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用创新、产品、创意改变世界,我很激动,也很高兴,针对一个新的时代下产业变革、管理的一些逻辑我想谈一下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契合IPC的场景。
讨论任何一个企业,任何一个行业变革的时候,离不开经济大环境。首先,我稍微花一点点时间给大家分享一下我对中国经济未来到底还有多大市场空间的看法。
我们都理解,推动经济增长最大的动能来自于要素投入,来自于全要素生产力,而全要素生产力是要素组合在一起的效率,一般来讲它的来源就是我们讲到的技术创新,还有资源配合效率的提升。
中国在经历40多年高速发展之后,我们在要素投入方面的增速开始出现下滑趋势,这种情况下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变得越来越重要。
大家看到,我们把过去改革开放到目前为止整个中国每十年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速做了一个梳理,我们看到改革开放前三个十年,因为工业化进程,我们保持非常高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年均增速4%以上,我们理解在一个比较健康的可持续的增长环境之下,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速大致上占到一个国家增长速度的40%到50%,这种情况下如果有4%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基本上保持8%、9%,甚至更高的GDP的速度,大致是和我们看到的中国整个经济发展的轨迹是契合的。
我们也看到,进入本世纪第二个10年,我们增速降下来了,最大的背景是我们完成多样化进程,当一个国家工业化进程完成之后,第三产业,我们讲服务业占据更大的比例时候,全要素生产率保持比较高的增速的话变得比较困难。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们理解我们目前看到的一切,其实放在一个工业化的进程下是特别容易理解的,我们看到京东方从一五计划期间,中国工业化进程我们知道从一五开始,196个重大工程项目构成我们的工业化发展路径,到2010年前后,基本上完成了工业化进程。中国的制造业到目前为止占到全世界制造业占比的31%,而中国制造业产值还有附加值是排名第二的美国,排名第三的日本,排名第四的德国,排名第五的韩国的总和。这种情况下,我们开始思考,未来的发展动力在什么地方。
刚刚我也提到,如果我们看历史规律,产业演进的领域,美国虽然有全世界最好的科技创新,有全世界最好的原创的研究,最具创新的专利,但是没有一个产业大的背景,在完成工业化之后,美国1970年代到现在,所谓的后工业时代,它的增速大于1%左右,最近降到0.7%,前年降到0.55%,去年会高一些,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的话,因为我们推进工业化进程,所以我们保持很高的全要素市场率的增速。
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工业化即将完成之后,中国会不会重蹈美国的覆辙,,全要素市场占到1%,中国未来长期增长率2%、3%,离我们讲到2035年总体GDP翻一番,所以说,有没有可能在工业化进程完成之后,我们重新找到经济发展的动能,重新恢复一个比较高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速,这个问题应该说是高质量发展背后一个深层次的逻辑。
一般传统观点,看美国,看韩国,看德国,看日本,基本上全要素生产率不可能再保持在工业化进程的时候高达4%这样一个非常惊人的水平,这样的话我们长期的增长率可能会降下来,高的时候4%,在这样一个中等发展水平徘徊。
我们是不是有一个观点,或者中国式发展道路有它的特点,意味着我们完成工业化之后,我们还有可能实现全要素生产率的反转,就是从目前的2%重新恢复到2.5%或者3%,重新创造新的可能性,日本、美国、韩国、德国,他们在工业化之后做不到,但是有没有可能实现这样一个变化。
我想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本身基本决定了对中国经济未来长远的角度、视野,你乐观觉得这是可能的,如果悲观的话觉得这是不可实现的,因为历史上没有先例。
我自己理解这个事情相对而言结合中国具体的发展阶段、发展具体国情,我认为我们是有可能在工业化完成之后,我们重新开启一轮新的可持续的增长的高水平的阶段。这背后有一些结构性的因素,比如说这里列了几点,第一点,大家讲数字化转型,产业互联网,或者再工业化,我们工业化完成了,但是完成可以用数字经济,我们用AI大数据,我们再来一次工业化,我们把整个行业再做一次。这个过程大家知道,工业化伴随技术变革,伴随生产效率极大的提升,这变成全要素生产力的来源,大家会问为什么美国做不到?因为美国没有这样丰富的产业和生态,我们制造业还占GDP的27%,我们制造业产值还占全世界产值的31%,而美国现在制造业只占GDP的11.2%,换句话讲,很难有这么多丰富的产业去跟再工业化的力量做出一个很好的结合。
除此之外,我们讲到新基建,也讲到大国工业,现代化产业体系,这背后我们多次提到的未来的技术变革,资源配置效率提升的可能,同时,我们还有改革的空间,我们还有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空间,这些都可能构成未来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可能性,尤其是碳中和,碳中和本身我们测算,这可能是未来30年时间需要投资将近300万亿人民币的巨大的系统性的变革,这个背后带来的技术突破、产业变革的空间更加广阔。
我们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可能经济增长动能会发生变化,但是我们完全有可能创造人类历史新的可能性,在完成工业化之后,我们继续保持比较稳定的、持续的、高质量的发展,而背后主要的推动力量来自于全要素生产率增速。
这一点回到我们讲的产业变革还有管理升维这样的行业命题里。到底什么是推动产业变革的力量和管理升级的力量?给大家看一个简单的分析,我们看到投资率跟全要素生产率之间有非常高的正相关关系,我们一直强调高质量发展,我们需要比较高的全要素生产率,这意味着未来急需找到投资的新的发动机,增长的发动机,投资的动能。昨天在达沃斯参加这个讨论,大家面临全球经济最大的挑战在于,缺少好的投资机会,流动性很充沛,但是没有投资或者投资意愿不足,这张图显示过去40年投资非常重要,投资新的领域、投资增长发动机非常重要,但是问题来了,什么领域、什么行业是未来增长新的发动机?
我给大家做一个分析,如果梳理中国发展模式,过往就是聚焦投资在整个生产网络里处于节点位置的行业。这张图叫生产网络图,是统计局提供的数据,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做出来的网络图,对每一个点都是一个行业,这些行业通过市场交易之间彼此发生联系,有的上游,有的下游,我们讲到这个世界是连在一起的,市场主体越多,市场化交易强度越大网络越密,这是1985年中国网络生产图,这是第一次做这样一个分析,右边这个图2017年中国生产网络图,大家看到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发展,中国制造业学习,整个网络图变得越来越密,密度最高的地方的行业,我们叫节点行业,因为它跟周边的很多很多行业发生交互关系,它的任何一个变革,任何一个产业政策的推动本身,会有一个外溢效应影响到周边很多行业,带来乘数效应(音),我们改革开放讲到过往为什么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发展道路,将聚焦节点行业投资,带领大量的市场主体出现连在一起,这个角度我们物联网行业,识别节点行业,找到牵引生态发生变化的关键领域就会变得非常重要。
这些领域有哪些?刚刚提到再工业化,提到碳中和,谈到大国工业,提到改革开放,我们具体到产业变革层面有什么样的驱动力量?我们可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本身是很难给出一个预先版本出来,商学院教书经常跟企业家分享这么一张图,我们从1997年到现在,将近10年时间,这些中国市值最高的企业变化情况。过往的变化我们其实目前看,以为看明白了,但这里面最大的一个未知在什么地方?大家可以做这么一个思考,假如让你填2035年中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时候,我们最大的市值企业会是哪些企业?有一段时间有同学讲茅台可能在里面,工商银行可能在里面,这是可能性,腾讯、阿里巴巴,大家可以讨论这个答案,2035年中国的这些最好的或者最有代表性、市值最高的企业,一定来自于未来产业里面居于节点行业最重要的推动经济增长方面的龙头企业,但这些行业是哪些,跟现在的产业结构有什么样的差异,我想这些问题其实值得我们思考。
这里边最根本的推动力量还在于大的趋势以及企业家的精神。我自己理解,其实我们很可能在一个新的文明形态的开端,研究过往人类文明史大家经常问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一个特征能够把一个文明跟另外一个文明区别开?大量的研究、大量的梳理简化之后大家觉得两个东西很重要,第一个,用什么样的人员,用多少人员,第二点,人跟人之间交互的、沟通的强度,农业文明时代我们的人员基本上就是生物质,砍木材,烧稻草,交互方式基本上通过马车、农车,进京赶考三个月、四个月,农业文明时代我们人类文明交互受到物理位置极大的约束,方圆几百公里到头了。工业文明时代是了不起人类文明时代,化石能源使用了,让人使用能源数量发生指数极增长,带动人类文明飞速发展,在交互上我们有了电话,有了电报,有了互联网,我们突破了物理位置的约束。
现在我们再思考未来,我们知道能源必须发生变化,气候变化本身,碳中和目标提出告诉我们,未来只能依赖可再生能源或者新能源,未来能结构跟工业文明时代发生很大的变化,随着人的交互,随着AI大数据地随着进一步算力技术变革的巨大突破,甚至还会有一个爆发市场的机会,甚至任何人之间交互突破一天24小时的时间,工业文明突破空间位置的约束,下一个时代很可能突破时间的约束,因为我们讲到数字身份,我们讲到很多其他的一些,因为AI大数据带来的变化,人机之间的对接等等,有可能突破24小时,这种情况下人们交互的强度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以这个作为底层东西判断,会不会意味着我们进入科技变革驱动的融合共生的新的文明形态,我们处于开端。
所以,按这个角度来理解,我们以工业文明时代两个代表性的人物作为例子,第一个,爱迪生,他把电,把能发生根本变化,第二,马可尼,电报发明者,他跨越物理位置的沟通变为可能,我们思考新的文明形态下我们代表性的人物会是谁?是现在ChatGPT创始人还是马斯克,或是新的一种技术力量,新的一种可能性正在孕育,即将喷薄。
未来的经济会发生什么变化,未来节点行业会发生什么变化,今后这样的命题对它的思考、判断本身会内生决定2035年我们面临什么样的经济结构、产业结构。
简单提一、两个主题词,第一个,碳中和,碳中和提到将近300万亿的投资,如果线性分布,每一年投10万人民币,相当于GDP的7%或8%,可以轻易替代我们因为房地产减少带来的投资需要弥补的空间,完全可以构成中国投资里重要的来,这个是值得期待的未来的节点领域。
除此之外我们提到数字经济,提到再工业化,提到人跟人之间交互的强度,这种情况下,我想京东方讲到“屏之物联”这样一种战略,这样一种理念本身,事实上是构建一个上下游网络非常密集的一些节点位置的生态系统,而这样一些企业或这样一些行业能带动周边大量发展,这种行业本身有可能会成为我们讲的节点行业。
所以对节点行业的投资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增长故事,对应这生产率巨大的提升空间。
大家讲高铁,高铁如果我们从资本投资的角度讲,它的回报其实不是特别高,现在上市的钢铁公司做一个财务分析,投资回报率2%-3%左右,很难满足投资者高回报的要求,但是高铁有一个非常长的产业链、供应链,对大量的上游、下游,大量的领部件,高铁本身改变了人们的出行习惯,带来大量社会回报,社会回报本身以股权回报、股东回报作为背景的投资情况下不看好它,如果放眼利益相关方,生态系统,以整体经济作为思考的角度,它是一个典型的节点,有非常高的社会价值,社会回报在里面。
我们在理解中国未来节点行业时候,其实也包含这样一种我们理解的社会回报的层面,带动大量的上游、下游的合作方、企业,解决大量的就业它的变革、创新本身就像是一个发动机,牵动着一艘巨轮向前发展。
这是我讲到的一个简单的逻辑,背后的话,我想简单提一下,如果说我们认识到中国未来节点行业发生变化,而节点行业最可能发生变革的两大领域,一个是碳中和相关的,另外一个跟数字经济、万物互联相关的,这种情况下怎么做好,我们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促成一个有利于产业变革、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我们需要做什么事情,我简单谈一点自己的想法。
这里面涉及到一些价值创造逻辑的分享,可能跟未来的管理会带来一些启示。
首先第一点,研发。研发是全要素生产率最忠实、最可靠的来源,大家比较一下,去年2022年中国研发强度达到GDP的2.55%,第一次突破3万亿人民币,水平基本上是工业化国家的平均水平,非常了不起,大家记得1996年中国研发强度,我们研发对于GDP只是0.5%,但是现在达到2.55%,同时看到,我们和美国比较, 2020年数字显示3.45%。大家看到韩国、日本都在3%,甚至4%之上,2.55%的研发够不够?或者未来需不需要增加?我想从政府角度、企业角度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中国的研发将近70%,甚至超过70%来自企业,这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研发是两个概念,一个是基础研究,一个是应用开发,大家讲R&D,中国的研发里面基础研究占比2017年5.5%,去年达到6.3%,这个数字大家可以看到,在美国是17%、18%,在法国甚至高达25%,而且美国在冷战期间,曾经高达30%的研发投向基础研究,我们只有6.3%是用于基础研究的,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未来产业变革大背景下,我们要处于领先的位置,推动经济增长高质量发展的话,研发变得很重要,企业在基础研究方面的投入就变得非常重要,我们现在企业对研发投入非常高,京东方具体数字我不太掌握,但是我了解到我们专业申请各方面情况居于全世界领先序列,研发一定不菲,但是我们基础研究投资多不多?这摆在中国企业界,摆在整个未来发展政策制定层面上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统计了一下,我们去年1951亿元人民币基础研究投入,投入到高校,投入到科研机构企业也做一部分基础研究,比例非常低,美国大致测算一下,研发强度GDP3.45%,比我们高出一个点,用于基础研究比例远远高过你,美国基础研究投入是我们的5倍,两个国家经济体量,我们现在70%左右,但是基础研究投入他是我们的5倍,这种情况下我们把这些卡脖子的技术弥补上,我们在底层的科学发现方面真的需要奋起直追。
这对企业意味着什么,对变革意味着什么?第一点,财政政策更加积极一些,甚至通过发行特别国债方式,把基础研究投入乘以5达到一万亿人民币,相当于美国的水平,假以时日,5年、10年会有大的突破,像日本那样,2030年开始一年一个诺贝尔科学将的获得者,我们需要原创成果支撑顶级成果出现。
我们知道产业变革的力量在什么地方,我们也知道为了实现这样一些变革,为了实现所谓的弯道超车,弥补我们在卡脖子方面的短板,我们需要基础研究,基础研究的话企业需要发挥动能,企业发挥动能的话不能只讲情怀,不能说企业家国情怀,服务国家战略,这是一方面,更重要一方面,市场机制上,甚至资本市场,沟通逻辑上需要这一点。
举个简单例子,做研发的企业产生的成果是一个公共品,对其他的行业,对社会方方面面会带来极大的外溢效应,有非常强的社会回报,社会回报本身没有反映到企业资本回报里,这意味着在现在我们整个估值逻辑、估值体系是不是发生一个结构性变化,从股权价值最大化向我们讲到的利益相关方最大化,包括所有的,包括消费者,包括债权人,包括地方政府,包括中央财政,包括上下游的合作伙伴,这样一个利益相关方最大化的话,对于管理的出发点,相信我们在研发方面,在产业变革方面,在技术创新方面的话,都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这点是可以做到的。
现在可以划分到可持续发展部分,但是中国特色的资本市场的底层逻辑,我们需要考虑得企业它的价值创造不单纯是股东价值的创造,包含利益相关方价值创造,我们能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估值体系,估值逻辑,我们能不能引进大量的机构投资者,甚至引导投资,这些机构改变大家对资本市场怎么评估一个企业价值创造能力潜力的模型,这一点大家可以思考。
再回到今天我们这个主题,京东方我们讲生态系统,我们讲合作伙伴,这些节点行业,那些带动大量的上下游的市场主体行业,那种以自己技术变革研发投入产生强大的正面的外溢效应的行业里面的企业,让我们在估值逻辑方面能不能把社会回报这部分也把它纳入对于企业价值评估体系里面,而从企业经营惯例角度来讲,在经营管理企业决定一个企业战略发展方向时候,可不可以把我们讲到的高于资本回报、社会回报这部分也到里面来,这是我们讲的管理升维,它将为我们高质量发展,为我们完整历史新的可能性还能保持比较高的生产力的增速,提供底层的坚实的支撑。
我是一个长期的乐观主义者,乐观的原因在于我觉得我们在经济背后有非常坚实的支撑力量,尤其是我们现在产生了1.6亿个市场主体,而且有一批杰出企业家,他们有更高的格局看待未来企业、产业、国家经济的发展。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