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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美军揭秘关塔那摩:殴打犯人系家常便饭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5日17:42  都市快报

  从2002年1月到现在,担当关塔那摩-X射线营和德尔塔营守卫工作的美国军人多达上千人次。他们中的一部分参与了虐待犯人的事件,一部分虽然没有参与,但至今保持沉默。只有极少数人在良心的驱使下,在公众前忏悔。

  布兰登·尼利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布兰登·尼利,现年29岁,美国得克萨斯州人。2002年1月,他成为首批赴关塔那摩-X射线营和德尔塔营执行守卫任务的美国军人,在那里当了半年的“狱卒”。

  半年中,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同事对在押犯人的虐待,甚至自己也曾参与。如今,他已退役,但那些事却成为一场噩梦,一直纠缠着他的灵魂。2月16日,面对媒体记者,他鼓起勇气,说出了那段不堪的经历。

  这是忏悔,也是解脱。

  小时候,我很想当宪兵

  记者:能告诉我你加入军队前的事情吗?比如说,你的家庭,为什么加入军队?何时加入军队?

  尼利: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但父亲从不把军队中的同事带回家。父母希望我不要参军,记得他们那会儿经常说:“大学排在第一位,毕业后,你可以考虑参军的事情,反正军队总是存在的。”

  1998年,我高中毕业。但我并不想上大学,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问题,只是不想花父母的钱。但我对未来也没什么打算,所以在之后的两年里,我除了有时在杂货店打零工(每周40小时),也没干别的事情。

  2000年6月的一天早上,我突然决定参军,而且想做一个宪兵,因为意识到必须为自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虽然不太清楚军队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潜意识告诉我军队会帮助我成长,并会为我的未来提供一些选择。

  记者:为什么想当宪兵呢?

  尼利:可能与对执法人员的崇拜有关。大概七八岁时,我们一家住在肯塔基州的福特·诺克斯。一次在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两个宪兵正在抓一个家伙。其中一个在我们面前停下来问我们住哪里,然后就把我们带回了家。记得当时我说了一句:“有一天,我也要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从此,我是美国军队的财产

  记者:受训时,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尼利:我第一天到训练营报到,军官发给我一套制服和两个行军袋。带着这些行头,我和其他人一起爬上了军车。当军车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瞬,我意识到现在谁是这里的老板——军士长。他冲着我们大喊:“不准看我,都看自己的行军袋!”我偷偷地看了看旁边,发现一个家伙完全按照士官的字面意思去做——他拉开了行军袋,把脑袋伸了进去。这场面很搞笑,我好不容易才忍住。

  到达目的地后,军士长打开车门,大喊着让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下车。在他的命令下,我捧着行军袋去报到。行军袋很大,两个叠在一起后,几乎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在路上,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士官。他冲我喊道:“你脑子进水了?你是哪个排的,列兵?”

  “第一排!长官。”

  “以后不再是了,你现在属于第四排,跟着我!”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平民,而是美国军队的财产。

  那天我很愤怒,很想报复

  记者:2001年9月11日(9·11事件),你在哪里?

  尼利:我在得克萨斯州福特·胡德,隶属第410宪兵连。9·11事件发生时,我刚结束一天的训练,正在换衣服。这时,一个同伴闯了进来说:“快来看电视!”几乎同时,喇叭响起了军官的声音,命令所有人员穿上防弹衣、携带枪支弹药集合。美国遭到了恐怖袭击。

  那天,我和其他宪兵负责福特·胡德东边的道路。我们检查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我当时很想报复,因为很愤怒。我的祖国遭到了攻击,有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那些人,不受日内瓦条约保护

  记者: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尼利:2001年9月下旬,我的连队被派往埃及,参加代号“明亮之星”的军事演习。2002年1月6日,我被调往401宪兵连。第二天,连里接到通知,要部署在关塔那摩基地。也就在那时,我们知道自己将开始看管犯人。但军官反复强调,那儿不是战俘营。我们还被告知,看守所以前还没关押过犯人。也就是说,这是关塔那摩基地首次执行这样的任务,里面的犯人不受《日内瓦公约》保护。

  我们开始追问,但不敢追问下去

  记者:对于关塔那摩基地的任务,你接受的训练似乎还不够充分。请问在训练中,是否包括《日内瓦公约》的一些基本知识?

  尼利:我们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以应对关塔那摩基地的任务。当我们以及后来的犯人抵达基地后,由于没有接受过特别训练,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后来发生的事情,甚至连级军官也无法预料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至于日内瓦公约,我们在日常训练中只接受过很短的训练。大部分人只能靠自己的阅读去理解《日内瓦公约》。

  记者:你能描述一下宪兵连抵达关塔那摩基地后的情况吗?

  尼利:2002年1月7日,我们连抵达关塔那摩基地。1月的得克萨斯州很冷,我们不得不穿上野战夹克或作战服。当我们下了飞机,踏上关塔那摩基地的土地,才意识到这里不再是得克萨斯州了——这里很暖和。早已守卫在那里的海军官兵善意地朝我们微笑——因为我们全副武装,看上去像是去打仗。

  巴士载着我们在海军基地穿梭,这里有麦当劳、保龄球馆、健身房……我当时想:“天哪,这里真是值勤的好地方,东西应有尽有。”但巴士没有停下来,它一直开着,直到周围啥都没有。

  记者:犯人没来前,你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尼利:第二天,我们没有任务,只好在营房呆着,无所事事,或干脆睡觉。1月9日,上面命令我们集合,前往X射线营。在那里,我看到了牢房——其实更像笼子,因为它们都小得要命,关狗还差不多,惟一的区别是上面有个盖子。整座监狱建在岩石上,哪儿都是石头。我当时想,要是没来这里就好了。

  记者:你知道即将到来的犯人是哪些人吗?

  尼利:我只知道一件事:那些犯人是在阿富汗和美军作战时被俘获的恐怖分子。另外,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帮助策划了9·11事件。我们将和这些人面对面。我们的任务是看管这些犯人,这样美国政府就能从他们嘴里获取更多有关9·11事件的信息,甚至能永远解决恐怖袭击事件。

  我们之间也常讨论这些犯人。应当承认,我们中的大部分对这些即将到来的犯人都非常恼火。但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我们中的一小部分也会产生疑问:这里到底在发生什么?这样对待犯人对吗?如果他们不是恐怖分子呢?可是我们很年轻,不敢继续追问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执行任务,然后回家。

  犯人来了,我有点害怕

  记者:1月11日,第一批犯人抵达X射线营,当时的气氛如何?

  尼利:所有人都很紧张。我们不知道有多少犯人,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能抵达。几小时后,我们收到消息说犯人已抵达简易机场,正往X射线营开来。我更紧张了,甚至有点害怕。我一直在想,他们来了,我要面对那些恐怖分子了。

  这时的营区显得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在海军陆战队几辆“悍马”军车的护送下,装着犯人的巴士缓缓地驶进基地监狱。车门打开时,陆战队员冲着里面大声吼着:“都他妈闭嘴,你们现在是美利坚合众国的财产。”

  我们不用进入车厢,因为陆战队员会把这些人推到我们跟前。我不会忘记第一个下车的犯人:他只有一条腿,其他人都叫他“瘸子”。他身高大概1米7,100多公斤重。在很长时间内,他是我们见过的块头最大的犯人。

  宪兵抓着“瘸子”的胳膊,押着他往里走。“瘸子”只有一条腿,哪怕拼命地跳,也无法跟上宪兵的速度。可宪兵还冲他喊着:快点!快点!这时,车里扔出了一条假腿,看样子是属于瘸子的。第二个犯人下车了,我和另一个兄弟迎了上去,按照训练的那样抓着他的胳膊,押往牢房。

  在一堆犯人中,还有个澳大利亚人。这家伙叫戴维·希克斯,是雇佣兵,在和美军作战时被俘。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和他经常聊天,听他讲自己的故事。费罗茨·阿里·阿巴希是英国籍人,在“勇敢岩石”战役中和戴维·希克斯一起被美军俘虏。

  记者:听说你们有一个“进入流程”,能具体说说吗?

  尼利:犯人们挨个被带到营区后面。我们除去他们的耳罩、眼罩,然后给他们拍照。身份识别信息是做在一个腕带上的,最后要戴在犯人的手腕上。完成这些步骤后,我们重新为犯人戴上耳罩和眼罩,直到他们回到自己的“笼子”。

  “笼子”里有我们准备的两个桶(一个用来盛水,另一个当马桶)。 另外,我们还给他们准备了一块军用毛巾、牙刷和一张床单。

  犯人在押运过程中,要戴墨镜或者蒙布,美方说这是为了防止有些犯人可能会靠近他们想攻击的人。

  美方说,戴口罩是为了防止类似肺结核这样的传染病在运输过程中,在犯人之间传染。抵达基地后,医生将为犯人们做仔细的体检,以确定是否要除掉口罩。

  戴手套的目的有两个:阻止犯人破坏手铐;让他们保持体温。军用运输机的货仓内没有恒温设施,在高空飞行时,货仓内的温度非常低。

  从阿富汗运往关塔那摩基地途中,犯人需戴耳罩。耳罩是美军通过军用运输机押运犯人的标准配备。

  登机前,美军已剃去犯人的胡子和头发,理由是防治虱子。抵达基地后,犯人可根据自己的意愿蓄须留发。

  在飞机上,犯人必须戴手铐和脚镣,脚镣固定在座位上。抵达基地后,不能马上除掉手铐和脚镣——犯人必须跪在守卫面前,以这样的姿势拍照。有一小部分犯人被注射了镇静剂,有缓释病症的作用,也有控制暴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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