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巴勒斯坦肉弹之都：通缉犯不怕使用手机

祖贝迪指给本报记者一位他相识的忧太女子，由此看来，巴以也不是完全“水火不容”。黄敏/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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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际先驱导报驻拉姆安拉记者王昊、黄敏报道　　从拉姆安拉出关后一直向北，翻过无数的小山头，再越过一条坑坑洼洼、据说是以色列坦克留下的“吻痕”的破旧柏油马路，终于抵达这座被以色列国防军扣上“肉弹之都”帽子的城市——杰宁，因为凡是从这里走出的“肉弹”一旦在以色列境内炸响，罹难者都以数十人记。而“肉弹”的始作俑者就是今天采访的主角——巴勒斯坦“阿克萨烈士旅”。

　　记者受到严格审查

　　“中国记者到了，不知道他们准备好了吗？”当地一位巴勒斯坦记者朋友正在同中间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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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联系后，中间人要我们静候答复。

　　一个小时后，我们按照中间人的要求，在一条街道上等待前来接头的人。不一会，一辆白色的马自达停在面前，车里跳出三个大汉，其中一个还背着杆M-16。我们的记者朋友上前搭腔接头，他们三人用余光上下打量我们俩，而“M-16”则不停地绕着我们转，一种被怀疑和不安全的感觉油然而生。

　　又是一番联系和商讨后，他们同意我们开车尾随其后，去见“阿克萨烈士旅”的头头扎卡利耶·祖贝迪。

　　他年仅29岁，位居“阿克萨烈士旅”约旦河西岸地区最高指挥官，已经逃过以色列军队4次暗杀行动，至今名列以色列安全部门通缉榜前列；他也是令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巴斯头疼的“麻烦制造者”，可阿巴斯今年1月参加大选时也得专程跑去他那里拜票；他还是杰宁街头最受欢迎的人，是孩子们崇拜的英雄。

　　“通缉犯”不怕使用手机

　　在路上，我们问记者朋友，祖贝迪是个怎样的人？“简单”，这位朋友倒也干脆，一个词就全概括了。

　　车子七拐八拐就钻进了杰宁难民营，这是西岸地区最大的难民营之一。车子在难民营内走了好大一会儿，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

　　也许是听见了车的声音，一个足有1米85的瘦高个从楼门走出。是祖贝迪没错，我们在阿拉伯电视台上见过他，衣服似乎常年就一件，带毛的翻领绿色夹克配一条淡蓝色牛仔裤。

　　“你们好，欢迎到杰宁来”，祖贝迪很热情地握手致意，手很软很凉，这和想像大相径庭。在阳光的照射下，祖贝迪满脸的麻点分外显眼，听说那是2002年的时候祖贝迪自己摆弄炸药时不慎引爆而留下的纪念。

　　小屋不大，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座茶几。祖贝迪招呼我们坐下，不善言辞的他倒是很配合我们的问题，有问必答。不停地有几个小伙子背着枪走进屋内，环坐在我们身旁，一声不吭。先前见到的“M-16”紧挨着祖贝迪，手不离枪，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屋子里显得很沉闷，但总被祖贝迪的手机铃声打断。长期处于准战争状态，谁都知道手机铃声意味着什么。多少巴勒斯坦武装人员都是因为接听一个电话而被以色列“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一发“地狱火”导弹端掉。然而，为了随时与手下联系，快速集合采取行动，祖贝迪还是坚持使用手机，而且24小时开机。最令人惊讶的是，这样一个长年遭到通缉的人，竟然从来只用一个电话号码。

　　按照巴勒斯坦人的说法，杰宁人以务农为生，天性简单纯朴，性格刚烈直爽，属于“一点火就着”的主儿，这里历史上就有诞生具有献身精神斗士的传统，过去4年半的武装起义中也以在杰宁发生的冲突最为惨烈。在2002年3月以色列在西岸开展大规模的“防卫墙”军事行动中，祖贝迪的军事才能和斗士精神得到充分发挥，他指挥“阿克萨烈士旅”在杰宁难民营埋设炸弹，重创以色列国防军。

　　“我们是巴勒斯坦的罗宾汉”

　　说到武器，祖贝迪很认真：“我已经习惯了拿枪的日子，枪成了我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我的家，我的妻子一样。”他的这番话是说给阿巴斯听的。阿巴斯最近出台一系列安全改革措施，其中包括收编武装组织，收缴武装人员手中的武器。

　　“枪是我们凑钱买的，连枪带子弹花了将近7000美金。由于没有足够的资金，现在我们每三人一支步枪。”祖拜迪和盘托出。

　　尽管如此，与巴勒斯坦安全部队清一色的AK-47步枪相比，“阿克萨烈士旅”的装备简直就是现代化部队。想起不久前在加沙采访“阿克萨”军事演练，蒙面的武装人员变戏法似地拿出轻型机关枪、塞满铁钉的专攻坦克的土制炸弹，还有令以色列人头大的“卡桑”火箭炮。

　　为了大局，祖贝迪说“阿克萨烈士旅”配合阿巴斯的政治决策同意暂时停火，而且恪守承诺。那平静期的“阿克萨”做什么呢？

　　“我们晚上在难民营里持枪巡逻，防止以色列突袭”，祖贝迪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显然缺乏睡眠，“白天抓紧时间睡觉，但基本都睡不成，乡里乡亲有困难不找市政府，都来找我们。”他言语中透着股自豪。

　　昔日的武士成为今朝的民官，祖贝迪说，自己和战友们已经成了巴勒斯坦的罗宾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