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葆苓谈石挥:一个稀有表演艺术家的殒落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4日12:16 新民周刊

  撰稿/余 之(特约记者)

  石挥,中国杰出的表演艺术家。他在中国现代话剧、电影史上多有建树,他的众多作品《文天祥》《秋海棠》(此两出均为话剧)《假凤虚凰》《我这一辈子》《天仙配》《鸡毛信》(此四部均为电影)等,曾一度轰动上海滩,石挥也被誉为“话剧皇帝”,这众多作品同样毫无疑问地进入了我国话剧与电影的史册。他,1915年生于天津,1957年跳黄浦江自尽。

  童葆苓,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1930年生,1954年与石挥结婚。石挥离世后,童葆苓于1961年嫁于著名戏剧理论家马彦祥。石挥与童葆苓三年的共同夫妻生活,在童葆苓的年轻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童葆苓现居住纽约,日前来沪,本刊特约记者采访了她。现发表对她的访谈录,以纪念我国著名表演艺术家石挥逝世五十周年。

  ——编者

  余:童先生,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我与你第一次见面距今正好有二十年了。

  童:是的。那一年程之还在世,我们好像是在程之家里见的面。

  余:那一年你来上海是参加梅派京剧表演艺术汇演的。你跟程之说你想找一个人写写石挥。程之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正在写,于是程之打电话把我找了去。我现在还保存着你在程之家里拍的照片呢。

  童:那一年我六十还不到,比你现在还年轻呢。

  余:今年正好是石挥去世五十周年;也是中国话剧诞生一百周年。我受《新民周刊》编辑部之托,想通过你谈谈石挥。虽然你与石挥一共才过了三年的夫妻生活,而且这几年中你们还分居两地——北京、上海,但在石挥的生命中,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妻子,由你来谈他有着别人所不能具备的独特视角。同时我也想通过你来谈谈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姐姐童芷苓、你的弟弟童祥苓及“童家班”,你们一家对中国的京剧艺术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童:石挥离开我们已五十年了,我们虽然才过了三年的夫妻生活,还分居两地,但他留给我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余:你对石挥这个人的总体印象怎样?

  童:他这个人平时性格开朗,很幽默,爱开玩笑,人也聪明,对待艺术很认真。

  余:白沉在世的时候曾多次跟我说起石挥,因为他们俩同是上影厂“五花社”成员,很熟,石挥跟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爱,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孩子。

  童:他是很喜欢小孩的,我记得在拍电影《鸡毛信》的时候,他把电影中送鸡毛信的孩子蔡安安带到家里来玩,小孩玩得手很脏,我帮他洗。我是在他拍电影《母亲》时和他相识的,《母亲》是石挥自编自导的一部影片,在这部电影中要有一个会唱京戏的小护士小莲,我那时在李万春的“鸣春社”演出过《大英节烈》,石挥找到了李万春,李万春就把我推荐给了石挥,他就给了我这个小护士的角色,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没想到以后还成了夫妻。

  余:你去石挥《母亲》剧组的时候才十八岁,我听说你那时还很小孩气的。我想正是这种天真的孩子气,石挥才把你看成是可爱的人吧。

  童:我那时的确很孩子气,电影中要化妆,但我不说化妆,还是用唱戏时的俗语,我的口头语常说“到哪儿去‘扮’呀?”因此,他们常常笑话我,还有大热天我吃汽水,咬着吸管的样子,他们也要学我,尤其是石挥,他见着我总是对我说:“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余:你和石挥在年龄上相差十六岁,这在旧社会可算得上是两代人了,在那个时代是很讲究男女间的年龄差距的。

  童:对这桩婚姻,起先我们家里是反对的。家里找我谈话,明确跟我讲不支持,但我对家人说,石挥已经等了我好多年了,我不能就这样甩了他。另外一点,我是学生出身,我当时对婚姻的看法是:资本家我看不起,

国民党军官我也看不起,而石挥给我的印象却很好。那时候我家里条件好,佣人多,用不着我做饭,因此,我连饭也不会做,而石挥却很能做饭。

  余:后来家里的态度转变了吧?

  童:我坚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们俩是在1951年订的婚,过了三年后才结婚。我记得当时我姐姐童芷苓还把红木大橱借给我结婚用。

  余:当时石挥是很喜欢你的,我听电影界老一辈讲,你们经常一直起出去,吃饭、逛街、上公园。有时还把程之也拉上。我听程之生前对我讲过,因为怕别人风言风语,就将他也拉上,把他当成是挡箭牌。

  童:我们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石挥也就单独约我出去了。他喜欢吃涮羊肉,所以我们常去洪长兴。

  余:我听说你们俩的婚礼是在北京举行的?

  童:其实也不算什么婚礼,在欧美同学会请了一些朋友吃了一顿饭,后来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的舞会。我记得当时有王晓棠参加,聚会的朋友中有梅葆玖、李少春、裘盛戎等人,他们还灌我酒,我那时很大方,都一一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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