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慰安妇打破50年沉默首次要求日本道歉

　　2月15日下午1时30分，美国众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下属的亚太及全球环境问题分会将举行有关保护慰安妇人权的听证会。众议院是第一次就日军随军慰安妇问题举行会议。

　　85岁高龄的亚恩·卢法·沃海伦将作为证人出席此次听证会。她是第一个公开承认慰安妇经历的白人女性，而且还是在1996年，二次大战结束50年之后。

　　爪哇岛上的七海屋

　　在孩子小的时候，亚恩·卢法·沃海伦喜欢拿着老照片给她的两个女儿看。照片里是她童年生活的地方——位于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那是在上世纪30年代，爪哇岛是荷兰人的殖民地。她的家庭在当地属于上流社会。从照片上看，亚恩是一个美丽的富家小姐，就像《飘》里面的斯佳丽一样，穿着时尚，有管家，当然，也有从小玩到大的丫鬟。

　　这些照片都是她17岁以前的。她没有告诉两个女儿的是，17岁在爪哇岛的时候，她成了日军的随军

慰安妇。

　　1942年，黄色面孔的日本军队占领爪哇岛。她和她的母亲、两个姐妹以及其他数千妇女儿童一起被关到安巴拉瓦的集中营里。因为，根据日本军部的主张，他们属于西方殖民者，应当被推翻。

　　两年后，亚恩21岁。她和另外9名漂亮白种女人一起(全部都是处女)，被强制带到日军的随军妓院——慰安妇收容所，并与自己的家人失去了联系。日本人称那里为“七海屋”。在那里，她成为日本军人的慰安妇，遭受蹂躏、毒打和各种强暴。

　　“对于女性来说，第一次性经历意义重大。但我的第一次是性暴力，而且还是在慰安妇收容所中……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些遭遇给我的人生留下的屈辱和精神创伤。”亚恩在后来接受采访时表示。她本来以为，如果看起来很丑陋，男人就不会感兴趣，所以她把自己的头发都剃光了，但反而成了日本军人好奇的对象。

　　在收容所，亚恩和其他女孩每个星期要接受一次性病检查。当医生来的时候，房间的窗户、门都敞开着，这样日本兵就可以看清楚她们哪个部位在接受检查。有一次，当医生为亚恩做检查的时候，亚恩说：“你看，我想让你知道我们并不是主动想来这里的。请你利用你的关系，向最高层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是被迫的。”医生大笑，而且在为她做检查后又强奸了她。从此以后，每次医生做完检查都会强奸她。

　　被关押的还有100多名荷兰女孩

　　亚恩询问了和她在一块的其他慰安妇的名字，并让他们在自己的手帕上签了名。这个手帕保存至今，并成为一个证物。亚恩在地狱般的慰安妇收容所中度过了3个半月后，后来又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普通收容所。那里有和她一样处境的另外100 多名荷兰女孩。日本人警告她们说：如果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就会被杀死，包括家人。“从那时起，我学会了保持沉默。”亚恩说。

　　“从慰安妇收容所返回以后，我如实对母亲讲述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悲伤绝望地搂着我痛哭的母亲嘱咐说，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些事。我也答应这样做。”

　　战争结束后，英国军队负责保护她们的集中营，避免她们遭到本地恐怖分子的袭击。亚恩居住的集中营还来了一位牧师。亚恩向牧师做了忏悔并告诉他自己非常想当修女，但牧师拒绝了她的请求。幸运的是，一名英国士兵和亚恩相识，并且相爱了。

　　在结婚前，亚恩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噩梦都告诉了未婚夫。后者一边哭一边默默地听着。在以后他们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情。在生了两个孩子以后，他们移民到澳大利亚。慰安妇的经历成为亚恩婚姻前几年的最大障碍。亚恩已经对性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心理，很长时间内无法和丈夫过正常的性生活，后来还曾经流产过4次。

　　随后的50年里，亚恩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慰安妇的事情。“你没办法去说这些事，因为会感到羞耻。”后来她对红十字会的人说。

　　第一个公开身份的白人慰安妇

　　1992年在南斯拉夫内战中女性悲惨地遭受性暴力的新闻令全世界震怒，电视里还播放了3名韩国慰安妇受害者在公开场合和日本政府做斗争的新闻。亚恩从中获得了勇气，决定向韩国慰安妇提供支持。她成为世界上第一名揭发随军慰安妇的白人女性。那年下半年，她出席了在日本东京举行的国际战争犯罪听证会。在会上，亚恩说：“我们还在等一个道歉。”

　　在那里，她发现自己忽然成了名人，上了电视。在后来的采访中她告诉记者当时自己很担心。她意识到自己家的朋友会看到这一切。她感到羞耻。可是，后来她回家时，等到的却是鲜花和理解。“做得很好。”她的邻居们对她说。

　　那时候她的丈夫去世了，亚恩独自一人住在澳大利亚的港口城市阿德莱德。她将自己的经历写在信里寄给了两个女儿，而不是给他们打电话。

　　1992年和1942年一样，再次改变了亚恩的生活。从东京回来后，亚恩开始在红十字协会组织的一些活动中做报告，讲述战争给女性带来的不幸遭遇，事实上正是红十字会在

二战结束后为那些难民提供了必要的援助。她在英国、荷兰、澳大利亚甚至东京这样的地方做讲座，向西方人讲述亚洲慰安妇的苦难生活，越来越多的国际媒体开始采访她。到1996年，她还出版了一本将近200页的自传，题目叫《50年的沉默》，后来还被改编成一部1小时的影片。

　　“她完全改变了。她在为那些在战争中遭受强奸的女人争取权利。”她的女儿这样说。

　　“我知道他们希望我们早点死了，然后事情就会了结了。可是不可能，我不会这么死的。我会继续为亚洲慰安妇获得道歉和同情而努力。她们要得到公正的对待。所以我不能让自己的遭遇白白消耗掉。”亚恩对澳大利亚的媒体说。

　　1992年9月，荷兰政府决定颁发给她荷兰公民最高荣誉之一的OranjeNassau骑士勋章，该勋章在荷兰的地位相当于英国的大英帝国

荣誉勋章。

　　慰安妇决议案举行听证会

　　日本在美游说欲阻决议过关

　　几天前，亚恩收到了美国议会发来的作为证人出席听证会的邀请。她将和另外两名韩国慰安妇一起出席2月15日下午举行的慰安妇议案听证会。

　　此次听证会是由美国众议院的日本裔民主党议员迈克·本田发起的。2月8日，迈克·本田举行新闻发布会。本田和其他一些两党国会众议员最近提出一项谴责日本强征亚洲其他国家妇女充当日军“慰安妇”的议案，要求日本政府以正式、明确的方式承认“慰安妇”问题，就此进行道歉，并承担相应的历史责任。本田说，日本对“慰安妇”问题非常敏感，已经有政府的说客在做美国国会议员的工作，请他们放弃这一议案，称该议案不利于美日关系。本田表示，这一议案事关“基本正义” ，之所以要尽快举行听证会，是因为“慰安妇”幸存者人数已经越来越少。

　　事实上，在美国议会，去年9月，已经提出过数次随军慰安妇相关决议案。那份名为“H.Res.759”的议案由国会民主党议员莱恩·埃文斯和共和党议员克利斯多弗·史密斯共同提出，议案敦促日本政府承认慰安妇的征用责任，教育日本下一代，说明这一问题属于反人权罪等。

　　“从上世纪30年代至1945年，日本政府在亚洲的殖民地征用了包括年仅13岁幼女在内的20万名慰安妇，在此过程中，犯下有组织绑架、强制堕胎、强奸等多种罪行。”H.Res.759议案提到，日本政府至今不愿正视这一历史事实，“在战后的赔偿交涉中，日本政府没有充分承认这一罪行，教科书中关于慰安妇的悲剧也仅有只言片语”。该议案在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首次获得通过。推动这一决议案的美籍韩裔社会认为“决议案无疑将在众院全体大会上获得通过”，但决议案没表决就被搁置了，原因是日本花重金雇用的说客在幕后展开了巧妙的活动。

　　日本共同社报道说，新议案与去年9月众议院国际关系委员会(现已更名为外交关系委员会)通过的一项议案内容“ 基本相同”。

　　有预测说，此次有对随军慰安妇问题非常积极的众议院主席佩洛西的加入，因此决议案获得通过的可能性比任何时候都大。据悉，日本为了阻止慰安妇决议案获得通过，将聘请前众议院主席为说客，正在展开大规模的游说活动。

　　1月26日，由前文部科学大臣中山成彬领导的自民党议员联盟“思考日本前途和历史教育议员会”开会决定，派出下属议员在近期访问美国，力图再次阻挠美国国会通过这一议案。

　　据统计，大约有20～30万女性在二战期间沦为日军的慰安妇，其中大部分是韩国人和中国人。当然，还有像亚恩这样的白种女人。无论这次议案能否通过，她和其他慰安妇一样，都将继续她们的斗争。(特约撰稿 曹中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