物，也在上世纪80与90年代间纷纷陨落。

　　身处无巨星的舞台

　　近日美国《纽约时报》历数了这些陨落的明星，他们包括安东尼·图多尔、弗里德里克·阿什顿爵士、艾里克·霍金斯、阿尔文·艾利、阿冯尼可来斯、罗柏特·乔福瑞、肯尼斯·麦克米兰。更不用说芭蕾舞史上最超群的舞蹈家们——艾略克·布朗、鲁道夫·努里耶夫，还有马高特·芳丹。总之，那个舞蹈一片繁荣的大好景象似乎已化为昨日烟云。

　　然而，没有比宣布结束更危险的事。虽然上世纪60年代欣欣向荣的气息如今已经衰落，但在这种沉闷状态中也潜藏着掀开新时代之页的生机。因此，严肃的舞蹈评论家都不会轻易宣布西方舞蹈的衰亡。

　　确实，在当代舞蹈界，没有像莫瑟·坎宁安或者格雷厄姆格兰姆那样重释舞蹈的人。但舞蹈仍然是一种极富创造性的艺术形式。舞蹈的动作设计者们仍然在尝试着新的舞蹈动作。舞蹈界内部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革：从纯舞蹈形式到叙事模式的间接转变。

　　过去的总是最好的？

　　过去的总是最好的——这种论调古已有之。1962年，《纽约时报》的舞蹈评论家约翰·马丁宣布，以30年代为代表的气势宏伟的舞蹈盛世已经过去，美国的芭蕾舞界命运未卜。这种与今日同属一脉的悲观情绪笼罩着当年的美国舞蹈界。

　　但在那一年，美国第一流的巡回舞蹈剧团——蒙特卡洛俄罗斯芭蕾舞团悄然成立。被安东尼·图多尔抛弃的美国芭蕾剧团，则在解散后，开始定期重组演出。而巴兰钦1948年成立的纽约城市芭蕾舞团则在等待获得众人的瞩目。

　　1962年揭开了美国舞蹈黄金时代的序幕：努里耶夫和巴兰钦在这一年迎来了事业的顶峰。坎宁安成了先锋舞蹈与纯舞蹈的“教皇”。试验群体贾德森舞蹈剧团也在这一年迎来了全盛时期。伊娃·芮娜、露辛达·查尔兹、大卫·格林、史蒂夫-布塞米、梅芮迪斯·蒙克等众多志趣相投的反叛者们，也在这一年开始启用非职业演员与非传统舞蹈动作，挑战传统舞蹈。

　　总之，在这场舞蹈界的蓬勃发展中，地区性芭蕾舞团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在福特公司与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的资助下，舞蹈界出现巡回演出热，有人说，是艺术界的新秀们孕育了美国的文艺资助形式。

　　风光年代：60，70，80

　　60年代，抽象艺术成了新潮流。现代舞蹈替代了四五十年代占支配地位的舞蹈剧与心理芭蕾。巴兰钦与坎宁安的无情节剧替代了表现主义舞蹈，定义了新舞蹈。同时期，一个罕用名词——“天皇巨星”，开始大量为人引用。当努里耶夫1961年叛逃出前苏联并与芳丹联手打造皇家芭蕾舞团后，芭蕾舞热开始兴起。

　　1974年，舞蹈巨星巴利什尼科夫在电影中频频出现，吸引了大批观众，他们都是当时的天皇巨星。60到70年代间，舞蹈界吸引了反文化群体的瞩目，他们聚结在霍尔金的禅宗舞、尼古拉斯充满抽象姿态的迷幻光舞、保罗·泰勒尖刻的社会批判作品，以及坎宁安与巴兰钦的艺术信条下的“纯舞蹈”周围。划时代的芭蕾作品《阿施塔特》，就是这场舞蹈运动中的代表作。

　　80年代则标志了舞蹈界对形式的重新审视。美国舞蹈界开始了对运动新形式与情感表达新形式的探索。新的极简主义兴起，自白式舞蹈开始风行，其中的代表人物有比尔·T·琼斯和马克·邓迪。美国舞蹈界又重新追求非线性的情感表达途径。

　　今天：结束就是开始

　　今天的舞蹈演员们，又在试图以极其微妙的方式讲故事。其间的代表人物是克里斯多夫·惠顿。如今的美国舞蹈界百花齐放：有19世纪俄国经典复兴的空间，也有巴兰钦遗风的用武之地，还有将街舞引入踢踏舞的塞英·克鲁夫。

　　多数的美国舞蹈家们，都擅长于将音乐与舞蹈动作相结合。马克·莫里斯就是最好的例子。而60年代的舞蹈老将们，如梅芮迪斯·蒙克等人，如今都开始拓宽自己的路线。同时，新的声音也在不断涌现，从现成的传统里汲取营养。

　　显然，因为美国政府与私人基金都在消减对文艺界的投入，舞蹈的全盛时期已经结束。“那个创意的鼎盛时期也逐渐耗尽”，老一辈会跟你说。

　　今天，美国舞蹈演员更重视技术而非艺术性，但也有例外。那些对于舞蹈做出悲观论调的人们不必悲伤，因为舞蹈的灭亡不会到来。更应该明白，美国和西方舞蹈正处在一个漫长的休整时期，下一个全盛期就要到来。历史证明：结束就是开始。(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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