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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击“世界最大监狱”加沙:受伤者总是平民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9日10:14   南方新闻网
直击“世界最大监狱”加沙:受伤者总是平民
本报记者与哈马斯士兵合影 图/本报记者 翁洹

直击“世界最大监狱”加沙:受伤者总是平民
加沙北部的小镇Jabalia,战争的废墟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 图/本报记者 翁洹

直击“世界最大监狱”加沙:受伤者总是平民
以色列士兵在哭墙前祈祷。 图/本报记者 翁洹

  战火稍息,本报记者奔赴加沙,与哈马斯士兵面对面谈“战争”,亲历巴以军民冲突,忍受催泪瓦斯刺激下的涕泗滂沱。

  23天的激战后,以色列和哈马斯的发言人都说自己“胜利了”,只有巴勒斯坦老人,在房屋两次重建又第三次被炸毁后问,“为什么总是我们付出代价”。

  哈马斯和以色列的战斗持续了8年,加沙被全面封锁也进入第3年。在这个360平方公里的“监狱”里,鲜花依然盛开,但只能用来喂牛,“重建”无从谈起,因为这里的“囚犯”们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会在明年,明天,还是下一分钟……

  一场关于墙的战争

  从第一波催泪弹中复苏过来的激进分子开始摆开阵势,向以军投掷石块。更有大胆的巴勒斯坦少年,趁催泪弹刚刚落地开始冒烟时,就赶上前去,一脚把它踢下山坡。

  “La! La! AlJidar! La! La!AlJidar!(不!不!不要墙!)”

  3月13日中午12点半,上百名示威游行者呼喊着口号,高举巴勒斯坦的旗帜,向巴以边境的隔离墙行进。这里是距以色列仅一墙之隔的巴勒斯坦村庄Bil’in。“嘭!嘭!”刚刚靠近隔离墙铁丝网的人群还没来得及摆开阵势,墙那边严阵以待的以色列士兵就已经开火。催泪弹被巧妙地打在人群上风位的山坡上,阵阵浓烟迅速向人群涌来。

  经验丰富的国际通讯社记者立即戴上早已准备好的防毒面具,没有装备的记者和人群则只好仓惶后退。但浓烟的速度更快,眼睛刺痛,口腔和呼吸道也同时受到严重的刺激,四下都是或坐、或靠、或蹲、或双手支撑膝盖的人,他们大声咳嗽、干呕,涕泗滂沱。

  好心的示威者还不忘流着眼泪提醒本报记者:“哭一阵就好了,千万千万不要用手去碰,否则你会哭上一整天。”

  这是一场“常规的”示威游行。自从2005年2月20日以来,Bil’in的村民每周五的礼拜活动结束后,就集结游行至边境向以色列示威。以色列2004年开始在加沙边境修筑隔离墙,圈占了该村约一半的土地。其他地区的巴勒斯坦人、国际组织和一些游客也自发加入,抗议以色列人“占领巴勒斯坦土地”,于是这种军民对峙成为了每周固定上演的图景。

  只是这一天,催泪弹来得比平时更早一些。很快,与以军对峙的示威者只剩下了二三十人,但示威的暴力意味也渐渐浓了起来。

  从第一波催泪弹中复苏过来的激进分子开始摆开阵势,向以军投掷石块。由于人群站得分散,催泪弹的威力减弱了。更有大胆的巴勒斯坦少年,趁催泪弹刚刚落地开始冒烟时,就赶上前去,一脚把它踢下山坡。

  还有创造性的示威者,使用一种绑着橡皮筋的长绳,将石块固定在橡皮筋上之后,用投掷链球的姿势,旋转数圈,把更大石块投出更远。被这样投出的,甚至还有废弃的鞋子,示威者将其点燃,击向以色列士兵。

  以军士兵终于被激怒了,于是纷纷开枪。这一次,是橡皮子弹。

  人们迅速趴倒在地上、躲在石头或其他掩体之后。一发子弹就打在本报记者身边不到半米,击起尘土。一同躲在路边的一名瑞典记者面色苍白地说:“天,这简直是电影里的场景!”

  很快,示威者被打散了。村里的路边,一辆救护车在等待伤员。路透社驻拉马拉的一名记者告诉南方周末,这并不怎么危险,去年一年他几乎每周都来拍摄,“只中了2发橡皮子弹”。

  战火“双城记”

  以色列女孩Kutikov已经可以穿着高跟鞋从容地走向掩体。“在这里,从空袭警报拉响到火箭弹落地有15秒时间,而我到达最近的庇护掩体只需要10秒。”

  2003、2006年,巴勒斯坦人Abusahel的房子,已经两次被以军炸毁,他顽强地把房子重建了两次,但这次,老人没再盖房子。“谁知道以色列人的坦克什么时候又开过来一次,我的房子就又完蛋了。”他说。

  不过,巴以双方更多的冲突,不是用橡皮子弹打的。据以色列方面的统计,仅2008年,哈马斯就以色列发射了3291枚火箭弹。这其中的1枚,就成了以色列南部小城斯代罗特(Sederot)居民AnnaKutikov长久的噩梦。

  “那是非常糟糕的一天,几乎每10分钟空袭警报就要拉响一次。”但那时她太疲惫了,而且已经对警报感到麻木,并没有躲进庇护掩体去。

  “我正在家给特拉维夫的哥哥打电话。”Kutikov说,“突然,空气里尖锐的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接着,窗外的电线爆出巨大的火花,‘嘭’!”

  巨响把她吓呆了,随着巨大的震动,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灭了。电话里哥哥大喊她的名字,问她怎么了。几乎过了10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告诉哥哥说:“我想,有一发火箭弹在我的公寓外面。”火箭弹击穿了窗外的电线,一股焦糊气息在四处弥漫开来。

  Kutikov今年25岁,是附近Sapir学院的大学生。去年2月27日,另一发火箭弹击中她所在的校园,一名叫做RoniYechiah的学生被当场炸死。

  实际上,哈马斯火箭弹的最长射程不超过40公里,于是以色列南部邻近加沙地带的斯代罗特和阿什客隆等地成为了最频繁受到火箭弹打击的目标。8年来,有37名以色列公民被炸死,上百人受伤。

  作为报复,以色列在2008年底发起了23天的代号“铸铅行动”的军事打击。加沙边境小城贾巴利亚(Jabalia),由于哈马斯武装活动频繁,被重点打击。

  3月9日,南方周末记者来到贾巴利亚居民Abusahel的家中,他正在指挥儿子从废墟中刨出一根一根的钢管。“这是我的洗衣机。”Abusahel指着脚边的一坨乱七八糟的废铁说。

  房子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碎石和瓦砾,但他和儿子还是想尽量把有用的材料多找出来一点,“也许以后盖房子用得着”。不过,他们最近还不打算动手重建。“我不想再浪费我的钱和时间了,”Abusahel说,“谁知道以色列人的坦克什么时候又开过来一次,我的房子就又完蛋了。”

  今年58岁的Abusahel几乎目睹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战乱。2006年,哈马斯赢得议会选举,并且与法塔赫为争夺加沙地区控制权展开内战。那年,Abusahel的妻子在以军的空袭中受伤,一家人就更加担惊受怕至今。

  以色列女孩Kutikov也曾经担惊受怕着,不过现在面对警报时,她已经可以穿着高跟鞋从容地走向掩体。她已经像斯代罗特的其他人一样适应了战争下的生活。“在这里,从空袭警报拉响到火箭弹落地有15秒时间,而我到达最近的庇护掩体只需要10秒。”

  甚至在家时,Kutikov已经不再外出躲避。“要知道,我们的公寓已经被火箭弹光顾过一次了,”她说,“下次火箭弹落在同样的位置,这个概率跟被雷劈差不多啦。”

  但Abusahel偏偏就是这么不幸。“为什么总是我?”

  他1994年在贾巴利亚盖起了房子,但在2003年、2006年,他的房子已经两次在以军的军事行动中被炸毁,他顽强地把房子重建了两次,但这次,老人有些泄气了。“以色列非常强大,而哈马斯不相信谈判……但为什么总要我们付出代价?”

  贾巴利亚在这次的战争中损失极为严重,近半数的房屋毁于以军的袭击。Abusahel原先在后院种有大片的果树,包括葡萄、柠檬和椰枣。他坚持把自己的果园叫做“天堂”,因为“它漂亮极了,夏天经常有结婚的年轻人来拍婚纱照”。

  但现在,这里剩下废墟和坑洼,看不见半点绿色的影子。

  Abusahel一家12口人都挤在哥哥家里,“男人一间房子,女人一间房子,睡在地上”。他们常回自己家的废墟边上烧一壶茶,坐着。从那里望去,连绵不尽的房屋废墟上,还插着巴勒斯坦的国旗,在黄昏中,随风飘荡。

  不过在以色列的斯代罗特,除了街头随处可见厚实的水泥庇护掩体外,并看不到太多战争的痕迹。一方面,哈马斯武装发射更多的是自制火箭弹,精准程度非常有限;另一方面,斯代罗特政府总是能迅速修复被损毁的地方,“让人们尽量忘却伤痕”。

  但Kutikov告诉记者,哈马斯常年的火箭弹侵袭带来更多的是心理创伤。“还有些学生已经不能在太安静的地方学习”。

  尽管房屋三次被炸毁,巴勒斯坦的Abusahel却并不同意他的孩子去跟以色列人作战。“我们的力量跟以色列相差太远了,我们用什么武器,自制的火箭弹吗?”

  实际上,就在一天前,哈马斯的三发“自制的火箭弹”又落在了斯代罗特附近的农场上。Kutikov说:“昨天三发,前天二发……今天还不错,到目前为止,没有火箭弹。”(南方周末记者 张哲 发自加沙、拉马拉、斯代罗特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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