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从水门事件幕后寻找美国深喉

美国历史上的“深喉”：美国联邦调查局原副局长马克·费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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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位一直深陷苦恼的耄耋老人；他，虽然现在有着跟普通人一样平凡的名字；但是他，在隐藏了33年之后，终于让人们知道，他就是那个曾导致总统下台、会永远被铭记在美国历史上的“深喉”；他，就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原副局长、现年91岁的马克·费尔特。

　　美国最新一期《时代》周刊刊登文章和图片故事，从不同的角度向我们介绍了“水门事件”内幕的“最后一章”……

　　近日，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随着美国《名利场》杂志所揭开的惊天谜团登上了全世界媒体的头版头条。他就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原副局长马克·费尔特——当年向《华盛顿邮报》记者提供 “水门事件”重要线索的幕后“深喉”。

　　众多美国人对于“水门事件”的记忆大致为：1972年6月，《华盛顿邮报》两位记者伍德沃德与伯恩斯坦依据内线消息，逐步披露了时任总统尼克松指使共和党“暗探”窃听民主党大选情报的政治丑闻。1974年8月9日，尼克松终因 “水门事件”曝光被迫宣布辞职。

　　《华盛顿邮报》时任总编布拉德利引用当时一部知名色情电影《深喉》的片名作为隐匿在“水门事件”背后的告密者化名。于是，“深喉”是谁？这个美国新闻史上最大的谜团一直困扰了人们33年。

　　今年5月31日，美国《名利场》杂志抖出了惊天谜底：美国联邦调查局原副局长马克·费尔特承认：“我就是‘深喉’！”几个小时后，《华盛顿邮报》也发表声明证实了费尔特的说法。

　　良心？心结？成为“深喉”的种种理由

　　1913年，费尔特出生于美国爱达荷州。1942年1月，他进入联邦调查局。二战时期，他任职于联邦调查局间谍部门。此后，在胡佛领导的联邦调查局最辉煌时代，他稳步晋升，并于1970年初担任联邦调查局副局长。

　　1972年6月17日清晨，5个共和党“暗探”在华盛顿水门大厦民主党总部被捕。“水门事件”曝光后，费尔特担任了事件调查组组长并为此事调查了86位白宫人员和总统选举委员会的工作人员。

　　在费尔特看来，白宫从一开始就试图阻挠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工作。当“水门事件”调查开始时，时任联邦调查局代理局长帕特里克·格雷向白宫的投降让费尔特感到愤怒。费尔特在回忆录中写道：“格雷将联邦调查局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了白宫官员，而白宫则认为他们已控制了联邦调查局。”

　　然而，值得费尔特铤而走险充当“深喉”的理由可能还与他的心结有关。“水门事件”之前，作为联邦调查局的二号人物，费尔特已深得老胡佛的信赖。胡佛死后，费尔特是最有可能成为新任局长的人。但尼克松最终却任命了其亲信、时任司法部副部长格雷为联邦调查局代理局长。至此，费尔特的局长梦想破灭。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认是联邦调查局“良心”的费尔特决定充当泄密的“深喉”。他通过《华盛顿邮报》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手中的笔，不断地对当时有关“水门事件”调查的错误或正确的报道作评论。

　　很快，《华盛顿邮报》就连续发表文章，指责白宫卷入“水门事件”并试图掩盖真相。《华盛顿邮报》的报道轰动了全美，它不仅抖出了美国历史上最为严重的政治腐败，也最终迫使尼克松辞职。

　　英雄？判徒？30多年的内心煎熬

　　如果说有种种理由促使费尔特铤而走险成为“深喉”的话，那么也有更多理由让他为自己做了“深喉”而深感不安。30多年来，费尔特的生活一直因美国新闻史上这个最大谜团而内心充满矛盾和煎熬：他不知自己究竟是一个维护了美国安全、帮助美国民众掌握政治黑幕真相的英雄，还是一个背叛总统、背叛政府、背叛联邦调查局的“叛徒”？

　　费尔特一直否认自己就是“深喉”。1974年，他在接受一家杂志采访时一再表示：“‘深喉’不是我，不是我。”

　　《华盛顿邮报》两名因“水门事件”而名噪一时的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也曾在1974年的一本关于“水门事件”幕后采访的书中提到，“深喉”一直生活在孤独的恐惧中，他时时刻刻受到泄密事件带来的种种惊恐，却没有朋友可以分担他的痛苦。

　　如今，当费尔特公开承认自己是“深喉”之后，巨大的争议开始在媒体和公众之间继续着，甚至不乏浓浓的火药味。

　　近日，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和福克斯(FOX)新闻频道，尼克松的前助理们依然在电视镜头前宣称：“作为一位政府高级雇员，费尔特是一个不光彩的人！”华盛顿许多政要也激烈抨击道，难道他不是背叛了尼克松总统吗？

　　不过，美国民众中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他当然背叛了总统，但他做了对美国人民忠诚的事情。”

　　金钱？荣誉？暮年现身的真正动机

　　6月2日，现为《华盛顿邮报》副主编的伍德沃德，撰写长文详尽叙述了费尔特如何在震惊世界的“水门事件”中，成了他和合作伙伴伯恩斯坦持续、可靠、权威的秘密消息来源。

　　然而伍德沃德在文中坦言，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能肯定自己已经十分清楚费尔特这么做的动机。文章最后他写道，这么多年来他与费尔特一直保持着与众不同的情谊，然而“每当向费尔特提起这个问题，他总是回答说，‘我要按自己的方式做事’”。或者伍德沃德在故弄玄虚，因为他很有可能将答案留给他的预计一个月之后出版的、有关“深喉”的新书——《神秘男子》。

　　在费尔特现身之前，费尔特的女儿琼出面请了一位旧金山的律师约翰·奥康纳，写了那篇发表在《名利场》上的有关“深喉”的文章。《名利场》透露说，杂志先前多次就文章问题与费尔特家人和奥康纳联系，琼曾经向他们暗示，“文章的发表，或许能帮助家里支付一些账单”。对于支付了1万美元给费尔特家人的问题，《名利场》表示：“他们会问，‘为何只有媒体从中受益，而我的家人却一无所得？’”

　　《时代》周刊报道说，“深喉”神秘身份披露后，一时间诸如华纳兄弟出版社、布朗出版社等纽约大出版公司，纷纷联系费尔特家人和奥康纳，商讨出书计划。纽约出版界人士估计，有关费尔特自述的书籍，开价应能达到百万美元。如果费尔特手上还留有“水门事件”过程中个人所写日记等文字资料，或者甚至还留有与伍德沃德多次在地下车库秘密谈话的录音资料，那么开价应会更高。

　　然而，奥康纳和费尔特的家人却反复对媒体强调，如果是为了钱，他们并不会这么做。以他的女儿琼为首的家庭成员表示，他们希望在费尔特去世之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做过什么，他的子孙后代们将被视为真正的“伸张正义的爱国者”，现在是他应该为此得到荣誉的时候了。(国际在线独家资讯 蒋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