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性政治行为导致四面楚歌

　　然而，斯皮策担任州长一年时间的霉运连连，不仅与美国的两党政治相关，也与他职业生涯中个人的政治行为导致树敌太多有关。

　　2008年是选举年。共和党人在州参议院拥有微弱多数，在纽约这个民主党倾向的地区，他们控制参议院还是过去69年来的头一遭。民主党自1975年即在众议院占据多数。如果共和党人丢失参议院，那么民主党将会垄断州政府以及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重划选区的权力。因此，处于绝望之中的共和党人采取陷轮入沙的策略，帮助斯皮策治理成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诉之于把他描绘为易于愤怒和缺乏稳定，最大程度地伤害他，同时使这种伤害看上去是斯皮策自己在伤害自己。

　　守成的民主党人也心神不宁。斯皮策挑战现状，以及在与他们相处中违反规程，都让他们不安。奥尔巴尼的政治体系倾向于维持现状，游戏规则的要旨在于保护权力，无论谁上台都要遵循。众议院多数党领袖布鲁诺和西尔维行使巨大的权力；他们有效地决定一项法案是否或何时通过，然后通知每位麾下议员如何投票。他们给议员的额外职责发放薪酬。他们还支配着本党的竞选基金。

　　斯皮策担任州长的第一次敌意行为发生在他的就职典礼上。他在演说中宣称：“像里普·万·温克尔(美国作家欧文小说里的主人公，喻指对社会变化视而不见)一样，纽约在沉睡中度过了过去10年的大部分时间，而世界其他地方已经超越了我们。”这个言论，尽管精确而富有激发性，但对在场的许多权势人物显然是不尊重的，不仅是对来参加典礼的前任乔治·帕塔基，而且也对布鲁诺和西尔维——他们当时就坐在他的右边。

　　仪表举止不在斯皮策优先考虑之列，为了打破奥尔巴尼僵化的文化，他有意废除膳宿上的礼节和实践。打破这种文化是需要付出终生努力的事业，大量的争论由此发生，这不仅意味着开罪州议员，也得罪了他们的附属随从：奥尔巴尼新闻媒体、工会领导层、国家机构的执行代表。斯皮策及其助手们的高傲姿态，很早就招致了州议会的反击，立法议员抱怨斯皮策的团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或头衔，遵从被冷淡取代了。一名议员说：“浪费善意毫无用处，问题是他们傲慢自大。”斯皮策喜欢说政治就像一场体育比赛：你出场、努力比赛，结束时握手。他喜欢引用西奥多·罗斯福的祈福语“竞技场”。但对他的大多数同事来说，政治不是游戏，而是生活。

　　与此同时，斯皮策正努力推翻州参议院的共和党多数。共和党人的多数已经十分微弱，一些资深参议员年龄已七十过半。历史的必然性也威胁着布鲁诺，这位前拳击手已78岁，在州参议院度过了第16个任期。斯皮策力图加快事情进展，他和他的工作人员向几名共和党议员建议，如果他们放弃席位，给他们提供政府的职位，这会让他们得到更多的薪水和更优厚的养老金。一名长岛的共和党议员签署了协议，斯皮策成功地动员了一名民主党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这将共和党的多数地位缩小到仅剩2席，这种入侵行为在奥尔巴尼长期以来一直是禁止的；布鲁诺认为斯皮策“贿赂议员”、“不诚实”。斯皮策及其助手没有弄明白的是，他们为本党利益打击反对党何错之有。

　　布鲁诺开始公开诋毁斯皮策，称他是被宠坏的富家小毛孩，是个欺凌弱小者。斯皮策尽管在公开场合比较守规矩，但在私下里，他说自己想把布鲁诺称作一坨屎。在这些暴风雨中，布鲁诺和西尔维力图阻碍一项预算法案。令人惊奇的是，这3个人在4月1日最后期限到来时达成协议，但他们关门会议的做法，使人们抱怨斯皮策宽宥并参与了某种他曾允诺消除的黑箱操作，更重要的是，他在几个重大方面都做出了让步。斯皮策的民意调查支持率第一次开始下降。

　　在纽约势力强大的华尔街，由于次贷危机度过艰难一年，联邦减税和美联储降息给他们带来一些安慰，但在担任州总检察官就与华尔街结下怨隙的斯皮策，在州政府内并未采取相应的对策，在预算问题上坚持己见，引起华尔街商人们的进一步痛恨。

　　另一个是总统布什，他与斯皮策在许多方面都截然不同，包括性格、意识形态、雄辩口才和火力，但他也有着与斯皮策同样的信念：唱反调者滚蛋！他在评价布什时强调：“总统布什没有理解，谦卑并不足以构成论据，在列举出他自己的成就之前，最好的办法是通过间接方式加以亡羊补牢。”

　　就这样，在短暂的州长任期内，斯皮策将民主党内和党外乃至媒体和工会势力全部得罪，在召妓丑闻发生后，他没有支持的力量，自动下台是无奈的也是最佳的选择。

　　文 Nick Paumgarten 编译 洪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