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莱坞最新动画大片《疯狂动物城》在朋友圈被疯狂刷屏。或许是做美国研究的职业病，笔者在其中看到的却是现实版的美国政治。在正进行的美国大选初选中，以特朗普为代表的非传统政客，在很大程度上也在利用美国选民“潜在”的偏见与恐惧，与片中的羊副市长做法如出一辙。在电影里，正义最终战胜险恶、动物城重归和谐，但现实美国政治中的类似问题却更加复杂、甚至无解。

电影中，羊市长利用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的偏见与恐惧上位。

　　现实中的“偏见与恐惧”

　　小兔朱迪所梦想的动物城在片中叫“动物托邦”（Zootopia），显然源自西方政治学中的乌托邦（Utopia），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理想之国”。在动物城，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和平共处、和谐而居，各群体安分守己、遵循自己的传统和规矩。现实中，美国自诩是“山巅之城”，美国人是“上帝的选民”。在这个由原住民和外来移民组成的国家，表面上看各色人等和睦共处、社会井井有条，实质上各族群和亚群体自成体系，谋求自我实现。

　　这里有美国社会中的“政治正确”。如同兔子朱迪对豹警官所说：“兔子可以说兔子可爱，可其他动物不能说。” 而在美国，如果你在背后对着黑人指指点点，称他们是“Nigger”（黑人），同样不可接受。如同在动物城，美国也称是可以充分发挥个人潜能的“理想之地”，但偏见与歧视却根深蒂固在存在于社会每个角落。兔子朱迪从小被教育要安分守己，种胡萝卜是她的“天定命运”。而狐狸尼克同样想打破不同“族群”的界限，破除其他动物对狐狸“狡猾”、“不可信任”的成见，而成为童子军的一员。现实却让他们撞的头破血流。当尼克不再坚持自己的梦想，而变得油滑而世故，甚至利用朱迪对他的信任，骗取大号冰棒牟利，让人深深觉得现实的无奈。

　　近年来美国不断发生因白人警察枪杀黑人青年而引发舆论分裂，在很大程度上暴露出社会中潜藏的对黑人等少数族裔的偏见与歧视。试想，每起悲剧中的青年未尝不是朱迪与尼克，在成见与歧视中成长与挣扎。即便是奥巴马这位黑人总统的当选，也丝毫没有减轻社会对黑人的歧视。去年以来，美国社会兴起“黑人生命也重要”运动，凸显对警察暴力执法与种族歧视的反对。然而，可悲的是，夹在白黑之间的其他族裔，却正在成为社会矫枉过正的“替罪羊”。纽约华人青年警官彼得·梁由于误杀黑人青年而遭重判的悲剧也说明这一点。

　　动物城也有民主和选举，然而它绝非“理想之国”。狮子为获取羊群的选票，而挑选温柔的绵羊女士作自己的副市长。同样，美国政客为当选而精心选择自己的搭档，就像年轻、帅气的拉美裔卡斯楚，就被认为是民主党总统参选人希拉里非常可能的搭档。所有这一切，目的就一个，那就是获取选票和成功当选。

　　最重要的是动物城同样有对权力的追逐。身为弱势群体一员的羊副市长，对自己作为狮市长“跟班”的地位极为不满，阴谋通过药物使部分食肉动物“发狂”，造成食肉与食草群体间的猜忌与恐惧，从而使自己坐上市长宝座。毫无疑问，当前美国选举中，共和党参选人特朗普的言行也正是在散布“仇恨”和“恐惧”，他所利用的，也恰恰就是深藏在民众心底对非法移民、穆斯林群体，甚至全球化的疑虑和担忧。

在现实的美国大选初选中，特朗普的竞选之道也与羊市长类似。

　　“疯狂特朗普”还能走多远

　　《疯狂动物城》深受观众喜爱，很大程度上源于与善良与正义最终战胜邪恶与阴谋有关，而小兔朱迪对自身理想的不懈追求、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足以引起观众的共鸣。问题在于，美国的政治现实终究不能以电影所取代。正如奥巴马所言，美国制度的运行应当展现其政治中最好的一面，而非最恶的一面。然而，从特朗普的言行来看，当前美国政治似乎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疯狂特朗普”在现实政治中尚未得到民意的有效制约，因为它已经成为选民对现实不满的宣泄口。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或许真的需要一次民主党参选人桑德斯所言的“政治革命”。（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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