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超 来源:公号“錄音筆”(微信ID:recorder2016)
“我也不想,但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刘福兰在电话中对《録音筆》(微信ID:recorder2016)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她说的“不想”,是指为两个儿子寻找收养家庭;她说“没有办法”,是因为身患肝癌晚期的她,在两个月前已经被医生诊断,如得不到很好治疗,最多只能活两个多月。
42岁的刘福兰,她的人生也是颇为坎坷。
2008年,她的小儿子刚满五个月的时候,丈夫就因为肝癌去世。
丈夫去世后,刘福兰一个人担起了养育两个孩子的重任,还背上了十多万元的债务。
八年间,刘福兰在湖南株洲茶陵县城里打过零工,选择三班倒的工作,做过无数的兼职。她只有一个心愿:还清债务,供养孩子上学。
但是刘福兰没想到,今年八月,她也被确诊罹患癌症,还是与丈夫一样的病——肝癌晚期。
九月,在长沙湘雅附二医院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后,刘福兰选择了出院,因为她舍不得在家的两个儿子,“我不想最后一眼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除了丈夫早年去世,刘福兰的父母、公公婆婆均已过世,刘福兰担心,一旦自己走了,孩子将无人照料。
托孤,成了刘福兰心头最大的事。
于是她向茶陵县义工联合会寻求帮助:在她去世前,帮孩子找个好的家庭收养。
“就希望能给我小孩提供好的教育”,刘福兰在电话里告诉《録音筆》,这是她最大的要求。
或许是因为没有再接受治疗,这样一句话,刘福兰也是断断续续,花了十几秒才说清楚。
而在与《録音筆》十多分钟的对话中,刘福兰经常要停顿好一会,才能吐出几个字,期间还不时地说道,“没劲了,太累了”,“说不动了”。
![刘福兰与两个儿子的合影](http://n.sinaimg.cn/news/transform/20161102/kX42-fxxfyev9086631.jpg)
《録音筆》: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刘福兰:之前在长沙治病,现在回家(《録音筆》注:株洲)了,不想再去看了。
《録音筆》:为什么不看了?
刘福兰:太贵了。我也想多陪陪孩子。
《録音筆》: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是什么样?
刘福兰:我现在也不能工作,就是每个月低保,然后大家捐了点钱。小孩现在上学,每天就拿两块钱坐公交,吃饭就在我姐姐家里。每个月我的药费大概也是4000多。我想把钱省下来给孩子。
《録音筆》:孩子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生病的?
刘福兰:我生病没多久就知道了。其实一开始我没跟他们说,我去长沙看病,说得也是找工作。后来有人来家里送钱给我,他们还发现有人捐款,我姐姐就告诉他们了。我也跟他们讲,妈妈身体不好了,你们要懂事。
《録音筆》:孩子们知道你生病后,有跟你说什么吗?
刘福兰:他们也哭啊。我就跟他们说,不要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们也听话,不停地点头,还说“会听妈妈的话”。
《録音筆》:你觉得,孩子跟之前有变化吗?
刘福兰:要懂事多了。他们现在自己洗衣服做饭,还会照顾我。平时放学回来,就给我倒水,让我吃药。晚上睡觉,他们还会给我盖被子。
《録音筆》:孩子们知道你在寻找领养家庭的事吗?
刘福兰:知道。
《録音筆》:那他们有什么反应?
刘福兰:他们也哭啊,说不想去,还一直跟我说,“妈妈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听话的”。但是我也只能跟他们说,妈妈也不想,但是妈妈没有办法,没有能力照顾你们。
《録音筆》:对于收养的家庭,你有什么要求?
刘福兰:能够给我小孩提供良好的教育,希望他们过得好。还有就是,我不想把孩子送出株洲,领养家庭就在株洲本地。我真的不想的,但是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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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超 SN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