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文-霍尔:我拒绝了迪拜接受了北京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09日10:59 外滩画报

  对话斯蒂文·霍尔

  我拒绝了迪拜,接受了北京

  B=《外滩画报》

  H= Steven Holl(斯蒂文·霍尔)

  风水与建筑的可持续性发展有关

  B:你设计的建筑一向和当地的文化、历史背景结合得比较好。那么北京当代MOMA 如何与北京的文化历史相结合?

  H:据我所知,在历史上,北京是一座“矮城”,其内外城的所有建筑,无论是王公府第还是普通民房,其高度都不得超过10 米——逾越皇家建筑紫禁城。1924 年11 月,随着末代皇帝溥仪被赶出紫禁城,中国的皇权制度终结,这项禁令也自然废止。上世纪30 年代,北京开始出现高于紫禁城的建筑。70 年

  代后期,中国逐渐开放;80 年代中期,北京开始大量建造高层和超高层(100米以上)的建筑。

  美国有3 亿多人口,中国有13 亿人口。长期以来,他们都梦想拥有自己的房子,正如一夜之间,人们都梦想拥有一辆自己的汽车。中国现有的住宅彼此独立,社区里虽然有警卫却缺少服务。当代MOMA 和中国现有的住宅完全不同。我认为社区内部必须实现互动交流,既提供服务,又不封闭。

  B:你在设计当代MOMA 时,遵循了风水原则。是什么让你对风水产生兴趣?你是如何遵循风水的?请举例说明。

  H:我是在1995 年为首尔规划旧城区时开始研究风水的。我读过5 本书,这5 本书所讲的风水原则各不相同,我从中求同存异,形成自己的观点——风水与建筑的可持续性发展有关。以当代MOMA 为例,业主最初要求绿化面积最大化,但我坚持采用全球最大的地热温控系统,这需要大笔投资,但不用造降温水塔,也不会因此产生噪音。

  B:当代MOMA 由8 座楼相连而成,同时,你在成都设计的来福士广场也是5 塔相连。你是怎样想到“相连”的?两栋建筑都采用“相连”概念,设计理念是否重复?

  H:通过“相连”,这两个工程的空间都变得立体。它们是我对综合型建筑、新型城市模式的探索,我对此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热切期待。就像大城市里的“小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代MOMA 和来福士广场的功能并不单一,不纯粹是居住、购物,我们在其中设计了咖啡厅、电影院、展览馆等,把各种眼花缭乱的都市元素引入建筑,让建筑成为集居住、工作、购物、娱乐为一体的综合体。

  在致力于中国项目时,我们意识到必须首先考虑城市里的城区段。线性透视法的老思路已经被淘汰了,现代都市生活呈现的是多重的消失点。在人口密集的大都会中心区,比如北京和成都,其密集程度远远超过预期。所以在21世纪大都市里,要突破平面空间,在垂直度和对角线上释放更多的空间,以满

  足不断增长的人口居住要求。

  B:你在当代MOMA 中利用施工挖出来的土设计了“土堆花园”。 “土堆花园”中的第5 个土堆被称为“沉思之地”,包括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亭”。这是怎么考虑的?

  H:40 年前,我考入华盛顿大学西雅图分校建筑系不久,教授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求我们设计一个8x8x8 英尺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要实现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功能:比如工作、吃饭、睡觉……我的同学们都设计了一张可折叠成写字桌的床。但我对这个作业的意义表示质疑,我画了一个立方体,在周围画了一

  些环绕的虚线,代表无限的“意念空间”。尽管教授被我触怒了,但还是让我通过了。

  我认为建筑物有记录时间的能力,可以适应不断激烈变化的社会潮流,有一种容易让人难以言说的感染力。例如日本的龙安寺,它极致的简约风格似乎超越了文化、历史和时间的限制。在游览龙安寺时,我们可以感觉到这个受几何学启发的建筑,超越了具体空间,散发出自己的空间能量。而现代大都会的建筑精髓也孕育其中。

  B:当代MOMA 将在今年夏天峻工,当你漫步在工地时,有什么感受?

  H:现在天桥已完工了,在7 座天桥上穿梭是一种令人兴奋的体验,城市在你眼前缓缓展开,你可以感受到MOMA 的城市内涵。三周前,我们带了一组人走过天桥,每个人都印象深刻并且十分激动——这是北京一个全新的城市空间。

  我拒绝了迪拜,接受了北京

  B:韩国建筑师承孝相为了感受北京,在施工现场默默地站了很久。你是怎样感受、了解北京的?

  H:2001 年12 月,我第一次来北京,之后,定期常来。一位年迈的看门老人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家是一间小而简陋的屋子,屋内的暖气片发出咝咝的声音,我们赶紧暖着冻僵的手。屋内有两张铁床和两张木桌,桌上摆着一只落满灰尘的大大的空玻璃罐。老人的生活和他对居住环境的满足让我很吃惊。

  十三陵地下宫殿地上的橡胶垫是黑色的,那是一种没有生气的、单调的、近似浓密毛发的黑色。地下宫殿的大小和机场相当,很冷,很肃穆。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并不神秘。

  B:你是如何来到中国的?比如,经由哪位朋友的介绍?

  H:2003 年,中国国际建筑实践展在南京启动。那次活动由矶崎新主持。他邀请我和几位国际建筑师在南京一片约350 亩的地块上,每人负责设计、建造一幢单体建筑物。我被指派设计一个小型建筑艺术博物馆,现在它正在建。同年我开始设计当代MOMA。2006 年在深圳设计了一个“浮动的水平摩天大厦”,即万科中心,明年峻工。

  我想说的是我可没有主动来中国找活干。与我合作的建筑师在报上读到中国正蓬勃发展,于是他们都来了中国。不管怎么说,我先到了南京,然后受邀来到北京。

  我之所以在中国工作,主要原因是可以自由地展望、了解21 世纪的建筑远景,比如可持续性能源体系和综合型都市,后者既具有开放性,又有全新的公众空间。美国的房地产开发商一定得来中国,亲眼看看真正的可持续能源体系在北京是如何实现的。

  B:你在中国已经有不少件作品了。在和中国业主打交道中,有什么集中的问题吗?

  H:在北京,我有一位合作伙伴李虎,我们的合作很紧密,因此在所有中国项目中,我们没碰到什么问题。李虎负责谈判,在谈判时用中文。有趣的是,北京工作室的工作方式改变了纽约办公室的节奏:我们现在每天工作24 个小时,纽约工作12 个小时,另12 小时,在北京工作着。我们在纽约一天结束时,把

  文件发给北京,北京马上就会收到,但是一天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打乒乓球一样,使我们有能力在所需时间的一半以内完成任务。在南京、北京、成都,我们设计的建筑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增长,这个过程十分刺激,令人惊叹。

  B:现在,很多人把中国和印度、迪拜称为“建筑工地”,许多世界一流的建筑师在那里新设计了外形突出的作品。对此,外界褒贬不一。你怎么看?

  H:我已经拒绝了迪拜的邀请,原因我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中国对我来说很特别,我与李虎的合作也很特别。在快速的都市化进程中,许多开发商热衷于在繁忙的马路边上,建造庞大的公寓大楼,没有开放的公共空间,没有绿化,也没有多元的规划以适应6 亿从农村搬进城市的居民。这种局面在世界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因此迫切地要求诞生一种新型建筑和都市模型去适应它。这种建筑、模型将具有全新的公众空间模式、绿色发明、合理规划、局部空间和立体空间,将改变快速的都市化进程。

  建筑是勇敢者的游戏

  B:你1971年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建筑系。在此前,你是如何和建筑结缘的?

  H:我从小在华盛顿州的小镇布雷·顿长大。如果硬要扯上关系,我和弟弟(雕塑家、画家詹姆斯·霍尔)盖的树屋大概是唯一的和建筑有关的经历了。我们还盖玩具小屋,有时两层,有时三层,工序都很复杂。当我七八岁的时候,我们同时在盖三栋玩具小屋。它像一座微型城市,里面有三座我们自己建起的完全不同的小屋。那大约是1956年。

  1974 年3 月,我在旧金山通过了为期4 天的注册建筑师考试。1993 年我在芬兰赫尔辛基当代美术馆的设计方案竞赛中胜出。此前,我一直靠当老师的收入维持生计。今年是Kiasma 落成十周年,也是我成为公共领域建筑师的第十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B:你的建筑风格比较反传统。你如何评价盖里?他也是不按常规出牌的建筑师。Campo 在接受我的采访时,称他是建筑界的瑞奇·马丁。你怎么看?

  H:Campo 和盖里都是我的朋友。无论我和他们的作品多么不同,我对他们的友谊和爱是不变的。他们也在冒险啊!在初期,建筑是最脆弱的艺术,但是建成它的喜悦和情感上的经历将是持久的。建筑是为勇者准备的。在旁人不屑的耸肩中,它发誓要成为有创造力的空间。在语气强烈的誓词之下,建筑融合了各种功能。身为一个建筑师,能够设计建筑,是一个很大的荣誉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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