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普京8年总统路：出身特工始终强势

　　本报记者 胡佳恒

　　“我从来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侦查员在某一时刻居然可以掌控全国，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不平静的时刻”

　　任命来得太突然——1999年8月9日，叶利钦总统任命普京为政府总理，而这位此后被称为“神似亚历山大大帝”的冷面领导人，当时还鲜为人知。在1998年的一段对话中，叶利钦即希望他领导政府工作，普京拒绝了。“首先我知道国家处于一个什么状态，其次这种状况我完全没预料到，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但叶利钦说：“我们还是回到这个话题吧，我请求你不要说不。”

　　而现在，人们称他是“全球博弈者”，普京同样乐意表达他将俄罗斯视为全球化一部分的观点。他常与国际明星一同亮相，2003年他就曾与前披头士乐队鲍尔·麦克卡特尼在克里姆林宫花园散步，后者在红场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广场西侧的列宁墓，其时躲也躲不掉来自资本主义国家流行歌手的放歌。那一刻，《嘿，朱迪》的歌声沉浸在这颗前苏联心脏的每一角落。

　　2006年俄罗斯第一次成为八国集团主席国时，普京的故乡圣彼得堡迎来八国峰会的举办。粉刷一新的宫殿前，普京开着电瓶车，微笑地载着布什与赖斯——尽管普京说伊拉克战争是“政治大错误”，但他仍讲究与美国的接触。

　　《时代》周刊将普京称为2007年度人物。美国记者认为，“普京无视西方价值观，使俄罗斯获得了新的稳定和强大”，但美国记者不愿看到这一称号被人视为对普京的恭维。不过在德国前总理施罗德眼中，普氏是“纯真的民主派”，而布什头一次与之会晤，就称他“窥见了普京的灵魂”。

　　在俄罗斯动荡时代，普京的身份是跆拳道“黑带”，前苏联“克格勃”，以及1998年秋季以来的第四任总理。他需要面对的，是破败的国家，如临深渊的经济，和一触即发的车臣冲突。许多人认为，他只是过渡人物。

　　结果是，普京成功“过渡”到了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职务，但恐怖袭击的阴影贯穿了普京的这段8年执政。1999年秋天，莫斯科居民楼发生多起爆炸事件，208人丧生，官方指责这些事件为车臣恐怖分子所为。在普京领导下，俄军一个月后开进车臣共和国，开展“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推翻了车臣分裂主义分子的政权。

　　这一年最后一天，叶利钦辞职，“代理国家元首”头衔成为普京迈进千禧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其中包括象征权利的“核子公文箱”；除夕夜，他飞往北高加索，向驻守在车臣的俄罗斯士兵颁发勋章。几公里之外，俄军正在向车臣首府格罗兹尼市发起攻击。

　　车臣自然成为普京2000年竞选总统时的中心主题。投票开始前几天，普京驾驶战斗机，访问了战争中几乎完全被破坏的格罗兹尼；在稍后举行的总统选举中，他获得近53%的选票，俄罗斯现代史上的第二任总统就此诞生。

　　重建俄罗斯的世界大国地位是普京的外交目标，尤其在中亚，俄罗斯要发挥更大作用。达到这一目标的重要手段是能源——2006年的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不愿向供应乌克兰的廉价天然气继续提供补贴，一度供应中断，这使欧洲人日益担心能源安全问题。

　　俄罗斯的消费可能性越来越多。 上世纪90年代的自由市场逐渐消失，俄罗斯的商业连锁店开始形成，西方的超市随之而来。能源出口带来真金白银，让他们偿还了外债，并积攒了外汇和黄金储备——到2007年初，这笔储备超过了3000亿美元。

　　不过电视开始回到了克里姆林宫的控制之下。伴随着经济复苏，财阀们开始被修理。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普京油画肖像、青铜塑像，甚至普京形象的巧克力被摆上柜台。

　　2004年3月，普京第二次当选俄罗斯总统。大选前一月，莫斯科地铁站一列地铁发生炸弹爆炸，此后车臣总统被炸死，1200名学龄儿童和成人在别斯兰遭到劫持，恐怖袭击一再震撼着俄罗斯。“别斯兰人质事件”后，地方行政受到强烈批评，普京采取强硬措施：省长不再直接选举产生，而由克里姆林宫提名、由议会批准——事实上，通过此举他强化了中央政权。

　　2005年初开始的社会改革，废除了一些苏联时代的特权。与中国上世纪80年代的改革阵痛类似，这遭到一些反对。当然，出身特工系统的普京始终强势。

　　进入2008年，克里姆林宫计划有控制地把权力移交给梅德维杰夫。西方选举观察员质疑选举的合法性，普京回应说，他们不该多管闲事，应该回家教他们的太太如何做菜汤。此前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表示，让俄罗斯拥有富饶的西伯利亚不公平。普京说，“我不认识这位美国前国务卿，但这样的言论和思维我知道，伊拉克战争就是这种欲望放纵的表现。俄罗斯，可不是伊拉克。”

　　普京上台后不久，他的第一部自传《克里姆林宫中的德国人》即面世。8年总统时代结束后，普京仍将不仅只是书中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