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德国前总理施罗德:我不想再回到政界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30日16:44 外滩画报

  “我没有多少未竟的愿望。但这话现在听起来似乎显得我对生活没有追求,实际上我的生活中还有很多计划。现在最困难的工作是照看一岁大的儿子。”文/袁鸣(特约)

  5月中旬,德国前总理格哈德?施罗德在卸任后首次访问中国,其间他在上海接受了东方卫视主持人袁鸣的独家专访。

  Y=袁鸣

  S=格哈德?施罗德这次没坐磁悬浮

  Y:我很好奇,您这次来是坐磁悬浮到上海的吗?如果是,这是您第几次坐磁悬浮列车?

  S:这次我没有乘坐磁悬浮列车,(中国外交部)礼宾司非常友好地为我提供了一辆车,到机场来迎接我,因此我根本没有机会看磁悬浮。不过,中国引入磁悬浮技术时我曾与前总理朱钅容基一同乘坐过,我也曾有机会坐过德国的磁悬浮试验线,因此我很了解磁悬浮,我也很高兴磁悬浮能开进世博园区。

  Y:您在执政的7年间曾六访中国,此间中德贸易额增长到600亿美元。您对此觉得骄傲吗?

  S:当然我对此感到非常骄傲。中德的战略关系意义重大,这不仅体现在经济层面上,也体现在政治层面上。当然,经济交流能取得如此成就,我感到非常高兴。当今世界有许多争端如果没有中国的参与是无法解决的,德国人了解或应该了解这一点。同时我也要强调这种关系在文化上的意义。对于像中国这样古老文化的价值的崇敬,应该像德国文化、德国音乐和德国文学在中国所受的欢迎一样。我们应该对我们的收获给予回报、反哺。

  Y:我有一个亲戚这两天从德国来到中国—他在德国工作的工厂刚在嘉定安亭开了家汽车零件制造厂。德国中小型企业在中国的前景如何?

  S:作为德国产品的代表,诸如西门子、大众、帝森克鲁伯、巴斯福这些大企业出现在中国市场是非常重要而且非常正确的。但更关键的是,应当激励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参与到中国的业务中,它们需要更多的服务和咨询。我认为,德国中小型企业在中国的机遇还远没有被充分利用,因此我们可以期待一个更大的发展。另外,我也想指出,对于中国企业来说,德国同样存在着机遇,这很快会成为一个双向的发展。为中医中心当顾问

  Y:您在新书中提出:对中国需要耐心?

  S:您说的完全正确。我在培养每个人的耐心,让他们回想过去,比如10年以前我们在经济、文化和社会上会遇到的情况。我想,人们知道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这一点毫无疑问。愿望总是有很多,但我们应该看到已经取得了很大进步。

  Y:我知道在中国有一个歌德学院,您在任内曾说过要推动第二个歌德学院的设立。我觉得两国间的文化交流似乎还有很多提升空间。您这次来华还担任了中国中医文化国际交流中心的顾问,您对中医也感兴趣?

  S:感谢上帝,目前我还非常健康,因此目前并不需要医疗,不过生病与否人们也无法预知。这是个名誉顾问头衔,这一点我要明确强调,没有任何报酬,但我非常愿意承担这一任务。这个想法是中国驻柏林的卢大使最早提出的,即利用原来中国驻波恩大使馆建立一个中心,将现代和传统结合在一起,比如利用最先进的科技方法进行诊断,再用传统的中医药进行治疗。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在那里能够通过古老的传统手段有效地缓解病痛,如针灸和草药,这种想法我很欣赏,这个中心还应该办到欧洲去—如果能设在波恩就最好不过了。评欧洲的“集体大换岗”

  Y:我们注意到,欧洲的政治面孔发生了很大变化。您卸任后,希拉克也离开了,还有布莱尔也马上要走,德、法、英三国迎来了新领导人。您觉得未来的欧洲会变成怎样?是否会和美国走得更近?您和希拉克先生一直坚持的独立外交原则会不会发生变化?

  S:据我所知,外交政策通常并不由欧盟制定,而是由各国自行决定,比如德国的对华外交政策。可能外交政策的基调发生了变化,但实质仍然会保留下去,对此我都深信不疑。我们谈到的经济利益都会使双方领导人明白,必须相互依靠,德国会继续执行中国政策: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一致,在解决国际争端时相互依靠。无论谁执政,我认为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另外还要指出,不同的看法肯定还会存在,但实质将会得到保留。

  Y:您认为,未来欧洲和欧盟的前景会是怎样?

  S:欧洲正处在一个正在不断进展、尚未结束的进程之中,这也是一个人们反思并获得进步的过程。制宪便是一个进步。在法国和荷兰,制宪遭到了拒绝,这是一种退步,但人们并不应该放弃希望,而应该继续努力,使他们成为我们的一员。人们需要他们,并不仅仅是因为要获得他们的决定权,从而从政治上领导整个欧洲。欧美合作并不针对中国

  Y:今年的G8即将在德国举行。这两年峰会似乎出现“政热经冷”的局面,您觉得今年还会这样吗?

  S:这种会议无法避免经济上的决定。根据目前的情况,气候问题可能会在G8的议题中占一席之地,不过这并不是一个经济范畴以外的问题,因为如果我们不能避免一场气候灾难,那么我们的经济肯定也会有麻烦。对于经济过热的这一现象,各方面都要承担责任。但如果讨论的内容是气候或

能源政策,那么这些问题的核心就是经济而不是其他。

  Y:近几年中国、印度等新兴经济体都受邀参加了G8中的“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领导人对话会议”。有传闻说,G8正在考虑为这些国家扩容。另外,德国总理默克尔极力推动的“大西洋共同市场”理念被一些人认为是用来对抗太平洋沿岸的经济体,尤其是

中国经济实力的崛起。请问您怎么看?

  S:我希望目前讨论的一些问题,比如

汇率等等都能得到解决,同时不至于损害中国的经济利益。如果欧美达成某种协议,比如共同研发统一的技术标准,这种做法并不是针对中国或亚洲。这是一种合理的做法,其结果人们可以拭目以待。我的建议是保持冷静。至于是否将中国纳入8国峰会,我记得我曾作过肯定的回答。我并没有改变这一观点。终于让母亲坐上了奔驰

  Y:您的新书提到的一点很有意思:您说您有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让母亲坐上奔驰车。事实上,在她80岁生日那一天,您就做到了,这是个非常朴素的心愿。除此之外,您从政这么多年的最大动力是什么?现在离开了政坛,心里还有哪些愿望?哪些事情是您特别想为这个世界去做的?

  S:就自己而言,我并没有多少尚未实现的愿望。唯一的一个就是希望我的太太和孩子永远健康。我们身体都很好、都很幸福,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推动我的动力是学习更多东西的欲望,是对知识的向往和努力,我认为这是一个关键因素。其次是一种野心:你们不要跳过我去作决定,而应该让我一起参与决策。这些愿望都得到了实现。因此,我没有多少未竟的愿望。但这话现在听起来似乎显得我对生活没有追求,实际上我的生活中还有很多计划,不过不想再回去搞政治实务。

  Y:退休生活过得如何?除了跟您夫人和三个孩子相处之外,您现在还担任欧洲天然气公司监事会会长的职务吗?这个工作会不会占据您很多时间?

  S:我的工作介乎政治和经济之间。我是一家德俄合资企业的监事会主席,这是一家在黑海铺设油气管道的公司。另外,我还是一家银行的董事会成员,并为一家瑞士媒体公司当顾问。这些工作充实着我的生活,而且我还要到世界各地发表演讲,这些工作已经足够了。最困难的工作就是照看我20个月大的儿子(领养的—编注)。他太活泼可爱了,以至于我必须用完全另一种态度去面对养育子女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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