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仅是通话工具，而且承载多种体现自我个性的功能 手机消费的时尚张扬

　　消费社会学

　　张杨波

　　手机在中国的普及程度十分惊人。据统计，我国的手机用户现已经达2.96亿。西门子全球总裁冯必乐也承认，与欧洲相比，中国人对手机的消费热情更加高涨。可以说，从城镇

到农村，从高收入阶层到一般老百姓，从成人到孩子，手机遍布我国各个角落、各个阶层和各个年龄群。与此同时，手机体积越来越精巧、款式越来越多样化，价格越来越便宜，使用也越来越方便，而最近不断推出的和弦音、彩铃等功能则更让冰冷的手机变得人性化和富有人情味。

　　如果我们简单考察一下手机在中国的情况，就可以把使用手机的消费群体划分为两个基本类型，那就是“工具性消费群体”和“表达性消费群体”。“工具性消费群体”要求的是手机只要具备基本的通话功能就行了，实惠是他们考虑的重点，他们关注的是手机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即手机的通话质量和价格。“表达性消费群体”则更注重手机的“符号价值”，即手机不仅是通话工具，而且更应承载多种体现自我个性的功能，比如上网、拍照、传送信息等，他们不考虑价格贵不贵，而是考虑自己的手机能否在功能、款式上区别于其它同类商品。从目前情况来看，“表达性消费群体”日益成为手机消费的主力军，而手机商家也在根据市场需求状况调整战略，不断推出款式多样、功能更齐全的手机。

　　按道理说，手机只要具备基本的通话功能就可以了，但为何现在的手机却承载了这么多额外的功能？“表达性消费群体”为何成了手机消费的主力军？手机新样式为何又在不断翻新呢？事实上，这些年来，不仅手机如此，而且服装、食品、各种日用品方面也出现了类似的趋势，那就是，品种越来越多，但同一种商品的不同类别价格和款式则是千差万别。归根到底，出现以上情况的原因便是时尚，它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人们的日常生活。

　　社会学家西美尔对时尚在现代社会的作用有过深入研究。他认为时尚其实是一个社会区别和社会识别机制，同时也承载着对社会差别和身份认同的追求。一方面，个人通过模仿时尚达到自我与他人的认同，消除了个人与社会之间的距离。另一方面，人们又希望借助时尚将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通过采取别人没有的新东西来凸显其个性和独特性。于是，时尚在个人与社会之间就处于不断变化当中。当社会中的绝大多数人趋同了某种风格，那么原先的时尚就会发生变迁。时尚变迁往往是社会中那些占据较高阶层的人所引领的，结果便是时尚在不断变化，而个人则在不断追随新的时尚。任何个人或社会机构都很难对时尚实行控制或者预见结果，因为时尚变迁本身就不是遵循着人们给它制订的计划来进行，它就好比斯密所说的“看不见的手”。

　　手机由于体积小巧，使用方便，功能齐全，使得它成为人们随身携带的通话工具，同时也成为人们使用频率很高的工具。其实，手机从一开始，就是被较高阶层的人所拥有。以手机的前身“大哥大”为例，如果那个年代谁拥有它，那就会引来周围人羡慕的眼光，从而给自己带来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同时，手机具备强烈的可比性，所以手机在一定程度上扮演的是社会示差功能。于是购买、使用手机成为人们生活中的时尚。随着手机拥有人群的不断扩大，以前率先购买手机的那部分人已经不满意普通手机的社会示差功能。因为当大多数人都使用同一种款式和色彩的手机时，部分人的自我个性就无法得到张扬，这无异于他们社会身份的掉价。于是他们开始寻找新的手机，购买价格更高、额外功能更齐全的手机。应对这种市场需求，新款手机获得越来越多的功能，如上网、照相等以前我们闻所未闻的功能。

　　时尚变迁在引导手机消费变化的同时，消费者也在手机上做文章，都在想方设法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从下载美妙动听的和弦音乐到设置个人特色的接听留言再到选定漂亮的手机画面。手机已不单纯是一个通话工具，而是一个脱离商品领域流入个人生活领域的附属物。个人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价值观念对其进行包装改换，并使之成为自我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各手机厂商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也在不断捕获这种手机消费时尚的变迁轨迹，了解消费者的心理预期，希冀在下一轮的手机销售市场中占据更大的份额。于是，当手机遍布全国各地的同时，手机本身也在分化，而导致这种分化的机制便是时尚。

　　作者系中山大学社会学系消费者研究工作室成员，中山大学社会学系05级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