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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纵:孤悬敌后的广东抗日铁军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6日09:08 南方日报

  东纵:孤悬敌后的广东抗日铁军

  朱德将其与八路军、新四军并称为“抗战中流砥柱”

  引子

  在中国的抗战历史中,有一支特殊的部队立下了辉煌战绩。这支孤悬华南敌后的抗日武装——在长达8年的抗战中,得不到来自党中央的直接支援,困难时期甚至连一部电台都没有,仅靠收音机来收听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的消息。这就是英雄的东江纵队。

  就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中,东江纵队独立发展壮大为拥有11000多人的抗日武装力量,其开辟的华南敌后战场成为“敌后三大战场”之一。1945年,朱德同志在“七大”军事报告《论解放区战场》中将东江纵队、琼崖纵队与八路军、新四军并称为“中国抗战的中流砥柱”。

  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的夏天,我们沿着东江纵队当年战斗过的路线,体验在炮火纷飞的岁月里广东军民的豪情和壮烈。

  命令侵粤日军就地投降

  东纵是留在广东坚持敌后斗争的少数中国武装

  东江纵队的前身华南抗日游击总队主要活动于惠州一带,当地也是研究东江纵队的重镇。2003年底,罗浮山下新建起一座“东江纵队纪念馆”。

  东江纵队纪念馆展厅里有一个牺牲烈士的名单长幅,上面镌刻着5508个烈士的姓名。馆长熊茂昌介绍,经常有老战士拿着战友名单来核对,如果有缺漏或者写错的都要求纪念馆改过来。甚至有人专程从香港赶来,看到当年战友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眼泪,泣不成声,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

  “东江纵队可以说是白手起家,是在曾生、林平、王作尧、杨康华等主要领导带领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惠州市委党史办何主任言语中透着豪情。

  何主任告诉我们,八年抗战,几经整编,终于发展成为11000多人的抗日武装力量。据战后统计,东江纵队先后作战1400多次,毙伤日、伪军6000多人,牵制了日军两个半旅团的兵力。

  在纪念馆内,记者意外地见到了当年朱德总司令给冈村宁次的命令的影印件:“在广东的日军由你指定广东的代表至华南抗日纵队东莞地区,接受曾生将军的命令。”熊茂昌告诉我们,当年,东江纵队就是以“中国解放区抗日军华南抗日纵队司令”的名义,给日本南支派遣军最高指挥官田中久一发出命令,令其就地投降。这是对东江纵队孤悬敌后、八年抗战的成就的最大肯定。

  抗战胜利后,东江纵队主力北撤山东解放区,后扩大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两广纵队,编入三野作战序列。

  “书生扛枪”、“小鬼善战”

  一个个英勇的战斗故事至今在东江畔口口相传

  育英楼原本只是一幢普通的客家民居,青砖灰瓦白墙,坐落在惠州市淡水镇,毗邻叶挺将军的故居。当年,东江纵队的前身——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就曾把指挥部设在这幢两层小楼里。

  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当年修葺育英楼时,工人就曾在瓦檐下发现当年游击队员埋藏的步枪子弹。

  翻阅楼里的资料,我们发现,东江纵队早期领导人如曾生、王作尧等都是大学生,许多人参加过声援“一二·九”运动的学生游行。队伍中留学生也比比皆是,高、初中生更是一抓一大把,无怪乎东江纵队老战士一直以“书生扛枪”为自豪。

  “小鬼善战”也是东江纵队的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笔。如今依然有很多战斗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以一当百光荣殉国的东江纵队五少年英雄、威震港九的短枪队队长刘黑仔,后来成为海军战斗英雄的“老虎仔”林文虎、都是在民间广为传颂的传奇人物。

  “省港大营救”轰动全国

  茅盾称其为抗战以来最伟大的抢救工作

  广东是侨乡,历史上就有下南洋的风俗,抗战爆发后,许多海外华侨和港澳同胞纷纷通过募捐、义演、义卖、献金等方式支援敌后抗日武装。

  据不完全统计,共有1500多名华侨子弟和港澳青年先后回来投身抗战,如大名鼎鼎的文森队、吉隆坡队等都是以华侨原住地命名。其中的许多人后来在东江纵队里担任了重要指挥员,如泰国华侨钟若潮后来担任大队政委,牺牲时新婚才三天。

  “可以这么说,南洋和港澳是广东抗战的粮仓和弹药库。”东江纵队联谊会负责人感慨地说,与海外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华南敌后抗日武装可以在香港沦陷后随即成立港九大队,渗透在香港、九龙一带。

  八十多岁的杨庆、陈瑞夫妇当年是港九大队的战友,二老每每回忆起那段岁月就少有地兴奋。这支精干的队伍炸毁日军启德机场、活捉日本南支派遣军高级特务头子东条正之,一时间把港九地区变成了日军眼中的“治安之癌”。

  这支队伍真正为世人所知的,是他们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从日本人眼皮底下的香港营救出八百多名爱国民主人士,其中包括何香凝、柳亚子、胡蝶等各界精英,以及国民党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余汉谋的夫人。

  “省港大营救”轰动全国,被茅盾称为“抗战以来(简直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抢救工作。”

  除此之外,港九大队将上百名国际人士安全护送到大后方,还救护美军飞行员8人,开辟了著名的“飞行员安全通道”。其中美空军克尔上尉遭数千敌人三个星期的搜捕,被东江纵队成功救出,这一传奇故事甚至被列入美军十四航空队的教材。

  阳光投射在东江纵队纪念馆大厅内,映衬着《东江纵队之歌》的巨幅影印件——“我们是广东人民的游击队,我们是八路军、新四军的兄弟……”

  就在我们结束采访之际,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战士充满激情地唱响了当年的旋律。

  踏访

  美籍华人10多年前给本报写信,建议设东纵纪念馆,如今已成现实

  30万人罗浮山下“追”英雄

  本报讯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掀起了“东纵热”,到博罗罗浮山参观东纵纪念馆缅怀先烈的人络绎不绝。馆长兴奋地告诉我们:“纪念馆成立一年多,参观人数已达30多万。这些天,观众更多,每天超千人。”

  本报读者来信促建纪念馆

  说来有点巧,东纵纪念馆与南方日报还有一段渊源。

  1992年10月6日,《南方日报》刊登了旅美华人连文山的来信。连文山本是东莞人,少时目睹了东纵战士英勇杀敌和牺牲的情景,多少年都挥之不去。他在信中建议,“让昔日牺牲在东江地区的革命烈士有一个安息的处所,让他们像高耸的纪念碑那样重新昂起被砍去的头颅,注视着他们的后辈走向更加幸福的明天吧。”

  这封来信刊出后,产生强烈反响,正在酝酿建设的东纵纪念馆得以推进,有关方面立刻开展各项工作。

  东纵的老战士们行动起来,发动募捐,积极筹款。老战士刘彪在老战士座谈会上当场就捐了3000元。回家后,召开家庭会议,全家老少16人共捐了10500元。据统计,近百名东纵老战士为建馆捐款、筹款210多万元,广东、香港、北京等地社会各界为东江纵队纪念馆建设捐资近1000万元。

  在省委、省政府和各级党政机关的支持下,东纵纪念馆在当年东纵司令部旧址罗浮山建成,于2003年12月1日正式开放。

  难得文物:报社人员假扮僧人护印刷机

  在东纵纪念馆的史迹陈列展览厅内,有一部近一吨重的印刷机,曾为东江纵队印《前进报》,现为国家二级文物。

  该机原是《博罗日报》社的。1941年,该报社长、进步人士陈洁通过多方募资购得这部日本制造的印刷机。1944年,《博罗日报》停印。为避免印刷机落在日寇手中,陈洁等人将机器埋藏在农民陈锦青家里。几个月后,东纵领导机关迁徙到罗浮山,陈洁将印刷机的埋藏点告诉了东纵部队。于是,10多名战士,突破敌人重重封锁线,硬是用扁担将印刷机抬到罗浮山朝元洞,交给东纵的《前进报》社使用。

  1945年9月,东纵北撤,不好带这部机器走,只好再次将其拆散埋在朝元洞附近。报社工作人员廖荣因腿受伤不能跟大队迁移,就以僧人身份隐居在朝元洞,负责保护印刷机。

  解放后,这台机器运往惠阳印刷厂继续使用,一直用到1978年,才被文物部门收回收藏。县博物馆后来将印刷机献给东纵纪念馆。

  在东纵纪念馆,这样的文物还有近百件,都是老战士们慷慨捐献的。

  东纵历史研究会即将成立

  提起东纵,原惠州市水利局局长、市东纵老战士联谊会会长黄靖眼睛分外有神:“作为会长,我有三个心愿,”黄靖说:“一是成立东纵、边纵的惠州老战士联谊会,二是建立东纵纪念馆,这两个现在都已经实现了。只剩下第三个愿望,就是成立一个东江文化、‘两纵’历史研究会。”

  据了解,研究会的成立申请已经得到惠州社科和民政部门的批准,估计今年底可以正式成立。

  讲述

  曾生第二子追忆父亲抗战事迹

  卖掉十亩祖田养兵抗日

  “当年父亲就是卖掉家里十亩田,养起部队抗日的!”在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的日子里,61岁的曾德平久久凝视着父亲英姿飒爽的老照片,自豪地追忆。

  作为孤悬敌后、浴血抗战的东江纵队司令员,曾生将军的形象往往是很严肃的。而在二儿子曾德平的眼中,父亲也一直保持着军人本色。

  临危领命:“东江是我老家,让我去!”

  “父亲在中大读书时就是‘学生头’,那时候经常逃课搞救亡运动,有时老师点名,就让我妈妈代喊‘到’!”曾德平说,父亲1910年出生在惠阳县坪山乡,原名叫曾振声,从小随着当海员的祖父飘洋过海,在澳大利亚念中学后,回国考入中山大学中文系。

  “一二·九”运动时,曾生担任广州市学生抗敌联合会主席,带领过万名学生游行示威,砸烂了消极抗日的省教育厅,令“南天王”陈济棠大为震怒下令通缉,曾生一个晚上要换几个宿舍睡觉,后来只得跑到香港“避风头”。他在“日本皇后号”邮轮上当听电铃的“走钟仔”,筹办“余闲乐社”组织爱国海员,宣传抗日募捐钱物。

  1938年底日军在大亚湾登陆,中央决定派人到东江敌后建立根据地。当时廖承志是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的负责人,他就把曾生和另一个同志吴有恒叫去开会。

  “当时两个人都争着去,后来父亲说,‘东江是我老家,让我去’!”党组织最后决定派曾生带60多人分批回乡,在坪山成立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开辟敌后战场。

  烽火悲情:路边弃女,六十载难聚首

  “那时条件很困难,中央只给了几百块钱、两把手枪,人员、粮饷都要自己解决。”曾德平说,以前听奶奶回忆,为了解决给养和购置武装,父亲毅然献出家中余粮,还把爷爷当海员辛苦积下的十亩田卖掉。这事一时传为佳话,当时有很多热血青年抛家从戎,在大家的苦心经营下,坪山有了“小延安”的美称。

  令曾德平一生难忘的是,1945年东纵北撤时,身为司令员的曾生以身作则,把女儿送人,让60多岁的老母带儿子赴港避难,还有一个女儿实在送不走,就只好放在路边的篮子里,搁几块饼干,幸亏遇到了好心人收养。“直到去年,我们一家才和妹妹相认,分别六十年了啊!可惜父亲已经看不到了,这是战争年代很多家庭共同的无奈……”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 胡键 陈枫 段功伟

  实习生 张伟 郑俊彦

  徐来 杜冬日

  图:

  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前夕,东纵老战士齐聚深圳烈士陵园怀念战友,他们多数已白发苍苍,但英武不减当年。 丁玎 摄

  1942年春,大批香港文化界人士和爱国民主人士被东纵营救并护送到大后方。当年《东江民报》的木刻画描绘了“省港大营救”的场景。

  东纵司令员曾生

  惠阳县坪山乡,军民大会庆祝东纵成立。

  国家二级文物——东纵《前进报》印刷机。吴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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