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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世界很多国家的民众对奥巴马都似乎寄望过高。对他来说这不是件坏事吗?
N:这对奥巴马确实存在危险。因为他在世界其他国家很受欢迎,人们可能对他期盼过多;而他显然必须处理很多难题,例如伊朗和朝鲜的核武器问题,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巴勒斯坦与以色列的冲突??他必须处理的问题很多,如果人们期望太高,将是不现实的,将来可能会失望。但从另一方面说,我认为与布什相比,他会作出相当大的改变,例如在气候变化上起带头作用,在对外政策上更注重多边,这些他应该都可以满足人们的期望。
B:我在英国某大报网站上读到一篇文章,指出“我们终将会憎恨奥巴马”,因为他代表的毕竟是美国。
N:这就是我所说的他不可能一个人改变美国的所有不受欢迎的政策,例如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很多穆斯林都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政策。奥巴马不会改变这一政策,他可能会更努力地敦促以巴达成和平协议,但他不会改变美国对以色列的根本支持。阿拉伯国家如果期望他改变这一政策,将是一个错误。但他的一些政策也会对那些国家有吸引力,例如试图结束伊拉克战争的政策。
B:一旦他当选,你会给他提供哪些建议?
N:我认为他必须做的最重要事情之一,是不要受制于布什留下的“遗产”或问题。他应该很快就明确发表声明,表明美国将在解决气候变化问题上发挥领导作用,着手关闭关塔纳摩拘留营,如此等等,以显示他与前任有别。
B:在国内政策上呢?
N:这些他在竞选中已经基本都阐述过了:减税,医保改革,开发清洁能源等等。
“我最初支持希拉里”
B:据报道2004 年如果约翰.克里当选,你会被任命为国家安全顾问?
N:谁知道呢?(笑)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但这已经是古代史了。
B:你会在奥巴马政府中任职吗?
N:这取决于我是否会被提供某些岗位。如果我可以作出显著贡献的话,我想我可能会这样做的。但这些职位会有很多人竞争,正如我所说,我并不是一早就是奥巴马的支持者,因此我不会抱过高希望。
B:你是在整个初选过程中都支持希拉里?
N:不,我是在初选的中途就作出改变,在我看到奥巴马将选战进行如此出色后。不过我并没有成为他的亲密顾问。一年多前,我应邀为他提供咨询,但我告诉他们说这样不公平,因为我已经表态支持希拉里。
B:这次选举是否会标志着新保守主义的没落?
N:我认为,因为在伊拉克战争上采取如此鲁莽的手段,新保守主义早已受到了重挫,布什的第二届任期内与第一任有很大不同,新保守主义的影响力变得小多了。所以我认为,对“新保”的反应已经发生过了。
B:看来今后是你代表的新自由主义兴起的时候了?
N:我认为,不管你称它为“新自由主义”或“自由派现实主义”,这些标签都不重要,关键是美国需要与其他国家合作;美国拥有的实力仍将非常强大,但尚不足于独力解决所有问题,我们必须与他国协作。
B:不过在世界的不少国家,右翼似乎正在卷土重来:德国、法国、意大利都是保守派政党上台??甚至在英国也是,如果今天就举行大选的话。
N:我认为,在欧洲,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在美国政坛,风向可能正好相反。我认为这不光体现在奥巴马(的竞选优势),也包括右翼在管理金融市场上的失败—政府有加强监管的需要;这些都意味着风向可能会向左转而不是向右转。
B:有点像罗斯福“新政”的重演?
N:新政是1930 年代的一种特殊情况。我不认为我们今天的危机程度可以与当年的大萧条相提并论。但你可能会看到对始于所谓“里根革命”的对市场过度信任的终结。
B:你的软实力论是否被各国政府所采用?
N:对一个硬实力不断增强的国家来说,增大软实力是很明智的,因为这可以减少人们的担忧。美国国防部长去年在一次演讲中也提到,美国需要多动用它的软实力。我认为这很有意思,因为他是负责运用硬实力的官僚部门的负责人。他当时也表示,以他五角大楼首脑的身份,强调软实力可能有点奇怪,但我们必须意识到,我们不能仅靠硬实力解决这些问题。
B:你今年已经71 岁了,是否打算退休?
N:我没有退休的计划,除非身体健康出了问题。现在我仍然喜欢爬山、钓鱼、打猎,早晨起来跑步。我现在还经常出差,用我妻子的说法,出差太多了。(笑)前天我刚刚从欧洲回来,大选结束后我还要再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