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幕僚被提起刑事诉讼 布什政治资本遭耗竭

　　□本刊记者 黄山/文

　　美国当地时间10月28日下午2点，特别检察官帕特里克费兹杰拉德在首都华盛顿宣布，对美国副总统切尼的幕僚长刘易斯里皮正式提起刑事诉讼。里皮被控罪名，包括一项阻碍司法，两项虚假陈述，以及两项作伪证，总计五项控罪。在被正式起诉后，里皮随即辞去现任职务。如果所有罪名最终成立，里皮将面临30年的牢狱生涯和125万美元的罚款。据接近

该案的人士表示，布什总统的高级政治顾问、为布什两次州长选举和两次总统选举立下汗马功劳的副幕僚长卡尔罗夫则暂时逃过刑事起诉，但仍将继续接受调查。

　　涉及到白宫多位高官的这宗调查源于中英情报局秘密特工瓦里瑞普拉姆身份泄密事件。

　　普拉姆为前美驻加蓬大使约瑟夫威尔逊的妻子。在2003年7月14日，专栏作家罗伯特诺瓦克在其文章中披露其从“白宫官员”处获知的普拉姆秘密特工身份。根据美国1982年的《情报人员身份保护法》，泄露国家秘密情报人员身份属于刑事罪，责任者将会因此遭受刑事诉讼。

　　2003年12月，检察官费兹杰拉德被责以调查之任。在两年时间里，费兹杰拉德总共传讯了超过12名先后在布什政府任职的官员作证，此外布什总统和切尼副总统也先后被传召作证。

　　事情可以追溯到2002年。当时威尔逊接受一项由中情局委派的非洲之行，以调查伊拉克是否试图从非洲进口用于制造核武器的铀。威尔逊此行并未发现任何证据。但关于伊拉克从非洲国家尼日尔进口铀的指控，后来仍成为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上为出兵伊拉克作证重要证据之一。威尔逊2003年7月6日在《纽约时报》撰文，指白宫篡改(twist)伊拉克从非洲非法进口铀情报，为出兵伊拉克制造借口。

　　此背景使人们普遍怀疑，普拉姆秘密身份被泄，可能是白宫针对威尔逊的报复。

　　两个月后，中央情报局向美国司法部提交要求调查特工身份泄密事件。这一消息引发媒体竞相报道。新闻报道指出，鉴于时任司法部长的阿什克罗夫特同白宫关系密切，他应该考虑回避此案。而民主党方面也强烈要求委任特别检察官负责该案。这正是费兹杰拉德被委任为此案特别检察官的由来。

　　2003年9月29日《纽约时报》文章指出，时任中情局局长的塔内特将事件提交给司法部令白宫在政治上陷于尴尬境地，因为总统布什一再强调其政府成员绝对不会泄漏任何机密。文章继续指出，威尔逊早在一年半前就表示没有证据显示萨达姆有从尼日尔购买铀矿建立核武器，但他的报告完全被忽视。威尔逊一直批评政府处理关于伊拉克核武器计划情报的做法，试图向公众说明布什和切尼试图去夸大来自伊拉克核武的威胁。

　　根据起诉书的内容，到2003年6月12日，即普拉姆的名字被公开前一个月，副总统切尼的幕僚长里皮就从包括切尼在内的数名政府官员处了解到，普拉姆是威尔逊妻子，并是中情局秘密特工。然而，里皮却在大陪审团作证时声称，他是从记者那里了解到普拉姆的真实身份的。特别检察官费兹杰拉德于是展开了漫长的向记者搜证的过程，直至最近方才告一段落。在2003年相关时段与里皮有过交谈的所有记者均作证，称他们并没有向里皮提及过普拉姆的名字。

　　对布什的头号顾问罗夫的调查则显示，在2003年7月9日，罗夫在同诺瓦克的交谈中，诺瓦克向罗夫提及普拉姆，罗夫表示，这是他首次知道普拉姆的名字。而罗夫在2003年7月11日，则同《时代》杂志记者马休库柏进行过一次谈话。库柏今年早些时候撰文表示，罗夫并没向其提起普拉姆的名字，但告诉他普拉姆在中情局工作，并对其丈夫派往非洲起主要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在同检察官的初次见面时，罗夫并没有透露他同库柏有过电话交谈的事实，他只透露同诺瓦克交谈一事。

　　就在费兹杰拉德就该案起诉做出决定之际，10月26日晚，被布什提名最高法院法官的哈里特迈尔斯女士突然退出提名，这对布什而言不啻又是一个重大打击。除了是白宫的法律顾问，迈尔斯不仅从未有过担任法官的经历，而且在法律界的地位也并不令人信服。这是其被提名为最高法院法官一事引发极大争议的主要原因。而最后的一击则来自共和党右翼的倒戈。迈尔斯过于苍白的履历，在堕胎合法化和同性恋婚姻等重大社会议题上的态度不明确，引发共和党内保守派担心她进入最高法院却不一定能成为保守主义价值观的坚定捍卫者。

　　有分析人士指出，由于备受特工身份泄密调查的困扰，布什的政治顾问罗夫无法在布什挑选最高法官的提名人选上发挥较大的作用，最终导致了迈尔斯提名的失败。保守杂志《旗帜》就此指出，罗夫在布什对迈尔斯的提名过程中发挥的作用非常小。《纽约时报》也指出，罗夫仅仅在布什提名宣布迈尔斯出任最高法院法官前几天，才获知其选择。作为布什在社会和宗教事务上最得力的助手，罗夫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一旦罗夫因特工身份泄密事件被迫离职(根据规定，一旦政府官员遭受刑事起诉，他们将必须离职)，这将对布什成功完成第二届任期造成致命打击。

　　更致命的是，随着美军在伊拉克死亡人数突破2000人，再加上情报门事件的冲击，人们对伊拉克战争合法性的质疑会进一步升级，而伊战是布什任内最大的外交政策遗产。如果最终伊拉克政策破产，对布什、对未来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对整个共和党阵营的打击都是不言而喻的。

　　另有分析指出，由于离明年11月国会中期选举序幕拉开不远，共和党议员们作为各自所在选区或者州的代表，除了要考虑整体共和党的利益，更要为自己的连任考虑。部分共和党议员可能为了连任成功而疏远同布什的关系，在布什在国会推行的政策上采取不合作乃至对抗的态度。这样的话，即使共和党最后依然在国会中占有多数席位，却未必能保证布什的国际国内政策得以顺利推行。如果最终这种情况出现，那布什的第二届任期只能用“乏善可陈”来形容。美国政坛的一个惯例是，第二任期内的总统很快会变成“跛脚鸭”，看来布什打不破这一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