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芬兰航空全球总裁尤加·贺诺宁

　　爱航海的航空公司CEO对中国人而言，芬兰是一个遥远的国度。人们并不知道，如果对比太平洋彼岸的美国，芬兰与中国的距离要近得多—芬兰航空从上海直飞芬兰赫尔辛基的航班只要8 个小时。日前，上任一年多的芬兰航空公司全球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的尤加·贺诺宁到访沪上，接受了《外滩画报》专访。能熟练使用筷子但恐惧学中文的尤加·贺诺宁说：“中国目前是芬兰航空最大的海外市场。”

　　文/ 武鹏 图/ 小武

　　尤加·贺诺宁一入座自我介绍，就一字一顿地教会记者如何读他的名字。由于他的名字是芬兰语，准确念出来并不容易，这个细节一下子拉近了他和陌生人的距离。然后尤加·贺诺宁立刻切入正题：“我这次访问中国就是为芬中增加航班展开筹备工作。”据他介绍，“按照计划，今年5 月，上海飞往赫尔辛基的航班将增加到每周七班。换言之，今后每天都有芬兰航空的飞机在北京、上海和香港到芬兰赫尔辛基之间飞行”。

　　据悉，目前亚洲市场占芬航全球业务的40%，而中国市场在芬航亚洲业务中占据40% 的江山。单就航线而言，中国目前每周25 个航班的频率已然成为芬航最大的海外市场，但尤加·贺诺宁并不甘心如此，“根据我们的研究，航空市场的增长是GDP 增速的1.5~2倍。可中国市场去年的飞机乘客只有1.6 亿人次，而且没乘过飞机的消费者大有人在。未来中国的航空市场必定将继续保持持续快速的增长。”

　　尤加·贺诺宁还披露：“我们还在考虑把上海飞往赫尔辛基的航班进一步增加，以适应未来的增长空间。”遗憾的是，目前上海的机场使用密度太高，跑道和地勤设备都忙不过来。所以至少在今年年内，他们难以实现这个美好的愿望。

　　爱用筷子的欧洲老板

　　这次采访是在饭桌上进行的，在座的中国人都按照西餐方式拿起了刀叉，可是尤加·贺诺宁却使起了筷子。而他用筷子夹起食物灵活自如的样子，居然和普通的中国人无异。

　　“虽然在芬兰我习惯了用刀叉，可是到中国来还是入乡随俗吧。很多老外觉得筷子很难用，可是我对筷子很熟悉，一下子就上手了。”说完，尤加·贺诺宁用筷子迅速夹起一块肉利落地塞进了嘴巴里。

　　记者问尤加·贺诺宁有没有学中文，他连忙圆睁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中文是最难学的外语，我怎么也搞不懂，中国人为什么能念出如此变化多端的音节出来。此外，中文的汉字也很难认，每个字都有独立的意思，笔画差一笔就完全变了一个字，而且不同的字组合起来的意思更是变化莫测，这对我们欧洲人来说无异于猜谜。”中文虽然很糟糕，但尤加·贺诺宁很自豪自己的俄语。“我的俄语比英语还要流利，因为我和俄罗斯有缘。”

　　23 年前，尤加·贺诺宁被外派到俄罗斯开拓业务。在那里，尤加·贺诺宁经历了俄罗斯的巨变。

　　在加盟芬航之前，尤加·贺诺宁一直从事贸易和

零售业。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的职业生涯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已经不止一次和好奇的人们聊起这个话题的尤加·贺诺宁表示：“航空和贸易零售都是服务业，一样要租硬件设备，一样面对消费者，这些基本的原理是一样的。” 尤加·贺诺宁还比喻说：“这就像一个会游泳的人，不论是游泳池、湖泊或者大海，他都不会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而变成了旱鸭子。”

　　不打价格战

　　作为航空公司的老板，尤加·贺诺宁自然对两国文化交流相当重视。尤加·贺诺宁主动问：“你对芬兰的认识是什么？”记者只好据实以告：“圣诞老人和诺基亚。”尤加·贺诺宁听后爆发出爽朗的大笑，“你的回答很有代表性，这说明了芬兰和中国彼此之间的交流如此缺乏。当然，这也表明芬兰航空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今年中国农历春节，芬兰航空在赫尔辛基赞助了一场烟火晚会，精彩热闹的场面不仅吸引了大量华人，而且芬兰人也加入了观赏的队伍。芬兰航空乐此不疲为两国交流作贡献，自然是因为中国市场的魅力。芬兰航空是目前中国市场第三大欧洲航空公司，紧随德国汉莎航空和法国航空之后。

　　中国市场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价格战。由于竞争过于惨烈，即使在本土市场很少打价格战的欧美航空公司进入中国市场也不能置之度外。维珍航空、荷兰皇家航空等欧洲巨头几年前掀起的京沪直飞欧洲的机票价格大战，至今仍让获益的中国消费者回味无穷。

　　对于其他竞争对手的低价策略，尤加·贺诺宁表示不作评价。“芬兰航空对飞机票价有一个基本的策略，那就是我们不会简单地投入价格战之中。”尤加·贺诺宁还解释了芬航复杂的价格体系：“我们每个航班平均提供了28 个不同级别的机票。这些机票价格差别明显，不同需求的客户都会相应找到自己的需求。”

　　那么，芬兰航空在这么多竞争对手中如何凸显优势？“很多没有坐过芬兰航空的乘客忽略了，赫尔辛基直飞上海只要8 个小时。对于巴黎、伦敦那些到上海有直飞航班的城市来说，乘客选择芬兰航空的好处不是特别明显。

　　可是对很多尚未开通直飞上海航班的欧洲城市而言，如果搭乘芬航到赫尔辛基转机将会大大节约时间。”为了拉近和中国乘客的距离，芬航还为飞往中国的每个航班都配备了两名中国乘务人员，赫尔辛基机场地面也提供中文指导服务。

　　航海好手

　　也许芬兰人生来就是航海的好手，中等个头的尤加·贺诺宁也不例外。“我最喜欢的运动是帆船。那是一个封闭的环境，不仅考验人的体力智力，对运动员的合作精神也是很好的锻炼。”作为负责空中飞行的航空企业老板，尤加·贺诺宁认为热爱航海是一种巧合，“现实中我的工作是航空，可是我却又如此热爱航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是非常有趣的巧合。”

　　两年前，尤加·贺诺宁还参加了一场横跨大西洋的帆船比赛。“(那场比赛)共有240 多艘帆船参加，我们队获得了第四名。”为了17 天的比赛，包括尤加·贺诺宁在内的7 个船员准备了整整3 年，这个成绩来之不易。“我们队的成员都有超过20 年的帆船航海经验，其中有两名女性，而一名体重不足50 公斤的女伙伴却是我们的船长。那次比赛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刺激经历。”

　　北京2008 年奥运会和上海2010年世界博览会，都为中国航空市场的快速增长提供了契机。而尤加·贺诺宁他个人和奥运会也有着一段特殊的缘分，“我的外祖父曾经在1932 年洛杉矶奥运会摔跤比赛中获得奖牌，这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誉。”

　　去年11月，尤加·贺诺宁去洛杉矶出差，特意抽出时间跑到当年外祖父比赛的奥林匹克运动馆。“工作人员居然带我找到了当年摔跤比赛的照片，得奖名单上还有我外祖父的名字。”这可把尤加·贺诺宁激动坏了，“转眼70 多年过去了，那些历史都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对于未来，尤加·贺诺宁坚信：“随着中国乘客选择芬兰航空越来越多，他们会更加信任芬兰航空，来自圣诞老人的温暖问候一定会给中国乘客带来更多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