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大约1万名难民乘火车抵达德国。在车站等候的志愿者们准备了大量的食物,举着欢迎标语和色彩斑斓的气球。在现场的英媒记者写道,人们好像在欢迎多年未见的朋友,或是凯旋的战争英雄。
但3岁小男孩艾兰-库尔迪看不到这一切了,他的船在前往希腊的途中倾覆,他俯卧在土耳其海滩的冰冷身体被记者拍摄下来,很快激发了全世界的悲悯、愤怒和反思。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匈牙利开放了车站,这些滞留的难民最终得以前往他们心中的天堂:德国。
然而一切并未就此结束,无论是热情的德国人,还是400万的叙利亚难民,都在寻找更好的出路。
难民从何而来?
这一波难民潮要从2010年的“阿拉伯之春”说起。在突尼斯、巴林等小国,社会动荡较快结束;而在利比亚、叙利亚和埃及等地区大国,余波至今不停。埃及在穆巴拉克之后,首位民选总统穆尔西被罢黜,如今仍在军政府接管之下,对于穆兄会的清算仍未结束;利比亚陷入两个政府对立状态,地方武装力量不断壮大;叙利亚政权没有更迭,但经历着最惨烈的内战,恐怖组织借机渗透,孕育出IS这个破坏力超过基地组织的祸患。
相比相对稳定的埃及,利比亚和叙利亚的战乱令更多人们背井离乡,出逃的人们有两条主要线路,一是从水路进入意大利或希腊,这段路程短至数十公里,长达数百公里,起点是利比亚、土耳其等国;二是从陆路沿土耳其、保加利亚、匈牙利、奥地利等西进。每一条路都充满荆棘,今年水路入欧已有2800人死亡或失踪;而陆路也不安全,8月奥地利边境一辆被遗弃的货车中,发现了几十具难民的遗体。
联合国难民署的数据显示,因战乱而背井离乡的人数已经从2010年的每天1.1万,上升到2014年的每天42.5万。截至目前,已有36万难民渡过地中海进入欧洲,其中51%是叙利亚人。从2014年6月至今,难民署在全球范围内救助最多的难民就是叙利亚人,已经达到300万。
热情的德国
土耳其是接纳叙利亚难民最多的国家,大约200万叙利亚人在此落脚,但他们并没有合法工作许可,不是长久之计;而走水路抵达欧洲的难民,第一站大多是希腊,但在经济危机中自顾不暇的希腊更乐于把他们送出去。这些难民最终很多都汇聚到德国。
德国接纳的难民数量已经居欧洲之首,预计今年到德国的难民数量将达到80万人,创二战以来最高记录。当上周数千难民滞留在匈牙利时,他们喊出的口号是“德国、德国”。
德国有着接纳难民的悠久传统,部分原因是对于纳粹时期其他国家接纳外逃德国难民的回报。二战后德国接纳了约130万难民,1992年前南斯拉夫内战时达到最高峰,一年接纳了超过43万人。上周一项民调显示,88%的德国人愿意向难民捐献钱物,67%的德国人想要志愿提供帮助。
难民在德国可以得到住宿和医疗支持,此外还有每月352欧元的生活费,基本相当于对长期失业者的补助水平。面对叙利亚难民潮,近期德国采取例外措施接收难民,暂不要求执行都柏林条约,即在欧盟入境国处理避难申请,降低了难民申请的门槛。
移民改革?
9月初,德国政府批准追加60亿欧元安置难民,同时扩大“安全国家”名单,使阿尔巴尼亚等国公民申请避难基本无望,使得处理叙利亚、伊拉克和阿富汗难民避难速度加快,为了应对每天数以万计的难民,动用了车站物流中心、展览馆等作为临时难民营。
然而德国的承载力毕竟有限,默克尔已经多次呼吁在欧盟国家更公平的承担难民安置责任,但一些中欧国家拒绝接受移民配额,英法等国的热情也不及德国,匈牙利更是批评德国对叙利亚难民停用都柏林条约,促使更多借道前往德国的难民涌入匈牙利。
可以想见,如何更好应对难民问题,欧盟还需要更长时间来商量。在小男孩艾兰-库尔迪的照片传播开来之前,卡梅伦面对默克尔要求英国应该接收更多难民的指责时说:“我不认为仅仅通过接收越来越多的难民就能找到答案,英国已经接收很多叙利亚难民,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努力为那一地区带来和平和稳定。”
艾兰-库尔迪的照片传播开之后,卡梅伦迅速许诺英国将额外接收“数千”叙利亚难民,但他提出的终极解决方案仍旧不是最完美的,只有和平才能治愈这一切,只不过这个目标会比欧洲移民改革更难实现。(新浪国际 陈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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