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德国当志愿者:被与会代表当成间谍(中)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13日14:18 青年参考

  撰文、摄影 莱茵

  见面打招呼,

  足足用了五分钟

  “上会”,经常能碰见熟人。那天一进大会的主会场,就见到了去年“上会”时的领导——3位从日内瓦来的说法语的官员。见面很“麻烦”:按照法国人的礼节,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左边再亲一下……和他们3个人打招呼,足足用了5分钟。

  当初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叫奈罗的官员,会将我选到他的组里工作——负责“舒曼会议厅”的服务。

  奈罗是这3位官员中脾气最坏的。

  我们这些志愿者来这里“上会”,纯属“玩票”,起码不能受委屈。可是,在奈罗手下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无端受气——也许是上司给了奈罗压力,也许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好。去年我还是一个“新手”的时候,曾被奈罗气得差点儿掉泪,好在他认识错误很快,马上道了歉。今年,我已经习惯了奈罗的坏脾气,可“新手”们不知道这一点。这不,前几天,来自肯尼亚的志愿者莉丽,就因为奈罗的几句不客气的指责,差点儿掉了眼泪。难怪开动员大会时,领导曾告诫大家:不要当着代表们的面哭。

  先道歉者

  更有教养

  在这种国际性的会议上服务,不光上司会给你气受,其他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也能让你受气。

  舒曼厅是主会场的第二大厅。一般,每个参会的国家有两个代表席位,再加上其他国际组织、非政府组织和记者的席位,偌大的大厅一下子显得十分狭窄。

  会议厅的空间有限,工作人员在散发文件时,难免碰到参加会议的代表。莉丽和莎丽丽(印度人),身体极为丰满,稍有不慎,就会碰到代表们的

笔记本电脑,人家当然会不高兴。

  有一天,我在散发文件时,不小心碰了一下阿尔巴尼亚女代表的笔记本电脑,她立即表现出了很不高兴的样子。我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开了,因为还有一大摞文件等着我发呢。发完文件,我专门跑到那位女代表的座位前,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刚才碰到你了。”这次轮到这位女代表脸红了,旁边来自其他国家的代表不屑地哼了一声。显然,他看到了整个过程,并认为这位女代表的行为有些过分。

  在一些公共场合发生小冲突是难免的,首先道歉并不意味着你做错了什么,却能表明你更有教养,更有勇气显示诚意。就像在国内挤公共汽车时,别人踩了你一脚,你却说:“对不起啊,硌着您啦!”

  世界上

  最痛苦的事

  大会开始时,各国代表之间都是亲亲热热的,见了面就握手、拥抱、亲嘴。过了没几天,就开始展示“拳脚”,进入了你争我掐的“秘密磋商”阶段。

  此次大会的主会场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这个酒店很有意思,将所有厅以音乐家的名字命名,比如:贝多芬厅、李斯特厅、舒曼厅、舒伯特厅等。这些大大小小的厅,专供各国代表“秘密磋商”。

  比如舒曼厅,它是专供77国集团和中国使用的磋商厅。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加入了77国集团(G77),开会时,中国与77国集团结伴,号称“G77+中国”。这样的开会组合还有20多个:欧盟、太平洋小岛国集团、非洲集团、热带雨林国家集团、亚洲国家集团、最不发达国家集团、石油生产国联盟、说法语集团、说俄语集团……

  那天一上班,我们组里的柳巴就哭丧着脸。柳巴的工作主要是统计出席会议的人数、通告开会闭会的时间。工作很简单,用柳巴的话说,这是“绑块馒头狗都能干的事情”。会议进入“秘密磋商”阶段后,柳巴去舒曼厅统计出席会议的人数,她刚进入会场,就被一名男士喝住:“你是谁?来干什么?”柳巴说:“我是大会的工作人员,来统计人数。”那人又问:“你丈夫是干什么的?他来自哪个国家?”柳巴不高兴了——你管我老公是干什么的呢?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说了:“我是俄罗斯人,嫁给了玻利维亚人。”玻利维亚也是发展中国家,对方不再追问。

  从舒曼厅回来,柳巴气愤地说:“凭什么把我问个底儿掉?”我说:“你金发碧眼的,他把你当成克格勃了。”看来还得我去。我进去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很少有黄头发、白皮肤的代表。我找到主席解释说,刚才来统计人数的那位女士是大会的官员,完全有权进入会场。在场的中国代表和我是熟人,笑着解释说:“别介意。上午开会时,主席把越南代表当成了日本人,差点儿把他轰出去。”

  柳巴遇到的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去年,我去欧盟国家会议厅统计人数,门口有两位外国大嫂把守,死活不让我进去,大概把我当成“G77+中国”派来的“间谍”了。说句实话,他们讨论的事情,充斥着环保等方面的专业词汇,大会的同声传译都觉得翻译困难。就算代表们当着我的面用中文讨论,我也未必听得懂。

  终于熬到了会议结束。我的临时领导、从日内瓦来的说法语的老头儿奈罗对我说:“明年开会怕是见不到你了。今年7月我满60岁,为联合国服务满25年了,可以选择提前退休。”我说:“好事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则笑话?”

  甲问乙:“世界上最令人郁闷的事情是什么?”

  乙想了想,说:“上班。”

  甲问:“有更痛苦的吗?”

  乙说:“天天上班。”

  甲怀着对乙的崇敬,接着问:“有没有更痛苦的?”

  乙说:“加班。”

  甲再问:“难道还有比加班更痛苦的?”

  乙吸了口烟,铿锵有力地说:“白加班。”

  奈罗听完,沉思良久,终于说了句英语:“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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