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拐角处杂货店的女老板记得,孩子们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郑民生,他们的笑声在暮色中很响亮。而就在前天,55秒内,8名小学生命丧在郑民生的刀下,5人受重伤,场面凄惨。
没有比人性更复杂的事情了。
几乎所有被采访到的人都用了那句话,“想不到会是他。”
郑作案的原因有二:一是与原单位领导王某有矛盾,辞职后谋求新职不成;二是恋爱多次失败,尤其是与当前所谈女友进展不顺,心态扭曲,故意杀人。郑所在社区的居民也说,郑这样40多岁的男人,事业、婚姻都无成,房子也没有,又没有人给他温暖,他几乎就是一个被社会边缘化的“失败者”。这种人一旦感到绝望,就很容易走极端。这些邻居呼吁社会应多关注这种潜伏着的“病人”,避免他们走上绝路,给社会带来危害。
可见,此案的发生固然与学校安全工作不到位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郑民生的病态心理。这种病态心理注定了不在这一地点杀人,就在那个地点杀人;不在这一时刻杀人,就在那一时刻杀人。简单的防范措施(如在学生进校高峰期增加值班人员)是不顶多少用的,最彻底的办法应该是对像郑民生这样的“病人”进行有效防治。治,是指政府与社会都要关心像郑民生这种被社会边缘化的“失败者”,让他们的心理健康起来,阳光起来。
一个人必须在融入社会的过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不明白或不完全明白这一点,这也许是他人到中年还无法恰当处理个人和社会的关系的原因,也是他成为杀人恶魔的根源。面对这个恶魔,我们应该做的,不是拉社会环境为他的罪恶垫背,而是应该思考,究竟应该怎样才能更好地把握住自己。
在“南平惨案”中,把郑民生比喻成最落后并且是最想咬领狗的“力狗”,这应该没有问题:但他显然是咬不着“领狗”的,于是他就去咬同行的力狗,甚至是最容易咬得着的力狗的幼崽——未成年的孩子,结果真就是咬得极为丧心病狂。“力狗的内心总是充满了仇恨的阴暗,它们拉雪橇跑得杀气腾腾,即使在光明与纯净的北极,也从它们的眸子里看不到光明与希望……”
在这些惨剧面前,我们不禁要问,面对日趋复杂的社会生态和教育环境,有关方面是不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是不是深入研究校园安全的规律和特点了?是不是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将可能危及孩子们身心健康与安全的事故降到最低了?显然没有。
学校似乎成了安全防范的主力,但一方面,学校雇佣的安保人员往往素质良莠不齐,许多为老师兼任,缺乏敏锐的观察力和应对能力,而且由于法律限制,安保人员更没有专业的装备,遇到险况往往捉襟见肘,另一方面,学校安保人员处处受制,他们管得了校内,却管不了校门外,他们没有执法权力,即使发现可疑人员,也无权上去盘问、搜身,做到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